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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起人:开平方根  回复数:0   浏览数:2908   最后更新:2019/01/02 10:39:01 by 开平方根
[楼主] 聚光灯 2019-01-02 10:39:01

来源:罐子艺术网  


广东时代美术馆馆长赵趄和首席策展人蔡影茜


成为柏林艺术机构的一份子,

而不是中国来的


余小蕙(Yu Hsiao Hwei)/ 柏林专访


11月30日,广东时代美术馆首座海外分馆「时代艺术中心(柏林)」正式开幕,首展【影像三角志:珠江三角洲的录像艺术】由国际知名策展人,现罗马二十一时机美术馆(MAXXI)艺术总监侯瀚如与「时代艺术中心(柏林)」总监希蓓联合组织,在五个月间分三个阶段,来梳理凸显珠三角在地理,经济和文化上的独特发展模式。

开幕首展《影像三角志:珠江三角洲录像艺术》现场


余小蕙:广东时代美术馆(以下简称「广州时代」)从最初作为广东美术馆时代分馆到后来独立成为自主运作的民营美术馆,再到今天在柏林成立时代艺术中心(以下简称「柏林时代」),从时代美术馆的发展轨迹来看,在柏林成立海外分馆所代表的意涵?


赵趄:回顾时代美术馆过去这些年的发展,展现的是企业对社会责任的付出。「广州时代」从成立至今八年以来,不论中国当代艺术或机构的生态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最初我们刚成立时的一两间民营美术馆到今天从北京、上海到深圳到处涌现了许多机构,当代艺术因全球化而变得扁平化等等,我们认为需要在艺术方面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柏林就全球来说是艺术最活跃、最具实验性、最先锋的地方,这点和时代美术馆本身的定位相符合,我们觉得可以在柏林参与到当代艺术自身发展的状态中去。


蔡影茜:时代美术馆从成立一开始,就具有美术馆作为公共领域的强烈意识,不论展览、和艺术家合作的方式或向艺术家委託製作,各个项目始终具有教育性和研究的特徵—这和最近两三年中国大部分民营美术馆以私人收藏为背景非常不同。「广州时代」的视野一直重视学术独立,近几年也开始和一些国际机构和艺术家合作,在广州本地进行更多的知识交换,现在需要有更多不一样的声音。1989年后,一方面国际间的后冷战格局起了很大的变化,同时中国也有一大群年轻艺术家选择在国外和中国两地工作与生活,海外艺术家也希望有(「柏林时代」)这样一个机构为他们提供一个相对更加多元的语境。


「广州时代」虽然一直和珠三角有密切关系,但这种身分和地区的认同其实是在流动和变化之中。现在我们希望做一个跨越国家和区域边界的新的知识交换,也希望和欧洲的艺术同行有更多的交流。柏林可能是欧洲最具世界主义的艺术中心,柏林艺术圈和知识份子群体对多样化、来自不同区域的文化有更包容和开放的态度。未来的项目除了展览以外,我们希望能够加强和国外出版社合作、出版英文出版物,加强和柏林本土艺术家和策展人的合作,所以我们不是从纯粹中国的视角来做这个空间。

开幕晚现场行为演出,庄伟《未来演习:警察训练》


余小蕙:1990年代古根汉美术馆或21世纪庞毕度中心到上海引发了很多关于全球化扩张的讨论。在柏林成立分馆是否考虑到引起外界对时代地产或时代美术馆作为一个品牌的全球化扩张的疑虑?


赵趄:时代美术馆这麽多年分为几个不同阶段,但企业还是持续支持至今,认定美术馆就是一个公益机构,因此对我们并无要求,也不期望有任何回报,这也是我们为何能保持学术独立性和不断发展的原因,因此到柏林成立海外分馆与品牌扩张的思维无关。


蔡影茜:「柏林时代」是一个很谦逊的尝试,这和西方大型机构到中东或中国更多是一种殖民的举动,两者不可相提并论。时代美术馆不论在中国或柏林都是一个很小的机构,更注重的是多样化的声音。中国几家较大型的机构, 如今也在内化西方的价值观,都做一些大规模、明星级的展览,既没有知识生产力,也没有真正批判性的视野。时代美术馆这麽多年的展览和积累,肯定代表了一种不一样的声音,其实我们的目的也仅只于此—89年后冷战至今一个比较普遍的现象,就是大部分中国艺术家被冠以政治异议份子的标籤,不然就是和现在资本市场、中国经济掘起相连在一起的形象,再无其他 。因此,由我们这样中小机构的身分来提供其他不同的声音可能更加自然。

展览现场,图为蒋志《字》


余小蕙:「柏林时代」的定位?它和「广州时代」之间的具体关系?


蔡影茜: 柏林和广州的展览会相关。我们规划了三个方向:首先会做一些年轻艺术家的个展,这些艺术家虽然参加过许多国际展览和双年展,但尚未获得欧洲机构具学术或研究性质的个展机会,例如阚萱或周涛,这和我们在「广州时代」选择合作的艺术家在方向上有一种延续性,是每年都会有的项目,并且会和艺术家合作製作新作品;其次是和资历、规模、兴趣和方向上与时代美术馆相近的柏林和欧洲本地的机构和策展人进行合作,例如在现代后殖民的语境中,对非西方身分艺术家的创作、实践和传统的探讨,在相对多样化的柏林,强调欧洲和亚洲或欧洲和中国的对话;第三是推进在柏林和欧洲,包括中国、越南、韩国等不同亚裔群体之间的对话和交流,分享比如说不一样的亚洲现代性的思考和经验。在当代知识生产中还有许多空白,我们怎麽去把这些空白和空缺填补起来,这儿有大量的工作要做。日后的一些群展和话语类活动会有更多这种在行动上和思想上的新的网络和连结。


我们多年来在「广州时代」的积累,并非只做本土艺术家,一直在做国际项目,未来会把这部分的视角,甚至更加有质量的委託製作以及包括出版或研讨会的知识生产,拿到柏林这个新语境中推广和介绍,以激发新的创作。现阶段「柏林时代」仍旧採联合规划,因为柏林分馆从展览到工作团队规模都还算小,但是到柏林的项目肯定会和广州不一样,不论策划或艺术家作品的选择,都会与柏林的语境和论述发生对话 。长远来说,我们也会和柏林兴趣相投的策展人和机构在广州进行合作,因此是一种流动的关系,而不是简单的重複或複製的关系。我们希望在柏林分馆的项目能在本地社群中产生相应的讨论,这才是真正的目的,而不是在柏林做一些给遥远的中国观众看的展览。


余小蕙:「广州时代」从原先时代地产全资支持到现在也开始开拓自己的财源,包括赞助、商业(书店、咖啡馆、衍生品)、五行会举行筹款晚会等等,您对柏林分馆的资金运作,初期的想法如何?


蔡影茜:一开始资金仍由时代美术馆提供。这些年我们也在广州发展新的运营模式,逐步开展董事会的系统, 柏林空间日后也可有相应的作法。我们在此已注册为非营利机构,日后可根据德国的法规政策和非营利模式找到自己的运作模式,包括资金,我们希望柏林的人能看到我们的公共价值,此间的基金会和企业也可加入捐款和赞助来支持我们。

展览现场,图为林一林《金色游记》


余小蕙:你们希望「柏林时代」给人什麽样的形象?


蔡影茜:可能是一个在中国和泛亚洲之间博弈和流动的身分。我们绝不会定调为只做中国当代艺术的机构。侯瀚如策划的开幕展可说是「柏林时代」作为一个新来者的自我介绍。珠江三角洲是一种世界主义,但也是在地、本土的身分性—这也是我们在「广州时代」一直以来的项目中所强调的。最近全球对地理区域的关注,给了「广州时代」一个迁移的契机。但这不是一个从上而下,而是自下而上的策略,含有更多个体、偶然、即兴的因素,非常符合本来珠三角的身分。我们尝试以此出发,慢慢展开我们的项目。最关键的还是对话关系;从和艺术家,以及年轻一代策展人和研究者更紧密的合作中产生真实的交流,而不是以某种国家形象出现的交流。我们更希望用作品和展览来说话,从有质量的委託製作和展示中去传达我们是谁。


赵趄:机构需要时间,不是一个展览就能表明一切。「广州时代」也是如此,大约四、五年后大家才逐渐清楚我们的线索,柏林空间亦然,它的状态和样貌可能需要三、五年的实践才会显现出来 。


由左至右:蔡影茜 、赵趄 、庄伟 、侯瀚如


余小蕙:短期来看,对柏林时代有什麽样的期待和目标?


赵趄:希望大家把它视为柏林艺术机构的一份子,而不是中国来的,能透过不断的活动参与到柏林的艺术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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