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奥乔·阿甘本|什么是命令?
发起人:之乎者也  回复数:0   浏览数:1726   最后更新:2019/06/19 11:01:21 by 之乎者也
[楼主] colin2010 2019-06-19 11:01:21

来源:YT新媒体  温萝


当阳光直射入教堂,教徒眼里上帝赐予的光芒透过教堂窗上的彩色玻璃镶嵌画,教堂里显现出强烈的宗教仪式感。这些彩色玻璃颜色艳丽,神说要有光后,教堂便会变得五光十色、神秘莫测。置身于肃穆沉静的空间里,再加上透过窗户摄入教堂的彩色光线,灵魂在那一刻升天。

CRAIG-2019-Sculpture-Installation-view-D

CRAIG-2019-Sculpture-Installation-view-A


而在这群教徒之间,幼年的迈克尔·克雷格-马丁(Michael Craig-Martin)在大家短暂步入天堂的时刻开了小差。玻璃花窗的宗教意象在他眼里淡化,色彩和样式成为焦点。克雷格-马丁出生于都柏林,但他大部分时间居住在华盛顿特区。他的家庭并没有什么艺术气息,家中悬挂的一幅毕加索的《贪婪的孩子》也只是附庸风雅。而宗教在他的幼年里占据了日常生活的重要地位之外,也是他艺术的启蒙。在他八年的罗马天主教学校学习生涯中,一位牧师兼艺术家启发了他。或许正是宗教具备的庄严,在他未来色彩艳丽的作品里,加持了一种特有的冷静。

COMMON HISTORY: CONFERENCE,1999,Acrylic on canvas,108 x 200 inches / 274.3 x 508 cm


1961年的秋天,克雷格-马丁在耶鲁大学学习绘画。这门课程受到多学科实验和约瑟夫·阿尔伯斯(Josef Albers)极简主义理论的深刻影响。教堂的玻璃花窗总算在这个时候变成色彩和形式。克雷格-马丁后来回忆道:“我所知道的关于颜色的一切都来自那个过程”。该课程的导师包括艺术家亚历克斯·卡茨(Alex Katz)和阿尔·赫尔德(Al Held)。

RECONSTRUCTING SEURAT (PURPLE),2004,Acrylic on aluminium ,73 5/8 x 110 1/4 inches / 187 x 280 cm


克雷格-马丁总是绘制着一些大家司空见惯的物品,他最著名的作品是标志性的彩色绘画,这些画取材于日常物品的简化线条。没有夸张的形变,也不会刻意添上几笔,耳机就是耳机,伞就是伞,墨镜就是墨镜。这源于他还是一名初出茅庐的年轻艺术家时,他深受安迪·沃霍尔的影响:“安迪只画有趣的肖像——最开始他只画名人。在成名之前,他甚至没有自画像。我认为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安迪塑造了最基本的玛丽莲形象,因为玛丽莲足够有名,你能把你所知道的和对她的感觉都带入这个形象。这种最基本的形象会激发你的感受。”于是他思考有什么比出名更出名?答案是平凡,因为平凡无处不在,你对平凡如此熟悉以至于视若无睹——那么“一个灯泡会比玛丽莲·梦露更出名”。他意识到,只要以最简化的方式提及这样一件物品,他“就能让任何一个看到它的人产生难以置信的联想和感受”。

BULB (RED),2011,Powder-coated steel,79 1/8 x 131 1/8 x 1 inches / 201 x 333 x 2.5 cm


自1966年以来他一直在伦敦生活和工作。20世纪60年代末他的绘画对象从盒状建筑逐渐转向使用普通物件。20世纪70年代末,他开始画普通物体的线条图,多年来创造了一个不断扩大的图像词汇,这些词汇构成了他今天工作的基础。20世纪90年代,他的工作重心果断地转向了绘画,同样大胆地勾勒出一系列主题和生动的配色方案,既适用于画布上的作品,也适用于日益复杂的壁画装置。

FOUR IDENTICAL BOXES WITH LIDS REVERSED,1969,Block board,Each box 18 x 18 x 24 inches / 45.7 x 45.7 x 61 cm


MANHATTAN,1991,Hand applied black and red crepe tape on drafting film,Signed with initials, dated and annotated "D" in pencil,Sheet 61.0 x 91.5 cm


但你要认为他的标志性作品只是在简单地临摹物件那就错了。克雷格-马丁用丰富的色彩铺设画面,使得绘画对象可以安然处于画面之中。奇妙的是,虽然颜色都十分跳跃多彩,但在他的创作里,不同颜色融合的躁动不安都偃旗息鼓于笔下。不是灰蒙蒙的莫兰迪配色,也不是单一的性冷淡,克雷格-马丁用最鲜艳的色彩达到了寂静的平衡。而每一次的绘画对象也都简洁明了,加上一点童稚,让你想到小时候临摹的那些简笔画。看到克雷格-马丁的画时你的感受是矛盾却又愉悦的,一方面你因画的艳丽而快活,但另一方面永远都会有一股力量让你不至于快乐到癫狂——一种嬉皮与优雅的相互克制。

NARRATIVE PAINTING,1995,Acrylic on aluminium honeycomb board,72 x 144 inches / 182.9 x 365.8 cm


而当这些简笔画走出画布,从二维平面步入三维立体空间之中成为雕塑时,又是一段新奇的旅程。线条勾勒出物件的本质外形使得它们恰如其分地融入进环境里,而自然界中鲜有的鲜亮色彩又把它们从画面中独立出来,造成一种轻微的割裂感。于是雕塑的现场照片往往会让你觉得这是后期的添加。但事实上这些简单的线条早已在无声中把现实空间扔进了平面。

UMBRELLA (ORANGE),2011,Powder-coated steel,118 7/8 x 128 1/8 x 7/8 inches / 302 x 325.5 x 2 cm

SPADE (PURPLE),2013,Powder-coated steel,113 x 31 1/2 x 7/8 inches / 287 x 80 x 2 cm


克雷格-马丁的绘画风格始终如一,对比他2002年画的磁带和2018年画的无线耳机,你可能不会发现他的风格和理念有较大变动。但这正是关键所在。这种一致性是克雷格-马丁在他的艺术生涯中始终贯彻的精神,这也是他一直在做的:记录“平凡”不断变化的本质。

FRENCH TROUSERS,1984,Oil on aluminium and painted steel lines,64 x 43 x 6 inches / 162.6 x 109.2 x 15.2 cm


波普艺术家如安迪·沃霍尔的金宝汤罐头里装着着消费主义,使得观众经常在克雷格-马丁的作品中看到对消费主义或对过时老土的含蓄批评,但他很快否认了这种解释。“我没有观点,”他说。“有很多人对消费主义感兴趣。但那不是我的兴趣所在。不过,这些‘联想、感觉’,艺术家是无法阻止的。”

UMBRELLA (PURPLE), 2013 AND UMBRELLA (YELLOW), 2011


而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克雷格-马丁作品的意义也在发生着变化。曾经他画的都是一些他认为“会永远存在”的普通物品,但现在,他的旧作却呈现出一种失落和被遗忘的感觉,宛如陈旧的艺术品档案。迈克尔不再是一个行进的日常和世俗生活的观察者,他被时间推着成为短暂生活的记录者。而他自己也十分清楚这一点,2015年他在蛇形画廊(Serpentine Gallery)举办名为《稍纵即逝》(Transience)的展览。但他并不泄气。“世间来来往往,成为历史不是不画它们的理由。一件物品的生命周期很短或很长,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所以即便磁带曾经是每家每户必备的日常物件,如今已经是古董般的存在,它依旧是克雷格-马丁心上的物件。

LIGHTBULB, 2006,Kunsthaus Bregenz.,Exterior Neon facade


除了自己身为英国二战后最具影响力的艺术家之一,克雷格-马丁也将自己的观念挥洒四方。他曾经在享有声望的史密斯金学院(Goldsmiths)任教,从1980年至90年代教育出的学生有国际上有名的YBA(英国青年艺术家)里的加里·休谟(Gary Hume)、达米恩·赫斯特(Damien Hirst)和朱利安·奥培(Julian Opie)。模仿他画作的“艺术家”也大有人在,甚至能堂而皇之地悬挂在画廊里供人观看。

UNTITLED (SUNGLASSES), 2018,Acrylic on aluminium,24 x 24 inches,61 x 61 cm


DOUBLE TAKE (TRAINER), 2018,Acrylic on aluminium, in two panels, each 200 x 200 cms,78 3/4 x 157 1/2 inches,200 x 400 cm


放在今天,克雷格-马丁三十年前的作品无论是概念还是风格都毫不过时,作品的意义也会随时间不断累积。经典永远都是经典,大师也永远都是大师。


(文中图片均来源于艺术家个人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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