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界的谷歌们会形成霸权吗?" 巴塞尔帝国掌舵人会怎么看?
发起人:wangxiaoer97  回复数:0   浏览数:1705   最后更新:2018/06/20 20:46:16 by wangxiaoer97
[楼主] 蜜蜂窝 2018-06-20 20:46:16

来源:Cc主义  文:林霖


近日,在德国柏林的格罗皮乌斯堡博物馆举行的一场名为“无边的世界”(Welt ohne Außen:Immersion Spaces since 1960s)的展览,这是一场关于“灯光艺术”的展览,却用了耐人寻味的“Immersion Spaces since 1960s”之名,也即策展人认为时下火热的“浸没式”体验的展览,在上世纪60年代就有了。

策展人Thomas Oberender和 Tino Sehgal将灯光艺术的概念拓展了,不仅仅是具象的装置,也涵盖了行为、先锋实验、3D电影,甚至是气味装置等。所以,可以说虽然是以时间轴串联的回顾展,却立足于当下、打破艺术史的藩篱而将展览设计成一种“穿越”的体验。除了梳理历史,展览还呈现有当下的作品和工作坊,以“浸没式”的展出方式邀请观者互动并参与到工作坊的日常项目中来。

联想起这两年火遍全球的主打浸没体验的展览,无一例外是搭乘最时髦的技术快车而得以实现;这之中最重要的手段就是光——无论是龙美术馆的James Turell展还是近日在余德耀美术馆展出的兰登国际大展“万物与虚无”,除了众所周知的“雨屋”,其他五组装置无一例外都是与光有关的装置。

那么,上世纪60年代的灯光艺术(Light Art)是怎么回事呢?


街头的霓虹灯闪烁、迪厅的光怪陆离、嘉年华的张灯结彩……这些都是日常所见的灯光,但它们不能称作艺术——或者反过来说,为什么灯光会被称为艺术?

犹记得那句呐喊——“向我照射吧,骄傲的光,狂野的光,把我淹没。”包豪斯巨头、灯光艺术的奠基人拉兹洛·莫霍利-纳吉(László Moholy-Nagy)在1917年曾这样描述他对光的崇拜。

那时候有一群人就是这么干的:拿根灯管放到展厅就是一组作品了。

当时可不像现在,利用新技术做作品就是噱头了。结合那个著名年代的背景来看,那个年代就是崇尚打破、打破、打破——打破一切传统和固见的束缚,以狂放激情之姿,以自由无畏之态。对于灯光艺术来说,简而言之,它所带来的变革是让空间不再只是“作品-观众”这一线性的维度,而是创造一个空间,让观众可以在空间里做些什么。

灯光艺术最初是极少主义的重要流派,他们认为灯管是构成工具,不牵扯任何情绪化的内容,竭力避免形式和媒介的任何表现意义。因为光本身也是一种物质,可以用来雕塑空间。

代表团体有1958年的“零”艺术社(Zero Group),由艺术家海因茨·马克(Heinz Mack)和奥托·皮内(Otto Piene)创建。奥托·皮内的《光芭蕾》(Light Ballet)系列作品,让光穿过编织的球或打孔的金属板,在黑暗的房间甚至剧院内翩翩起舞,可以说是最早的浸没式空间体验。


而被视为灯光艺术先驱的是美国极简主义艺术家丹·弗莱文(Dan Flavin),他利用空白墙面为基底,利用霓虹灯管围成画框或栅栏的形状而名声大噪(是的,Tracy Emin的霓虹灯管装置是有借鉴之师的)。

与马塞尔·杜尚一样,弗莱文在自己的艺术作品中使用日常物品,但他将这些材料构成新形式。当灯管烧坏之后,会被替换掉,因此颠覆了一件原创作品的概念。



工业材料和朴素的几何形状,这是极简主义艺术的标志。


奇怪的是,丹·弗莱文的作品尽管是廉价的工业生产的霓虹灯,却有一种肃穆的灵性。在几十年后的当代艺术家James Turell身上,我们又看到了这种气质。

艺术家对于光的探索和运用一直在进行着。人类与生俱来对光的依赖和仰慕情结,即便是随着科学和技术日新月异地发展依旧是深埋在骨子里的。这就是为什么浸没式展览能风靡的原因。

那些明明灭灭的光和影,来自古老柏拉图洞穴的魅惑,一种虚实之间的迷离与逃避,一种无处不在、弥漫日常的梦境之感。就像英格玛·伯格曼《假面》的平行空间和矛盾的自我,最终都以戏剧化的场景和冲突消解了困惑和矛盾。

如格罗皮乌斯堡博物馆的这场“无边的世界”浸没体验展,也将声音作为一种重要的体验元素:Thomas Proksch的“LE_GO”作品就是一件声音导览装置,需观者参与而共同完成。

只是

如今的浸没式展览愈发成为一种“自拍”圣地,成为一种娱乐化的消费。艺术应有的态度呢?技术的腾飞许以人类壮志凌云的展望,然而技术只能依托人类宏大文明的基业才得以施展,是锦上添花的存在,而非让思想和态度遁形的“隔离墙”。就艺术领域而言,浸没式艺术就像是一种“安全岛”模式——架空现实,让我们与现实隔离,将我们放在一个理想的、或是昙花一现的情境中。新技术的出现,让“安全岛”看起来更完美,并逐渐接续“景观社会”成为搭建“临演社会”的平台,参与其中的每个人都可以在选择的渠道中找到一种互动民主的幻象。是的,这也是为什么如今美术馆和艺术空间愈来愈多表演艺术的原因——但表演艺术绝不是行为艺术,也和当年先锋艺术没什么关系。

丹·布朗在新作《本源》中借科学家之口预言的人类必然的发展方向是——(此处省略泄底)但愿,不要过早来临。这话题似乎跑远了,但是,“无边的世界”,不就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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