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拍惹的祸?细数2018遭游客损毁的艺术品
发起人:动次大次动次大次  回复数:0   浏览数:3184   最后更新:2018/12/29 10:08:37 by 动次大次动次大次
[楼主] 猴面包树 2018-12-29 10:08:37

来源:798艺术  王礼军


无界艺术季(第一回)

扉美术馆/广州

2018/12/3 - 2019/4/1


在一个展馆空间只有200多平米的扉美术馆,要做一个18位当代艺术家的群展,打造一个历时4个月的艺术季。想一想这都是一个极具挑战的事情。不过当代艺术的一个重要基因,就是直面挑战,拒绝接受任何的不可能。我想这也是艺术家宋冬担任此次艺术季策划人的原因之一。展厅的空间是有限的,可是美术馆的概念是无限的,于是一个“无界”的美术馆诞生在了广州越秀区竹丝岗社区。一年前的冬天,宋冬在这里建立了一面“无界的墙”,却打通了美术馆周边社区居民与艺术的隔断。由此,这个原本并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成了众多文艺青年的打卡胜地,也成了街坊们茶余饭后闲暇散步之所。时隔一年,宋冬变身策划人,再一次掀起了一场无边界的艺术风暴。

无界艺术季(第一回)扉美术馆展览现场


拓宽边界和模糊边界一直是当代艺术努力探索的方向之一。安迪·沃霍尔把大众的波普艺术推到与精英艺术同等的位置上,以抹消二者之间的差异。博伊斯更是提出:“人人都是艺术家”,这也让每一个普通人都变身为一个潜在的艺术家,随时可能被激活。这样的努力,并没有完全改变艺术与大众的关系。因为艺术只有真实发生在人人都能切身感受到的现实世界时,才能让与它不期而遇的人产生化学反应。当越来越多的当代艺术在白盒子里发生,在社会学的簇拥下阐释,在个人性的呓语表达中,即便是专业的艺术人士也时常感到晦涩难解。这不仅让人反问:艺术与普通大众间的鸿沟真的在缩小吗?

徐坦《社会植物学——捱,动物性自由》作品在农林肉菜市场中的呈现


宋冬用艺术的方式与社区的民众进行着丰富的交叉互动。一方面,他把艺术作品放到公共空间,比如他在菜市场放置了艺术家徐坦的影像作品《社会植物学—捱,动物性自由》《那天我真的感觉到了》。或许对绝大多数来来往往买菜的人们来说,并不一定真的关心作品内容,但是他们的每次路过可能都会看到一些片段,从而看到一种艺术的表达是可以如此近的发生在自己的生活之中。另一方面,他积极调动市民的参与热情。《民众花园》就是引导居民们把花植入到一切可以包容泥土的容器中,比如浴缸、沙发、行李箱、电饭锅、鞋子等等。旧花坛不再是一个破败的荒废之所,反而处处闪烁着创造的星光。而由广州美术学院学生通过作品换取的食材熬制的“万宝粥”,和社区居民各家各户奉献一道菜组成的《百家宴》完成了一次味蕾上的艺术与生活大融合。

广州居民和竹丝岗社区居民 《竹丝岗百家宴》


如果说仅仅是这样的活动,似乎像是“艺术进社区”或者说是“心连心艺术下基层”,那么在美术馆的空间里,则是呈现一个非常专业化的展览。冯博一以文献的方式展示其近二十年来的展览策划工作,包括由他策展的展览海报、部分重要的文章及访谈,透视这二十年来中国当代艺术的生态迹象。而另一位集策展人、写作者、艺术家、书店老板等多重身份于一身的陈侗带来装置影像作品《骑楼高远图》。观众几乎很难从作品中理解艺术家的表达意图,而他所强调的是如何用艺术的方式介绍他的广州本来画廊和博尔赫斯书店。展厅中最“分裂”的作品来自箭厂空间的《女子噪音台》。箭厂空间作为扎根在北京市中心一个小胡同里的非盈利空间,长期致力于艺术如何在生活空间中发声。除了向大家展示空间十年来所策划的展览活动外,创办人之一的艺术家何颖宜与客座策展人富源还在展厅内制造了一个完全隔音的录音棚,让女孩们进入里面肆意飙音。

箭厂空间 《女子噪音台》 录音棚装置、影像视频 2018年


香港的艺术家白双全的作品《超市美术馆》思考了现成品在生活语境与艺术语境中有何差别。另一件“超市”作品则是徐震广为人知的经典之作《徐震超市》,里面所有的商品表面上都和普通超市的商品无异,价格也一致。但当顾客拿到手上时就会发现完整的包装里面空无一物。可以想象不明真相的顾客在遭遇这一现实会是怎样的愕然。人们又是否愿意消费这样一件商品的表壳呢?恰巧我看到一位顾客在得知实情后,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茫然表情,却又若有所思地来回踱步,久久不愿离去的生动一幕。或许就是这样的狐疑让艺术不再是孤芳自赏的镜花水月,而是真正嵌入现实生活中的一个楔子,让现实生活在挤压中多出了一个纬度的豁口。

徐震® 《徐震超市》 收银台、货架、货品包装、购物篮、门头等综合材料 2016/2018年


作为白双全组合的成员之一的年轻艺术家马玉江,用简单甚至有点粗糙的摄影图像讲述了他亲身经历的爱情故事,从而感动了所有观众。有人擅于讲故事,有人则对现场的空间更感兴趣。围绕着美术馆的旋转楼梯,有一个倾斜的玻璃台面,原本是一个流水的景观台,也是美术馆屋顶的一部分。王礼军敏锐地察觉到了这样一个富有变化的交叉空间,量身定做了作品《扉—水平》。他在斜台上放置了上千个大小形状不一的透明玻璃器皿,然后在器皿中注入水,并使所有器皿中的水都保持在同一个水平面上。无形的水在有形的器皿中被“定型”,却又随着时间的变化,水的蒸发,短暂的水平将不复存在。同样在现场制作的作品还有王卫的《金句》。街道拐角的社区幼儿园外墙上隐约可见的一行字“那个是用纱布做的一层模仿墙面的肌理”。字不是书写在墙上,而是通过清除剥离一层墙皮,露出底层墙面甚至是原始的米黄色瓷砖的方式显现出来的。文字的内容看似言之凿凿的确有所指,实则截取自艺术家早先一件与墙面有关作品的私人对话。文字的形式与内容、私密性与公共性的转化,让这一拐角空间平添几分神秘兮兮的气场。

王礼军《扉—水平》玻璃器皿 2018年

王卫 《金句》 2018年


艺术在这样的社区美术馆里发生,表面看是在处理生活与艺术的边界问题,探索艺术的语境与实践的方法论,实则是建立人与人新的链接方式。就像Mapping工作坊的大学生们在与快递小哥互动中提出的“快乐传递”以及在菜市场完成的《手美术馆》等一系列的作品所展示的那样,是不是艺术并不是最重要的,提供一种新的看待自己与他人的方式或许更有意义。这也更符合中国人对艺术的理解,艺术应该是让人的生命更有质感。

Mapping工作坊 《手美术馆》 图片、食物 2018年

卢明《小明的房间》装置 2018年


扉美术馆借用“无界”的概念,在整个社区弥散开来,以至于观众都不清楚何时已进入到美术馆的领地。而真正的美术馆入口则是一个上下车库的电梯间。当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观众再一次陷入错愕之中,电梯里分明是一个人的卧室,这便是艺术家卢明的作品《小明的房间》。“小明”这个80后一代人记忆中的共同朋友已然成了一个符号,甚至浓缩了那个时代成长起来的人们的价值观。从“小明的房间”进入到美术馆也是宋冬的一个特意安排。这个特殊的电梯出口作为扉美术馆的入口,似乎也是要告诉更多的人,艺术的入口或许就是人生的出口。


文:王礼军

图:扉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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