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费40年打破对街头文化的刻板印象!涂鸦甜美又何妨?
发起人:猴面包树  回复数:0   浏览数:2059   最后更新:2019/09/01 18:08:12 by 猴面包树
[楼主] 点蚊香 2019-09-01 18:08:12

来源:日常陈述  金锋


A是策展人,B是艺术家


A是策展人,B是艺术家。一天,A在微信里通知B,说想邀请B参加A策划的一个展览。B听口气,觉得有点儿惊天地泣鬼神的意思,耳边还隐隐听到磨刀霍霍的响声。B说,你看这形势,你的展览能有多大的响动呢?A自信满满地说,展览必须尖锐,必须有“特定”的针对性,至于展览如何落地,我已经有了科学的设计方案。B心里打着颤,心想,眼前的语境,玩的都是“恶法”,科学面对“恶法”,在科学史里好像还没有类似的章节啊……B的直觉是,文人有时是一根筋的,感觉思想的肌肉一旦肿胀,不在特殊的语境里显摆一下,实在浪费。接下来的事儿,有点儿耗B的精力,B也的确有点儿犯贱,居然就这么给绕进去了。

下面是B整理的文字,是从AB的对话里加工提炼出来的,B做这样的工作,用B自己的话来说,是把它当成自我批判来反思的。

A:现在的展览太老套,没有新意。没有新意,也就是说,没有找到真正尖锐的问题针对性。

B:尖锐问题,谁不知道?这要找吗?你脑子肿胀?你试试,你找死啊?

A:所以,展览怎么做,需要智慧。这是需要方法论的。而方法论是逻辑与科学推断出来的。现在的展览大都没有科学的逻辑追究,都是模糊意义的。现在艺术家,都在玩小聪明,实际上就是玩玄学。而玄学这样的东西,我是极力批判的。

B:为什么?

A:玄学与科学是相对的,科学强调实证,玄学能实证吗?玄学故弄玄虚,有意弄得高深莫测。而现实是残酷的,这样的残酷,玄学从来就没有拿出什么办法。艺术,有多少是有问题针对性的?艺术由针对性而形成观念,由观念而超越一切的形式主义,当代艺术有这样的超越吗?

B:今天是多元的,这点你要承认吧?假设你的理论有你成熟的一面,可现实是有许多“三维”解读的,不能像你所说的这样刻板化,好像针对性就是惟一性似的,对不?有做鸡的,就有做鸭的,有投资的,就有败家的,有总统,就有主席,这世界就是在掰扯里纷飞,你说对吧?

A:但是这里面没有康德的自由意志,没有艺术究竟为何的“艺术感觉”,这你懂吗?你好像应该懂,对不?艺术最终不就是为了自由吗?

B:自由主义的理论,我们这里最好不说,显得有点儿较劲!我们的国情,需要换一种方式来讨论自由。我自己的感受是,我要学习政府处理棘手问题的“手腕”,脑子要灵光一点,自由才能回家。也就是说,这个词儿,不能太西方。

A:你作为艺术家,你这样的说法就是有意在模糊概念,太多的人在麻痹自己,你也一样。

B:是这样吗?难道你的科学能解放我的自由?我对自由的理解,都不是文本化的。在没有制度保障前提下的自由,无论积极的还是消极的,这都是非常奢侈的想象。

A:所以,我要告诉你,今天的艺术需要质量考证,需要有科学与逻辑的理论框架,需要用这些工具来对展览进行批评与度量。

B:展览又不是数学,你量度个屁啊!艺术有一个你不懂的东西,它就是有那么点儿邪乎,你不能用“标准”来度量,你不觉得吗?

A:科学就是批判邪乎的。邪乎属于不安规矩办事,不安科学规律办事。你们即便做了,也经不起科学批判的撕剥。科学的逻辑就这么牛逼,我可以把你在阴暗的角落里拉出来见到阳光。

B:你真扯蛋了,你牛逼这么大,鸡鸡放进去都空落落的,谁还有感觉呢?你有?你有也是白搭,别人是很容易逗着你玩的!

A:谁逗?玩谁?这要经得起科学的考证嘛!

B:科学大家都不说,我也是很在乎科学精神的,这点我们有相同的认识。但我觉得,艺术是在科学已经确定的前提下,要搞点儿麻烦的。艺术不麻烦,科学就不幽默。这点你还真不懂!

A:科学能幽默吗?

B:幽默需要惨败来定论……

A:但是你知道什么叫做策展吗?

B:你说说,我学习。

A:策展其实就是政治。我们是用艺术在跟现状摆棋。许多策展人都在摆棋,但没有意义。因为他们的策展不是带有尖锐的针对性的。我也是摆棋,我是科学逻辑地摆,有针对性地摆,在特别危难的境地里摆棋。你懂吗?

B:继续,怎么摆?

A:一个展览,所有作品都“妥协”了,这种展览太好做,这不叫展览。

B:这就是一层窗户纸,没有必要去捅破它。这点简单的道理难道还要我多说?平庸的展览就是妥协的展览,你不妥协,一如顶风作案,那展览就得关门走人,更严重的后果你应该自知。

A:所以,才需要有逻辑设计解决两难问题啊。

B:怎么解决?

A:你知道极简主义吗?我想让空间既有作品而又没有作品,这种既有而无的状态,这种“有”而“没有”的“在场”,你明白吗?

B:我觉得很土啊,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啊?

A:我觉得,我们的艺术感觉不一样,你真的需要升级。

B:是吗?这艺术感觉怎么理解?

A:这不能直说,要感悟的!

B:但我就是说“土”了,而且我不加论证。

A:你说,现在这形势,危机感这么强,我们还能把展览做出来,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极简主义里面最少的“有”。

B:这不就是妥协吗?

A:不对,这是极简主义智慧。

B:极简主义智慧在拳术里大概叫“寸拳”吧?这力量的章法,我怎么没有感觉出来呢?

A:“寸拳”是玄学。说不清楚的。我是从逻辑科学里设计出来的“脱敏”之术,具体做法保密。

B:保密就不用了,中国80年代到现在,什么做法没有测试过?难道你的科学算计能超越贸易战的“变数”?

A:但你们所有的提议,也没有超越我的“最少”的“有”啊?

B:我是这么想的,策展不能一意孤行,但当科学思路已经定型,接下来的事情或许要犯错才能佐证,而不是科学推导。

A:你这话什么意思?

B:理论设计是前置的,科学逻辑作为工具,是用来追究棘手与危难问题的,也许你找到了相应的理论判断,也许没有,评判这一点这很重要。但这不是惟一的。艺术实际上是在这样的判断里,在控制的范围里,要留有失败空间,这个空间已经不是艺术范畴里的“学术确定性”,它随政治的现状而扰动。观念在动态里由冲撞的力度而自行决定。这个时候,科学在其中已经没有了形状。在我看来,艺术应该就是这样的一种游动状态。最终如何确定?是现场的实践决定的。批评倒是之后的事情。不能教条主义。

A:但我的极简主义已经包含了你说的这一切,你没有拿出比我更加有意义的行动方案,我是科学地推断出这样的结论的。也就是说,“安全落地”是首要的。在险境中,由于一个人出了问题,其他人就会招殃。但我的展览,不能连累所有参展的艺术家,一个都不允许!

B:你这不叫“策展”。这个时候,你的针对性哪里去了呢?你的理论实际上批判了你自己的策展。还能怎么说呢?

A:现在的语境,我的方案恰巧是一种突破,你难道不同意吗?

B:你的理论推断过于坚硬,硬邦邦的东西太哲学,不艺术。艺术倒是要有硬邦邦的理论作为先期的铺垫,而行动则需要感性的新分配。

A:感性的什么新分配?

B:在政治的话语里,什么样的麻烦用什么样的对策解决它,从来都没有固定章法的,“解决”是目的。这点,你还太幼稚。你还太爱学术的老面孔!

A:你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叫做“新分配”?

B:“新分配”,我只能用学术语言表达,就是在理论已经有框架的前提下,存在着若干个元素,假如这些元素就此呈现,就是干巴巴的图解。元素,要根据现状的复杂性,并行置换成仿佛相同的其他“元素”,比如,书记置换成红领巾,臭牛逼置换成小鸡鸡,逃犯置换成网红,如此等等。并行置换在同一空间与语境里,意义是几何级数地递增,这样的说法,你不一定懂。你懂吗?

A:不论你怎么置换,我总要用我的理论进行甄别的,科学的方法论就是这样,没有办法。

B:所以,你没有艺术感觉,你就是一个在政治局面里只会抓科学牌的混球。

A:你们都在耍小聪明,不大气。艺术的本质在求真,是对自由的争取。你们把现实不断遮遮掩掩,使用下三滥手段,这终究是经不起历史验证的。

B:你的情商太低,策展不能这么较真,尤其不能这么科学地较真。策展是要留有犯错的罅隙,这个罅隙很艺术。

A:你看,又在跟我玩玄学。玄学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对现实,玄学就是对政治的逃避,是对残酷的自我糊弄。

B:也许,你是对的。我跪拜了!你们家是不是都是外科医生?脑子里怎么一丁点儿的审美都没有?都是要刀刀见结构的?

A:“刀刀见结构”就是我的审美,这是科学的逻辑所决定的。

B:不说了,你离牛鬼蛇神太远,真不适合做策展。

下面就没有下面了。只听到,前门老王说:这厮老古董,还没出场,已是朽木。B还在思忖中,A很深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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