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宣扬黑人艺术,一边把女性题材经典给撤展了
发起人:colin2010  回复数:0   浏览数:1619   最后更新:2018/08/20 16:40:03 by colin2010
[楼主] 另存为 2018-08-20 16:40:03

来源:典藏Artcoco  马玲玲


《偶像练习生》《芳华》《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这一系列公共领域的议题讨论,在一些文章之中被拿来与当代艺术、当代美学深入比对、剖析,观点独立、视角独特,而这都与姜俊有关。

姜俊


这位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明斯特艺术学院的青年人有着众多的身份,他是艺术家,也是艺术评论者、专栏作家,既是策展人,亦是当代艺术调查局的发起人、上海公共艺术协同创新中心(PACC)理论工作室研究员,目前还在北京大学从事图像学和展示文化研究学的博士研究,就在今年,他又开启了自己的姜俊工作室公众号。我们不禁诧异,他是如何在观察者、创作者等众多角色中转换,并还做得都不错。


为此,借着他策展的展览“漫游—往复”开幕之际,我们带着各种好奇与之展开对谈。在这次采访中,我们试着与他谈了谈最近在上海艾可画廊的策展工作、个人工作室公众号的规划以及他对公共艺术、公共议题的看法。

展览现场


典藏:(以下简称“典”)你近期策划的艾可画廊的展览“漫游—往复”颇受好评,能否为我们分享下加入这个展览的契机?


姜俊:(以下简称“姜”)2017年末的时候,我和汪单在上海为杨锋艺术与教育基金会设立的留下空间做了一个在地性项目,是沈凌昊的个展,是一个集合了四场讲座、声音艺术家班磊的现场表演、文献研究等的复合型策展。在这个在地项目中,艺术家需要与留下空间所在的建国西路这一空间发生关系,并随之展开创作。为了更好地辅助他们进入历史,为他们提供可以参考的地域文本、文献,我们也邀请了小说家Btr、同济大学的学者、文献研究员、新闻记者等人来与之一起工作。

高入云,《Circle—2018》,2018,丙烯、钢架、电机,100×100×220cm


这个项目后来被艾可画廊的总监与合伙人王欢看到,于是他就邀请我为他们也策划一个展览。艾可画廊为我推荐了艺术家施政和高入云,在我仔细看过他们的资料、作品后觉得两人之间的对比很有趣,恰巧我也对影像比较感兴趣,于是就有了“漫游—往复”。


典:在“漫游—往复”这个展览中,施政的全景虚拟影像和高入云极简精微的机械场域装置呈现出一种强烈的对比。在这个展览中,两位艺术间的“漫游—往复”关系是怎么呈现的?他们作品之中的声音和色彩,又在这种关系中承担着什么样的作用?

高入云,《Mixed 02》,2018,木板、丙烯、电机,160×120cm


姜:施政和高入云之间存在的强烈对比,以及彼此间的循环往复,回溯、推演了崇高与平淡这两个永恒的命题,这我在策展文章中已有提及。施政作品背后所隐藏的是典型西方文化范畴——崇高(sublime),是欧洲文化、宗教所强调的超越性(transcendence)。而高入云的作品则非常地平淡、极简、克制。它是中国式的,类似老子《道德经》中所说的“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在展览设想的初始,我就有意将他们往两个极端拉扯。施政的作品《余烬》以长卷的方式展开,猛烈的红色和回旋于空中的巨大电子声音为视觉和听觉带来了压迫感,并造成了感性上的“撼动”和“晕眩”,旋即带来崇高。而这种崇高,是偏德国或英国式浪漫主义的,它带来对于高峰和奇观的崇拜。而高入云这次的装置,虽和他之前的作品相比作出了一些调整,但我们仍旧能够感知到那种“平淡”。装置中轻微、循环的机械声音以及单纯的色彩,带来一种宁静,但在表象下其实蕴藏着各种可能性。它是老子或道家推崇的“从无到有”“有生于无”,是不可知、不可见的,和西方世界的“being”到“nothing”的对应关系不一样。在这一点上,可以参考法国汉学家朱利安(或译为于连)《淡之颂》的观点。为了更好地到达两者的对比,我刻意将《余烬》的巨大声响设定了五分钟的循环间歇,五分钟后这个作品的声音会以耳机的方式传送,此时高入云作品的轻微机械声音才能在静谧之中透出来。而这个过程,也是“漫游—往复”的体现。

施政,《余烬》,2017


典:为什么选择在今年开启个人工作室的微信公众号?你是否会把工作的重心转移到它之上?


姜:选择现在做这些,主要是希望能借机做一些整理、回顾。近些年,我已经积累了许多文章,在凤凰艺术写专栏也有两年多了,所以就想能不能将讨论更集中、聚焦,能不能把其中一些做成专辑,于是就有了这个公众号。我不会把工作的侧重点全部转移到这里,目前阶段,有关明斯特国际雕塑项目的研究才是我工作的重心。


典:姜俊工作室的公众号与你之前参与的当代艺术调查局、上海公共艺术协同创新中心(PACC)等项目有何不同?它的内容规划是怎样的?会否推出更多的有关公共艺术、公共议题的文章?


姜:它和PACC、当代艺术调查局还是很不一样的,它更加私人化。它推送的主要还是一些旧文,是经过重新编辑和整理的。新的评论、研究文章,我仍旧还是会在其他媒体平台上推出。至于是否会推出更多公共艺术、公共话题的文章,我想这是一定的。


典:你一直将公共艺术作为自己的研究方向,而且很多的文章、策展、项目都在讨论“共同体”的问题。但由于20世纪下半叶至今的技术发展,网络社会、后人类世等的逼近,人类的组织、结构方式都在发生着改变。“分众”“不稳定的无产者”(The Precariat)的趋势似乎也日益明显。在这种状况下,重提“共同体”和公共空间的价值在哪?

高入云,《Loop Loop A》,2018,综合媒材,110×60×100cm


姜:重提“共同体”,学会并尝试创造新的公共空间,是当下非常迫切和重要的课题。如你所见,目前无论是欧洲、美国,还是亚洲,“公共性”和“共同体”都在不断丧失。正因为它在不停地消逝,重申它才变得异常地重要。而且,西方世界的城市与阶级的固化、隔离、分层已然相当严重,流动性缺失。人们为了抵抗这种固化、隔离和分层,催生出了大量亚文化。例如,我之前就有写过一篇关于嘻哈的文章,讨论的就是城市的亚文化和隔离问题。嘻哈最初是黑人的音乐,而在美国很大部分黑人都算是比较底层的族群。因为城市的阶层固化、隔离和一些历史遗留问题,许多主流的文化、空间区域他们无法进入,同时也没有任何流动的可能性,这迫使他们逐步走向自己掌控的非主流文化。嘻哈,就是在这种背景之下发展起来的,但事实上,很多亚文化是无法像嘻哈那样发展起来的。它们备受限制与隔离,处于一种你所提及的“分众”状态。而“共同体”和公共空间的价值,就是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缓解社会的这种固化、隔离和分层,并链接起一种各个族群互相认知、对话的可能性,所以,如何创造新的公共空间这一问题将会日益迫切。而我希望,能够尝试去探寻美学在这个问题上的功能。


另一方面,你提及的“不稳定的无产者”,也就是不稳定的非保障阶层的问题讨论,早在80年代就已经开始。只是随着人工智能、自动化的发展,它已经从一个有关剥削的讨论转移到一个有关排斥的讨论。也就是说,人可能连被剥削的机会都没有了,社会已经不需要这么多的劳动力,人可能被彻底地排斥到系统之外,不稳定性也会随之出现。将来是否有新的分配方式、社会结构出现?群体是否会走向类似《头号玩家》里的消费者,或是像马克思所说的自觉或自愿的创造者(或者说艺术家)?都是需要来进行公共探讨的。


施政,《余烬》,2017


典:如何看待有关“公共性”“日常生活”的探讨对“共同体”或是公共空间的作用?在PACC持续的学术讲座等实践后,对于这个问题的最初认识观点是否有发生改变?


姜:我对于公共空间、共同体的看法,与哈贝马斯、汉娜·阿伦特、法兰克福学派这一脉络对这些问题的探讨有很大关系。在公共空间、公共领域,最核心问题还是在于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交流。在这个基础上,对话与讨论就变成了一个关键点。我一直觉得公共空间意味着对话,而且是多元对话。如果我们在公共空间不被允许或不被要求对话、讨论,无法构建起相应的对话机制的话,它便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公共空间了,而将是“独白”(monolog)。这些观点是我从开始关注公共艺术议题起,就一直没有变的。


典:近期还有哪些新的项目、计划?


姜:除了持续推进的讲座计划和日常事物外,最近正在策划一本面向大众的有关艺术史的书籍,并会去德国做一个有关中国传统艺术和当代艺术的课程。同时,我们2016年第一期PACC讲座的稿子已经整理完毕,也在着手出版事宜。


文|马玲玲

图|艾可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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