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artnet

Annelies Kamen，《Faucet》。图片：Courtesy Goldrausch Künstlerinnenprojekt

柏林一向是艺术家理想的生活之处，但在这座首都城市赚钱生活却也并非易事。一份近期出炉的研究显示，艺术家（尤其是女性艺术家）通过艺术挣到钱的真是少之又少。同时，她们还面临着高程度的性骚扰风险，其中有很多都未曾被报道或提及。

这份调查通过对千余名专业创意人员的分析研究，得出了这样的事实：艺术创作每年的收入平均只有9600欧元，而其中有一半艺术家的年收入甚至少于5000欧元。报告总结道，很多人到老年时都面临着贫穷的困境。

今年四月，当这份德语报告由战略发展研究所（Institute for Strategy Development , IFSE）与柏林视觉艺术家职业协会（Professional Association of Visual Artists Berlin）合作发表后，就激起了不少议论。而在上周，报告的英文版也随之问世。

此份研究报告也对柏林艺术家所受到过的性骚扰程度进行了调查，发现每三位女性受访者中就有一人遭受过这样的情况。尽管#MeToo运动现在风起云涌般地展开，但这些施暴者的名字很少被真正公开并受到指责。

《柏林工作室III》（Studio Berlin III）的封面，由战略发展研究所与柏林视觉艺术家职业协会联合发布。

建立市场

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能做些什么？“看到许多柏林的艺术家，尤其是女艺术家目前身处这样危险的状况，着实给我们敲响了警钟，”Maike Cruse针对报告作出了这样的回应。Cruse目前担任柏林每年两个非常重要的、以市场为导向的艺术活动总监，一个是艺术柏林艺博会（art berlin，9月27-30日），另一个则是颇具开创性的柏林画廊周（Gallery Weekend Berlin，约在每年4月底）。

“我对画廊系统很有信心，它以一种可持续的方式支撑着艺术家的职业发展，”Cruse对artnet新闻表示，“艺术柏林和柏林画廊周都致力于建立和稳定艺术市场，希望以此为柏林的艺术家和画廊带来长久而积极的影响。”

这两项艺术活动每次都会为这座城市带来大量（但也短暂）的藏家，但柏林的藏家数量比起其他大城市还是逊色不少。不过，Cruse表示柏林的藏家群体正在逐渐壮大，这对于艺术家来说是个不错的信号。

IFSE的联合创始人、也是这份报告的作者Hergen Wöbken在引言中介绍说，柏林是继纽约之后全世界最重要的当代艺术生产中心。Wöbken认为柏林应该以纽约市为模版，学习她的CreatNYC新项目。这一于今年正式启动的项目是纽约的第一个文化计划，汇聚了艺术家与创意人士。

默克尔与Monika Grütters在去年一场有关文化和媒体领域中的女性的圆桌会后。图片：Photo by Christian Marquardt/Getty Images

女性面临的恶劣情况

单从这一点来看，这或许并不能很好地表现出研究报告所着重指出的柏林艺术圈“隐藏丑闻”：柏林艺术家们不同性别间的工资差达到了28%，高于平均的21%。如果艺术家们要将艺术创作中所收获的那些微弱收入作为养老金，那么女性艺术家更容易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面临更为黑暗的未来。

男性艺术家的艺术创作每年给他们带来11662欧元的收入，而女性艺术家只有8390欧元。“对于80%的艺术家而言，艺术创作就是笔亏钱的生意，”报告写道。另外，90%的艺术家到了晚年也无法依靠平均只有357欧元的养老金生活下去，而且其中有一半人的收入甚至连280欧元都不到。

很重要的是，尽管柏林作为艺术和文化生产中心具有着一定吸引力，但它也是仅次于不来梅（Bremen）的德国第二穷州，这对于一座首都城市和世界文化中心来说并不常见。

近三分之一的男性和女性受访者表示他们知道艺术圈内存在性骚扰的情况，而且也没有被曝光。画廊主、藏家和大学教授往往是这些事件背后的罪犯；据称95%的性暴力事件都是由男性发起，而只有7.5%的事件被公开报道。

通过对柏林视觉艺术家的调研，结果显示这样的性侵行为绝非罕见：31%的女性和9%的男性都曾有在职场上受到性骚扰的经历。

挑战收藏分配

研究报告同时也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该如何鼓励藏家从女性艺术家那里购买更多的艺术作品？

“目前，以男性为主体的藏家群体对男性艺术家的作品也更感兴趣，”报告提出。这种“性别收藏差异”也会相应地影响到画廊的偏好和他们对女性艺术家个展投入的力度。确实，作为今年重头戏的画廊周也不例外（尽管有不少女性艺术家的强势展出）。“性别差异展示”的差距在40%左右，其中男性艺术家的个展达到了60%。

Goldrausch今年的项目之一，艺术家Samantha Bohatsch的作品，《女孩的一生》（A girl’s life）。图片：Courtesy Goldrausch project for women artists

一家柏林的机构“Goldrausch女性艺术家项目”（The Goldrausch Women Artists Project）目前正致力于帮助消除这样的性别差距，扭转柏林女性艺术家糟糕的经济状况。他们从1980年代运营至今，每年都会组织一个一年期的项目来支持女性艺术家的发展，让她们在艺术圈中掌握更多法律和经济方面的技能。这一项目还帮助女性艺术家进行财务管理、制定宣传策略以及建立起一套支持关系网。每年的这项活动都将以一本重要的画册和一场大型展览作为终点。从这些项目走出的重要艺术家包括Monica Bonvincini和Maria Eichhorn。

“看到女性艺术家要获得同样曝光度需要经历如此缓慢的过程，这让人感到很气馁，”Goldrausch总监Hannah Kruse说道，“但可以确定的是我们需要继续下去。”Kruse指出柏林的住房供给危机、价格合理的工作室空间短缺等问题对于无法支付持续上涨租金的女性来说尤其困难。

Goldrausch项目为15位“毕业生”（编者注：此处所指的是受惠于该项目的艺术家）所举办的年度群展“Archipelago”将在今年9月23日开幕。2019年Goldrausch项目的申请截止时间为今年9月30日。

文丨Kate Brown  

译丨Ela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