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表演 |「从未见过这样的」《红色娘子军》
发起人:另存为  回复数:0   浏览数:1424   最后更新:2019/08/10 09:32:58 by 另存为
[楼主] 愣头青 2019-08-10 09:32:58

来源:上海喜马拉雅美术馆


关于艺术家

葛宇路1990年出生于湖北武汉,2013年本科毕业于湖北美术学院影像媒体艺术系。2014年考入中央美术学院实验艺术学院,2018年研究生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实验艺术学院。现工作、生活于环京地区。


以下简称SHM与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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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 |宋兆云 、Sophie

图文编辑| 宋兆云、Asoka

录音整理 | Sophie

SHM 事隔“葛宇路”的辉煌也差不多两年了,如今你如何看待过去?现在对那条路是什么感觉


辉煌”也挺膈应的,我反而比较享受现在的状态,自在一些。我其实不是一个太感性的人,虽然那条路跟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它不是一个物理层面的关系。所以它叫“百子湾南一路”对我来说也不重要,观念上的“葛宇路”存在就很好了,叫啥无所谓。只是这套行政机制导致街道办比较为难,只能选择一个极度保守的方案吧。这是他们的损失,与我无关。说“损失”也有点狂妄,其实本来就是他们的地,什么都是他们的,他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葛宇路《葛宇路》,2019爱知三年展现场

SHM “葛宇路”最初出现在湖北美术学院,后来又被你带去了北京,并被推上了一个高峰。“葛宇路”这个系列的创作还会有后续吗?

其实并没有一个“系列”,也不是被我推上了一个高峰,是被网友推上了一个高峰,我只是在这个峰上面冲了一下浪。后续是有的,这个路牌现在在日本(名古屋)插着,所以这条路以另外的形式存在于各个空间。我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后续。

SHM 你最近在泰国的驻留,泰国的当代艺术发展环境、公众接受度是怎样的?与国内,以及欧洲国家相比呢?

总的来说,相较于国内,泰国当代艺术的发展环境和条件是宽松的,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看到让我震撼的展览和作品。有意思的是,在韩国看过阿彼察邦的作品倒是特别喜欢,而这样优秀的人在泰国的命运和很多中国艺术家在国内也差不多,都不太被“官方”待见。对于我来说,驻留更多的是去感受、去尝试不同的文明形态,去刺激麻木的认知和对某些事物比较窄的定义。

阿彼察邦·韦拉斯哈古《Invisibility》, 2018光州双年展现场

泰国当代艺术发展环境和我们的有类似情况,审查与自我审查都比较有存在感,有些地方我能感受到他们那种被制约的感觉,有些主题的讨论也能很明显地感觉出他们的恐惧。我驻留的时间目前只有1个多月(而且不是连续的),所以很难去评价公众的接受度,我觉得这种东西在哪都不会特别被公众理解吧?欧洲的创作环境散发着自由的气息,你会感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那种放松。这个环境尊重个性,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而不必对任何人感到愧疚。

话说回来,泰国对多样性的尊重也是有的,泰国皇室的旁边就是非常Low-class的景象。街边小摊、升斗小民都自得其乐地在自己的世界里过着,没有谁要驱赶他们。虽然泰国文化上依然有些“禁区”,但生活层面上大家可以一起共享这个城市,这是我特别喜欢的一点。

葛宇路拍摄于泰国

SHM 你的作品都极富争议,在你计划要做那些可能会为公众带来冲击的作品之前,有去预想一下后果吗?后来你呈现出来的作品是毫无保留的表达,还是已经收敛了一些的?

我觉得没啥争议的,现状是能被呈现和被看到就意味着是被默许的,所以没有本质上的争议。现在的状况就是我有时候会过多地预想后果,导致我没做太多作品。我觉得预想后果有时候不是一件好事,它是一个变油腻的征兆,重要的是做。

我觉得我的作品是毫无保留的表达,因为作品没有办法有保留地表达,除非这件作品做得很烂,我每次看到好的作品都能看到这个艺术家的全部表达。即使是一些貌似冷静的作品也一样,因为它所表达的可能就是克制和收敛。

葛宇路《陪聊艺术》,2014

SHM 网友给你贴上了极端的标签和评价,如:“神经病”、“变态”、“低俗”、“葛宇路对艺术的认识是错误的”。网红的身份、以及网友给你的标签对你的生活和艺术创作有什么影响?你觉得艺术的边缘实验和大众伦理之间的矛盾冲突应该如何处理?


我觉得这些还不算极端,我看很多网友说要把我枪毙,相比之下,“神经病”、“变态”、“低俗”这些都还好。网络上现在挺夸张的,线下也有很多人受这种风气鼓噪,动不动就说些特别绝对的话,估计都是产生过多不必要的幻觉了吧。

葛宇路《东湖站》,2015

这种身份和标签对我当然是有影响的,但我也说不上来有什么具体影响,有时候甚至想调侃一下这个事情。身份和标签会让我陷入一个比较被关注的状态,有时候在潜意识里太把自己当回事,我觉得这都是一些不好的影响。

很多事情它是需要从边缘出发的。一方面边缘意味着新的价值观纳入进来的可能,另一方面意味着你有足够的空间去经营自己的实验,让它和其他人有缓冲。中国如果每天把所有科学实验的开销成本都报给公众其实是很麻烦的,因为可能三、五年甚至十年的巨量投入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科研成果,不可能所有人都能第一时间理解事情的原委。所以这件事情也不仅仅是艺术圈的问题。

葛宇路《对视》,2016


SHM 你曾说你的作品若“违规”理应受到惩罚。那你如何看待“规则”呢?似乎你并没有视“规则”为你心中的标杆。

“违规”就应该受到惩罚,因为任何社会都有规则,这很正常。不能说因为是艺术家就有特权可以随心所欲,可以不受到惩罚,这不可能。更不能说艺术作品会因为违规变得更好,或是因为遵守了规则它就是一个很差的东西。规则只是规则,在自由的表达面前,各种规则都不重要,所以处罚也不重要了。

《黑镜第一季》剧照


SHM 去年你参加的群展“劳家辉:自助庙宇”中的作品《cool》的目的和意义是什么?你认为艺术是否需要意义?

没什么目的,所以也没什么意义。我觉得有没有意义也无所谓,我很难说目的是什么,目的真那么明确我也就不会做这个了。

葛宇路《cool》,2018

SHM 今年的群展“替代空间的替代生命”,你的作品是用一个LED显示屏展示展览花销明细,这个想法是从何而来?

这个想法来源于之前的一个展览,我朋友抱怨展方各种压低预算,想0成本白嫖,这段对话中透露着的某种弱势状态让我觉得非常有趣。

所以我觉得“要钱”也许也可以当作作品,后来意识到这其实是某种博弈,毕竟艺术不完全是生意。但这种艺术和经济之间的某种关系,以及背后的权力压制等抽象问题,让我觉得可以很纯粹地去找一个点来有所行动和讨论。慢慢就想到去做账目公开,我感觉非常有趣。因为它是一个很敏感,但又不是绝对能被拒绝的话题,资本方既排斥又喜欢。关于艺术的账目同样可以用艺术的眼光去审视,让我们重新定义什么是展览。

葛宇路《查账》,2018-2019

SHM 你在考前班教“当代艺术”,你对中国的艺术教育现状如何看待?你的教学方式是怎样的

我不教和升学直接挂钩的内容,因为我发现那些都很扼杀创造力,教得我很难受,我现在教的都是不用考试的通识课。我觉得不单单是发生在艺术领域,这是一个普遍的教育问题。官僚化以及对学生需求的不尊重,导致大部分学校只能在框架下行事。好老师能做到有一说一、对学生负责就很不容易了,这几乎只能靠道德来约束,毕竟忽悠学生并不影响对他们工作的评价。学校并不完全是一个“学校”那么简单,它承担着大量科研任务或行政职务,并且还得频繁应对上面的检查。这些都会使老师分心在接活和“往上爬”上面,想要吃得开,就得逐渐地把老师的角色转换为商人或领导。

Dimitris Harissiadis 《Arts School》, 1957

我一直在时不时地授课,只不过没资格在所谓的正规系统内培养学生罢了。我当老师是来和学生不断互动的,我在每个班上的课、教的内容都是不一样的。有的班到后面是学生来教育我,他们会剖析我上这课的目的以及不足,告诉我怎么会更好,我觉得特别棒。

我讨厌去教他们一个形式或是技能什么的。这个过程中我在不断地去解放他们的价值观,让他们成为自己。这中间的取舍跟对艺术和人性的理解很相关。学生年纪虽然不大,但真表达起来特别有质量和活力。


葛宇路课堂现场


SHM 你觉得新一代的艺术家最应该关注的是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觉得最应该关注自己想关注的东西吧。然后大家在这个基础上交流学习,才比较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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