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艺术家领导人的政治奇想:如何用色彩与落后抗争?
发起人:欧卖疙瘩  回复数:1   浏览数:1618   最后更新:2019/04/24 16:32:57 by guest
[楼主] 蜡笔头 2019-04-24 14:15:26

来源:罐子艺术网



赵刚与刁德谦于今年3月赵刚纽约个展「Passage to Dynasty」 开幕


台北亚纪画廊于4月12日推出【赵刚回顾展】,翻玩「回顾展」的定义,透过一系列2019年新作,抒情回顾赵刚立基于近代革命史的想像叙事,艺术家透过其满族后裔的身分,回望中国庞杂的历史,并探讨在哈尔滨发生的文化交融与动荡。


本展以两个楼层划分为两组作品的展区,一楼的作品藉由水彩、油画与装置描述俄国的十月革命,革命的近代史,并在其中加入了中国历史与赵刚的视角。在39幅水彩小品中,分别描绘了有卢齐欧.封塔纳的〈Spatial Concept ‘Waiting’〉、菲利克斯.冈萨斯托雷斯的糖果堆、端坐的末代皇帝溥仪等相异图像,赵刚透过并置历史与当代图像,提供观众一条理解艺术家所聚焦的线索。二楼展出的另一组作品,则以大型绢印摄影作品纪录在18世纪末到19世纪初期,被犹太裔俄国难民做为栖身之所的哈尔滨,赵刚透过其满族身分与离散经验,探究外来文化如何形塑中国历史,甚至解构出自我的新身分。


《罐 新闻》访谈了赵刚如何将自身经验转化为艺术创作,重新表述文化与历史象徵性,并戏谑地揭示自我身分如何消融于大历史的语境下,又重新复归为一种新身分。展期将持续至5月18日止。

赵刚, 无题, 2019, 39 张水彩、布面油画、立体装置(废弃椅与啤酒瓶), 水彩每件 : 21 x 29.7 cm, 油画 : 91 x 106 cm


《罐 新闻》:您在过往展览裡,从【契丹人】到【皇帝和他的…】及2015年在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的【通往奴役之路】,从庞大的历史时空中,回溯个人身分。在亚纪画廊的【赵刚回顾展】,您将焦点放在中国东北边境的哈尔滨,以两组有别于以往的绘画形式,探讨哈尔滨外来文化的交融与衝击的历史。您的生涯不断旅居世界各地,能否请您分享哈尔滨之于您有什么样的文化象徵性,亦或回忆?


赵刚:从站台中国的【契丹人】个展,到AYE画廊的【皇帝和他的…】,其实我是想把契丹人作为一个「藉口」,去检视契丹人跟满人之间的关係,无论是从种族还是时间上来看,其实这两者是有关联的。我认为,在这个时空裡,中国历史是模糊的,并没有一个明确的东西。而2015年UCCA的展览【通往奴役之路】,则主要讨论何为「明确的中国人身分」。例如,〈杂种布鲁斯(Cocksucker Blues)〉画一群归国的知识分子,他们爲了帮助国家,受尽折磨,结果自身结局都不好,甚至有的就死了。当他们开始思考「这还是祖国的中国吗?」,身分便成了「杂种」(cocksucker)。那我是不是cocksucker呢?我想也许是吧!我已经忘掉这个中国、这块土地是否为我所谓的国家了。


回到我的满族身分。满人创造了清朝,而清朝建立的就是现在中国的版图。满人也创造了民国,民国亡后,满人也没了自己。再谈君主立宪制,满人最后创造了中华民国,而中华民国之后又诞生了混乱的军阀、背叛的协议,接著是G。C。D及内战。当时各方都希望利用外来势力来解决问题,像是孙中山只要长江以南的13个省,而长江以北的这个东北都可以给日本或俄罗斯-这一切只爲了成全他的中华民国。


这段历史催生了像哈尔滨这样的城市,哈尔滨原是由一群流亡的俄罗斯犹太人所建的城市。时间再往前推一些,东北本来并不属于中原,是满人开始才把东北囊括进版图的。我经常思考人如何自处于这种动荡的环境,并透过艺术来记录这些动荡的心情。


《罐 新闻》:在〈观念艺术计画〉这组作品中,您在佈满39张水彩画的展牆前放了一把镶有空酒瓶的椅子,提供观者一种似乎是固定视角的观看方式;并且这39张水彩画,您旁徵博引了俄国十月革命的关键人物,其中亦有反映中国传统和当代艺术符号的图像。请问您为何选择俄国十月革命为创作发想?


赵刚:这39张水彩是在一种很随性、潜意识的状况下画的,我之前看了一本书,回想起中国革命近代史,和西方的十月革命,以及后来艺术的存在方式。十月革命之前,有马列维奇(Kazimir Malevich)、罗钦可(Alexander Rodchenko)的形式主义。说到底,当代艺术的存在方式,就是一种与历史存在方式的辩证。再谈到中国,我觉得只有「一片混乱」可以形容。俄罗斯与中国都想谈乌托邦,但是中国的政客很容易就自我进入「中国乌托邦」状态,但我认为,事实上那什么也不是。

赵刚, 无题(哈尔滨), 2019, 油画绢印画布, 80 x 100 cm


《罐 新闻》:二楼展区的系统作品,您以摄影记录了所想像的哈尔滨,并透过在印样上的文字创作了近乎乌托邦的空间。选择「绢印」的方式是否为了对应哈尔滨各种文化叠合揉杂的特色?未来还有考虑在哪些城市执行此类摄影计画?


赵刚:我觉得我只会在哈尔滨做这件事,并没有计划在其他城市继续这样的作品,对我而言,现在的哈尔滨足以让人想起乌托邦的存在与可能性。


《罐 新闻》:此次作品解构了庞杂的历史、社会、政治寓意,显现而成一种戏谑的风格,对您来说,批判性是否是您艺术创作中不可缺少的要素之一?


赵刚:我认为当代艺术本来就有一种调侃性,一定要包含幽默。没有幽默和优雅,当代艺术就不需要存在了。


《罐 新闻》:您18岁时即参与中国第一个独立的民间艺术团体「星星画会」,并留学至海外接受欧美教育;尔后甚至离开艺术圈当起银行家,经历思想上左右派的浸润后,您走上一条解构式的创作道路。您是怎麽样看待身为国籍定义下的中国人与身分认同?


赵刚:如刚才所说,其实我就是cocksucker,我已经失去一个特别明确的属性,也失去了对中国这块土地的认识与感情。我觉得遗憾的是,我出生在这块土地,却没办法从这块土地的「养育」获得认同感。就我的海外经验来看,从欧洲到美国,甚至到古巴,中国城永远是很肮髒的地方,这又是为什麽呢?我觉得中国人应反省自身究竟「是不是中国人」?但所谓中国人的概念其实也很模糊,这是我在艺术创作中深感兴趣的部分。


开幕现场:





图片提供/亚纪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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