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巴布韦布拉瓦约双年展因国内局势推迟
发起人:artforum精选  回复数:0   浏览数:1039   最后更新:2019/01/24 10:42:17 by artforum精选
[楼主] 搞事情 2019-01-24 10:42:17

来源:界面  George Eaton


这位马克思主义哲学家告诉我们,他在灾难中看到了怎样的希望。

图片来源:Michael Tummings and Zeitgeist Films/AF Archive/Alamy


在这个生产力停滞不前的时代,斯拉沃热·齐泽克(Slavoj Žižek)称得上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离群值。1972年以来,这位自称为“复杂的马克思主义者”的斯洛文尼亚哲学家接连出版了80多本书和论文集,其中包括《生于末世》(Living in the End Times)、《戏剧的第二次死亡》(Opera's Second Death)、《无器官的身体》(Organs without Bodies)以及2018年的新书《光天化日之下的小偷:后人类资本主义时代的权力》(Like a Thief in Broad Daylight: Power in the Era of Post-Humanity)。

这让我(指本文作者George Eaton,《新政治家》副主编)想起斯大林对苏联武器制造的讽刺,虽然真假难辨,却也道出了事实:“数量本身就是一种质量。”一张海报上,这位独裁者身边印着一句口号:“欢迎来到福利国家。”齐泽克在卢布尔雅那的公寓里就挂着这张海报,略带讽刺。

我在伦敦市中心与齐泽克见面时,他穿着一件不起眼的T恤衫和褪色牛仔裤。1971年,他在斯洛文尼亚年代最老、规模最大的卢布尔雅那大学得到了一个助教职位,后来却因为南斯拉夫当局认为他的硕士论文“非马克思”,教员任期被迫终止了。

于是从1973到1977年,齐泽克都是个无业游民(“我是靠翻译活下来的”),最后终于再度走进这所大学,担任社会学和哲学研究所的研究员。“我依然在那里,完全自由。我没有专门为他们做什么事,他们对我的要求,也就是发表一系列文章。如果没有这些,我会成为什么样子呢?大概是大学小院系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糟糕教授吧。”

今天的齐泽克当然不是什么默默无闻的小人物:这位69岁的“文化理论猫王”是《齐泽克!》中的主角,也是同行评审学术期刊《齐泽克研究国际期刊》的中心人物。齐泽克的作品融合了拉康的精神分析、黑格尔的理想主义和流行文化。有的人把他看作打破传统观念的天才,顶礼膜拜,有的人则嗤之以鼻,认为他不过是个骗子。

采访齐泽克就像是试图捉住一条扭动的鳗鱼——他的思想总是朝着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横冲直撞,一段话里可以囊括占领华尔街、阿拉伯之春、“如何超越曼德拉同时又避免沦为穆加贝”、列宁的“遗嘱”,以及占·基利的《变相怪杰》。和他所喜爱的奥斯卡·王尔德一样,齐泽克对鸡毛蒜皮的事十分上心,对严肃的事则轻率处理。“左派正处于一种非常悲惨的境地,”他告诉我,声音十分有共鸣,“新的资本主义有机知识分子,比如说比尔·盖茨,连他们都说资本主义自有其局限,我们需要寻找新的出路……但左派真的有另一种视角吗?他们现在谈论最多的,还是戴着人性面具的全球资本主义。”

对齐泽克来说,社会民主是不够的,但规定一个固定的替代方案就更是危险。“我们必须拒绝马克思历史目的论的残留……我彻彻底底是个悲观主义者,但正是这种灾难性局面,让我看到了希望——人们必须要有创造力,必须即兴发挥。这就是为什么我不相信那些给出简单解决方案的左派。”

我问齐泽克,他会不会被所谓“奢侈共产主义”的概念所吸引:这是一种自动化经济,国家出资,给人们发放普遍基本收入。“不要低估妒忌,”齐泽克说,“艾茵·兰德(Ayn Rand)有一点看得很清楚:如果货币被废除了,我们就会难以避免地走向直接的、人与人之间的支配关系。苏联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在斯大林的统治下,人们确实是有钱的,但这并没有什么用。真正重要的是,作为作家,你能从国家那里拿到额外的津贴,甚至住进豪宅,如此这般。”

《事件》
[斯洛文尼亚]斯拉沃热·齐泽克 著 王师 译
上海文艺出版社 2016-3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如何规范?谁会掌权?不要给我讲什么人民自我组织的屁话了,我根本不相信这些东西。”(出自齐泽克去年的一场演讲,主题为“请求官僚社会主义”)

齐泽克最近被自由派骂得不轻,因为他支持唐纳德·特朗普而不是希拉里·克林顿。但当我提起特朗普的种种不端行为,向他施压的时候,他表现得咄咄逼人。“如果希拉里当选,那么美国对叙利亚和朝鲜进行军事干预的几率会高得多……我们有没有意识到,如果没有特朗普,美国就不会出现这种民主的社会主义?特朗普把我吓坏了,但正因为有了这个人,自由主义中间派的霸权才不再是铁板一块,出现了一道裂缝。”

另一方面,齐泽克对英国脱欧的看法就没有这么乐观了。“我认为,我们不能通过壮大民族国家来对抗全球资本主义。在这一点上,我能理解雅尼斯·瓦鲁法克斯(Yanis Varoufakis)。”他还补充说:“即便最终整个欧洲都要走向地狱,像欧盟这样的跨国组织依然是唯一的出路。”

那么齐泽克自己的健康问题呢?去年他的脸部已经处于半瘫痪的状态,人们十分担心,他是不是中过一次风。齐泽克解释说,这是由于神经发炎,然后掀起T恤,给我看医生是在哪个位置从他的肝脏中取出恶性肿瘤的。用阿瑟·兰波(Arthur Rimbaud)的话来说,在地狱中度过了三四个月的齐泽克,现在已经再度松弛下来了。

齐泽克在鬼门关逃过一劫,他将这归功于写作。“我记得三十年前,我遇到了一场劫难,我的情感问题出现了危机(齐泽克有过三段婚姻),我差点就要自杀了。而写作的功能和精神分析可谓是异曲同工。而且如果我想要写完一本新书、一篇文章,怎么能提前了结自己呢?”

斯拉沃热·齐泽克想要生活,但他并不快乐。“我是拒绝幸福的——幸福是懦夫的专利。”对话末了,他说:“我需要创伤,刺激我继续工作。”

(翻译:马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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