北川富朗:好的公共艺术,应该激发地方自豪感
发起人:colin2010  回复数:0   浏览数:1810   最后更新:2019/10/26 20:35:46 by colin2010
[楼主] 蜡笔头 2019-10-26 20:35:46

来源:招隱JOIN 耿旖旎


哪句歌词里说:忽然又想起他那荒唐又无聊的人生。我感到不快,我的人生,显然还不够荒唐,我也希望能拥有一段荒唐又无聊的人生……”


画画的人不应该矫情



按时到了工作室,换上穿起来舒服的工作服,它们看起来不怎么样,油腻腻的带着包浆的反光,却总是让人安心自在。我喜欢买衣服、有对新衣服的向往,但它们只存于想象里,想象里总有一个肥瘦适中面目清秀的人替穿,我便很满意,把它买了,即使觉得有点贵,也劝服得了自己,但是它便一定尘封在柜子里了。我害怕穿新衣服,感觉自己是一个假人。


我得抓紧工作,在画室一般吃午饭比较早,上午的一点时间很容易就蹉跎了。看见斜进窗栅栏的淡光洒在沙发和一边的植物上,总是很贪恋,希望多看一会儿,那很奢侈,除非我搬出上午可以看点书为借口。大多时候,我都急匆匆地烧水泡枸杞,换衣服,点上一根淡烟(太浓了会坏了这个早晨),强迫自己赶紧能拿起笔、记起上次画了什么、回忆那种极好的状态……常常,一连贯匆忙的动作会让我紧张得手微微发抖,这样的时候、一股厌烦涌上来,便是不顺利。我会立刻选最喜欢的一首歌放出来,看看能不能弥补。而如果状态太好那更糟糕透了,我会贪慕这样的上午,赏玩夹在手指间升腾的香烟,闻着它的香味,被喜欢的歌搞得想写点字什么的,心甘情愿忘了时间,五迷三道。


而今天,一切都很好,唯独发现没有了水。我打电话叫了桶水,在拿起笔以后、就一直担心送水人敲门的声音被音乐所掩盖,于是我的脑子里便一直响着敲门的声音和送水人的叫喊。我知道,我应该在前一天叫好水的,可是,前一天太晚了……时间赶不及……


其实现在好很多了,两年前,到工作室我是需要先拖地的,现在已经半年没有拖了。


这都是不对的。



2019年10月10日上午10:30

小羊安工作室


北市场除了万顺啤酒屋还有萨特鹿



“黑夜中,那是在一个挤挤茬茬有无数禽类琢腿的市场。见到了卖“萨特鹿”的摊贩。“萨特鹿”只有大概三厘米长,被我用拇指和食指夹着,身形和花纹与真正的鹿差不多,脸有点像海马,眼睛很黑,能吃饭,行动缓慢。老板说:“咱家的是正版,五块钱,保真!”我当时拿着它,它在我的手心蹦跶着咯咯咯地笑,黑眼珠子滴溜溜的滚来滚去。我惊诧之余,已经决定买一只了。”


那只是一个梦。


不过,沈阳早些年也还真有那种天亮前交易老货的鬼市在进行。说来尴尬,那几乎就在我们身边,我们白天总会路过那里交个煤气费、水电费,会把车停在路边吃碗兰拉,却从来发现不了,同样的地点,不同的人,几小时前进行着有趣的交易。


之前通过朋友认识了吴哥,一个喜欢淘旧货儿的老江湖,他有着几十年的老货收藏史,把车库改造成自己的工作室和储藏厅。我没去过,只看过照片,透过照片能看到千百件落灰的老物满满登登摞挤在玻璃橱柜里似乎要雪崩而出的架势和吴哥淘旧货的热情。我还一眼看到那个像怪物一样闷声闷气的全铜潜水头盔,盯着那看上去得有几十斤的老家伙,我的颈动脉立马血流过速呲呲的疼、仿佛有只铁钳般的大手拽我进乌漆麻黑不见底的深海。吴哥说那是几年前无意间在废品收购站看到当即掏2000块钱买下来的。摸着冒寒气的后脖梗子,我咋也想不通在沈阳怎么会淘到这种东西。吴哥详细的给我们描述了北市场鬼市地图,我便牢记了那牌楼的位置,等着吴哥通知我们具体开市时间。并在得到准确消息后的凌晨摸黑集合,悄悄潜向老北市路口。


说起北市场,除了最近被炒得火热的穷鬼乐园——万顺啤酒屋,作为一个在南市场长大的孩子,记忆里那不过是花鸟鱼虫、舞厅戏院、剃头修脚的一片灰突突矮啪啪的棚户,印象很模糊,并没有什么生动的回忆,远不及八一公园南门早市那碗热腾腾的宋家馄饨来得真切实在。想到这,喉咙便很自然的吞起口水,仿佛已经有一只滑溜溜的白元宝咕咚一下滚进肚子,落在胃袋里溅起一股温热的水花……扯远了。贪吃的人总是这样,无论提到什么,脑子总在第一时间搜索着关于味觉的记忆,仿佛对世界的认知来源全部集中在一根舌头上。记得小学每学期结束,新学期的课本发到手里,我总是兴匆匆在第一时间翻阅语文课本任何与“吃”相关的文章痛读一遍,连小灰兔囤白菜的故事都不放过,关于那“一碗阳春面”的描述几乎就是每日必读、烂熟于心。无聊之至,热情不减。


咳,重新说回北市场。那天我们到了地方天还是黑的,秋天后半夜冷飕飕的,折腾了半宿到这,我真有点担心没人出摊白来一趟。远远的张望过去,隐约能看见老牌楼下面似乎有人影晃动,便疾步赶过去。借着零星昏黄的路灯,看见大概有十几个摊贩席地。还有一些缩着脖子,一手插兜一手夹着高强手电,用手电光迅速划拉着地摊的人。我加紧脚步向前,瞪直眼睛朝地摊儿扫视,却见大多无非是些常见的新老玩意儿铺了一地,便尽量汇集目光去搜寻看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小物件。扫摊儿间不时能见到有的人一到便与摊贩们热络地招呼,摊贩们也快速起身,从怀中或一旁的包里掏出个包好的物件塞进来人的手中,一连串动作显得很职业,昏沉沉的光线下他们面目模糊,我也看不清个所以然。抬头望向东边儿,高楼的夹空里已经闪有一抹刀刃般的白光。胡乱的转了一圈,发现摊位的外围来了个骑摩托的,四、五十几岁的年纪,穿着破军服。他一入场,集市中微微掀起了一股小骚动,很多人自动围拢过去。只见那人把车后座几麻袋东西粗重的往地上一倒,小骚动便变成了一阵压抑了声响的小沸腾。很多人手疾眼快地捞到一件或者几件东西,和那人比划个把来回儿之后揣上走人。我看着黑压压的、热烈的一小撮人楞是没敢立刻上前儿。直到半晌人群作鸟兽散,才弱弱的挨过去探头瞅了一眼,只见地上麻袋片儿里零落着几块铜牌牌和几把破铜号,那人心不在焉的双手插兜倚着摩托车四下张望着。我转身离开时忽地想起吴哥曾跟我们讲过的一个小桥段,当时吴哥讲得生动,我却记得不真切,只记得有个叫老金的总在乡下收旧铜活,曾经在城南的西沙坨子收到过一个疑似宋代的小铜佛像,吴哥特地强调了“疑似”两个字后继续讲:当天市面上有人问价,老金要100,第一个人没还价转身离开,第二个人过来还价,八十块买到了手,当天早上,这铜佛就又以6000块转卖给另一个贩子。据说最终这块铜佛菩萨没离开北市就转了三手,后被一个台湾老板八万块收走了。于是这段儿便成了老北市的佳话。突然想到这,我转头问一起来的小毕:“宋代小铜佛儿?是不是他?”小毕乐了,说:“我看,就是他。”说得煞有介事。我也乐了。


慢慢路上人见多,天光乍亮,周围的一切都显得熟悉起来。我们便也如初醒般没了继续逛下去的新鲜气儿,想要离开。我兴致盎然地与吴边、小毕提议:早点咱们去吃宋家馄饨吧!他俩一脸索然。馄饨没吃成。


这天回到家,发现比平时起床的时间还要早一些,早到完全可以安安稳稳的下碗豪华的加蛋面安安稳稳地吃。吃面的时候,我清点着自己的战利品:一个铁皮**壶、一个老电键、还有个风镜。

后来,总也得不到开市的消息了,我们便也没再赶上过这样的鬼市。很久以后的一个周末的早上,我们再次去了那,远远看见仍然人头攒动,兴匆匆的走过去,却发现那片儿已经变成了卖鱼卖花鸟的普通早市了……



2019年10月9日上午9:00

小羊安工作室




我就像村子里的狗,

兜兜转转。

晒着太阳,

过手拿把掐的日子。

嗅着空气,

体会白杨枝头摇曳。




2019年9月18日早上

高科路214总站




小风捋着冰面猛吹,

火苗被刮出刚垒的炉灶,

提着斧子转悠,

方圆三里,

没有合适的柴。

起一听拔手的啤酒一饮而尽。

坐下。

吃肉。

喝汤。

今年冬天,

便再没有这么好的半碗儿夕阳。


2014年2月12日下午7:30

石官屯河滩




哪句歌词里说:忽然又想起他那荒唐又无聊的人生。我感到不快,我的人生,显然还不够荒唐,我也希望能拥有一段荒唐又无聊的人生……

2019年10月9日上午9:00

小羊安工作室

作者简介:

耿旖旎,1982年生于辽宁沈阳。2005年毕业于鲁迅美术学院油画系。现从事架上绘画,工作生活于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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