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艺术家试图理解“巴以冲突”时会发生什么?
发起人:蜜蜂窝  回复数:0   浏览数:1696   最后更新:2018/07/19 13:24:11 by 蜜蜂窝
[楼主] 蜡笔头 2018-07-19 13:24:11

来源:打边炉DBL


策展人樊林最近有两个展览在广州举行,一个是在尚榕空间的“两个西西弗斯:一次的实验”,另一个是在广东美术馆的“万川曾映月——四人风景研究展”。基于这两个展览,《打边炉》和她在广州进行了两次谈话,问题按惯例隐去,发表前经过受访人审校。上图摄影为钟刚。



1 、做了这么多年展览,我越来越清楚自己做不了那种很炫的、张牙舞爪的展览。我的展览其实都围绕一个命题展开,那就是“后趣味”。“趣味”当然是介于感性和理性之间的一种变动的思想界面,“后趣味”是相对古典趣味而言,整个西方艺术史的现代艺术阶段,就是一个趣味的瓦解和后趣味的制造过程。


我们当今对中国艺术现场的认识,就是对不断新生的趣味的认识,这个认识的知识背景中又夹杂着传统跟现代、东方和西方的语言和样式。比如现在流行的坏画风潮,那种嬉戏的态度和对传统绘画的解构,有其特定的文化语境,但到了中国,坏画趣味当中其实混合了更多中国的艺术遭遇中的复杂表达。我的展览着眼于对当下中国语境下的趣味输出的切片考察,比如2016年做的“场域的毛细管”,就是对一个地区的趣味输出的观照和研究。目前在广州做的两个展览,一个是从“纸”这个媒介上来刺探两位艺术家的观念与经验,另一个则是从趣味研究的角度切入到人们对风景的迷恋本身,最终回归到情感、审美和心灵。我希望围绕“后趣味”投射下的艺术现场提出一些问题,当然也包括一些反问。


和职业策展人不同,我做展览还是希望能够帮助我把艺术史当中所思考的问题,放置到现实的语境当中,进而落实到创作的问题上。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在学院教学之外从事策展工作的一个背景和前提。



2 、对于“后趣味”的兴趣和研究,和我是一名女性学者有关,我希望从一个大的结构中切开一刀,从细微的点上出发去捕捉历史视野中的感知变化,围绕视觉的感知来展开知识的生产,如果我抓不到这个新的感知,对我而言这个知识生产就是站不稳的,这是我做展览的一个基本逻辑。


这也许是我和一些男性学者在工作方式上不一样的地方。男性学者会把工作重点放在知识系统的梳理和总结上,进而期望建立一套具有历史纵向价值上的理论,他们希望在书写历史的同时,也被历史书写,尤其是男性学者到了五十岁以后,经历了人生的大半,他们强烈地意识到自己必须有一些概念的输出才能确保自己的不朽。但对于我来说,我始终不太在意这些东西,我感兴趣的是当知识理性在遭遇到感性现实时,所激发出来的对话以及相应结构的建立,它不是一种宏伟的定论,而是需要去捕捉的一种感知。



3、在广州从事艺术工作,在这个场域中做展览,大家都非常关注也很强调地方性和艺术之间的关系。我们为什么强调地方性,前提是我们有一个“假想敌”,那个假想敌就是“中心”,广东是中国南方疆域的边缘,以南岭相隔,这个地方所提出的“广东快车”、“珠三角实验室”、或是“canton”还有“广东主义”,就是强调一种去中心化的精神,相比权力造就的秩序感,这里更松散、更多样和更快速。但这个地方性的特点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也在被冲击、被洗刷和被同化,地方性不是一个僵化的标签,它在持续地流变,我们应该基于这些变化重新来有针对性地认识它。还值得警惕的是地方性不能作为一个标签贴到我们的创作上,最有价值的事情恰恰是,要对地方问题中始料未及的复杂性予以应对。



4 、我选择的艺术家会有一个特征,就是大家都在一个场域当中,这个“场域”有地域的概念,也会有文化地理层面上的意义。我在广州生活了32年,暂时也没有考虑挪地方,反正每年也会因为工作或者家庭有些“双城”的经历。我喜欢观察这里的很多人和他们的创作,也很迷恋在广州这么多年和大家的交流和思维的激发。比如陈侗一直在继续他的事业和理想,邓箭今每个阶段的创作我都很熟悉,我能够从和他们的交往中反观自身,这是一种互为镜子的状态。这些年我在美院教书,写作,做展览,其实就是在这个生态中滚动,这个滚动除了自发的动力之外,还有很多外来的动力,这会被认为是一个圈子,但也是一个漩涡,你要快速滚动,才能不下坠,不油腻。



5 、虽然我们在广州谈论这个地方的生态和特点,但大家在这个地方工作都会感觉蛮辛苦的,比如像陈侗,每天都忧心忡忡的,艺术在本土没有那么多受众,得到的各方声援和支持也非常有限。这次在尚榕做的展览主题叫“两个西西弗斯”,其中就透出了一些悲凉感,杨小彦解读为“艺术的无用之用”。我们知道自己的行动并不能让这个地方改变多少,但我们还是要去做,还要持续地去做,艺术家是如此,策展人是如此,艺术机构更是如此。这么多年看下来,有些机构要做艺术飞地,有些策展人在基于珠三角的地方性开展工作,但我发现只有对这个地方有思考,有责任感,他才能认真投入,也才能产生具有创造性的思想和推动力,否则地方性只是他的一个工作符号,或是一个提款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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