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杨涛 个展《问题出现我再告诉大家》
发起人:1516  回复数:2   浏览数:1745   最后更新:2018/07/03 13:34:19 by 1516
[楼主] 橡皮擦 2018-06-07 18:33:38

来源:798艺术 王薇



谢墨凛同名个展北京公社展览现场


在谢墨凛的抽象绘画创作中,机器犹如一只特殊的画笔,取代并延伸了传统的手绘方式。通过这一颇具时代特色的媒介,艺术家将自身的思考与行动投射到作品之中,并在与机器互动的过程中彼此激发,从而在未知中寻求更多的可能性。由色彩的排布、肌理的变化所带来的丰富的感知体验蕴含了艺术家对绘画语言的认知及实践,从中折射出的是创作者对自身与世界关系不断深入探知的过程。

艺术汇:谈到你的作品,机器可能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你曾谈到,你的创作有点像工业生产,但工业不等于没有人性。如果说机器是人手的延伸,它能够达到人手所不能获得的效果,那么它同时也带来了一定程度上的限制性。反之亦然。之所以选择这种方式是否因为你认为它更加符合我们所处的时代语境?在你看来,机器方式的可能性存在于在哪里?并请结合新作谈谈近期创作上的推进。

谢墨凛:我的作品制作过程中有很多分步骤的进程,这一点上可能和工业生产流程有接近之处。在信息化、后工业化时代,机器对自然和社会的塑造已经无处不在,机器作为创作工具在绘画上应用应该是很自然的事情。机器方式的可能性主要还是在人本身。每个人看待事物和认识方式不同,发明的机器的功能和用途可能性就不同。

近期的作品是《烁》系列和《棘》系列,它们最大的不同是机器推动颜料的方式不同,《烁》系列是机器上的锯片压实颜料刮过画布,而《棘》系列是机器上的锯片一层层铲薄颜料。可以把我的机器看作一只特别的笔,我津津有味地探索这只笔与丙烯颜料结合带来的表现力。这种笔只可能出现在电器自动化和信息化的20世纪后半叶,丙烯色彩这种塑料媒介绘画颜料也是20世纪后半叶的产物。这可能就是我创作方式的时代语境吧。

《铄 No. 7》175×230cm 布面丙烯 2018年

《方始》230×330cm 布面丙烯 2017年


艺术汇:我们看到的画面是一个机器操作的结果,但这个结果的背后其实包含了大量的思考及行动,包括对机器工作方式的设想、调试、控制等等。所以,是否可以说尽管你没有直接去接触颜料,但作为创作者的行动依旧以一种间接的方式融入在作品生成的过程当中?

谢墨凛:恰恰相反,正因为我的创作包含了大量思考和身体力行的过程,因此作品是非常直接地融入了我的思考,仍然体现了一种直接行动的成果。当然,对机器的运用也是我意志投射的一部分。

艺术汇:你的画面具有一种规律性、秩序感,在绘制一幅作品之前你必然会对画面呈现效果做出预设。在创作过程中,或者说在对机器操控的过程中,你是如何看待、处理期间有可能出现的始料未及的状况?通常这种不确定性会出现在那个环节或层面?你会坚持寻求最初的预设,还是会在某种程度上接纳这种所谓的失控或意外?

谢墨凛:可以说始料未及的状况是一直贯穿在创作实践中的。制作的各个环节都出现过的意料之外的情况或事故,因为每一个环节要处理和控制的变量都复杂了。但这些事故又是必然的,是我需要去一一经历并解决的问题。

如果意外提示了一种新的方向和线索,那么需要去深入弄明白它们,看看如何加以利用。另一些时候所谓实验和探索就是主动利用各种条件和手段去激发和追求始料未及的状况发生。其实你的这个问题涉及到创作中的偶然性与必然性。通常认为必然性是已知的,而偶然性则属于未知,其实偶然和必然是相对的,可以互相转化的。创作中已知和未知很多转化是在实践已知的步骤中加入和改变一些部份,去激发偶然或突发过程的产生。很多时候我们发明了很多方式去言说和形容它,如灵感、缪斯、天启等等。

对于那些始料未及的状况,我会很兴奋。正是这些偶然与必然方面的同时存在,才会不断激发思索与行动,意外的偶然性经过思考与整理或许可以找到它们的规律与可控性。同时重复已经熟练的可控的必然部分,有助于仔细体味和思索,是启发性时刻来临前的必经之路,也是发现和深入认识创作本身一种至关重要的途径。

所以创作中主动或被动的偶然性与必然性的互相转换与彼此激发,可以带我去到更广大的未知领域,也使我的创作时刻保持新鲜与活力。

谢墨凛同名个展北京公社展览现场


艺术汇:虽然采用机器的方式进行创作,但你的作品依旧保持了绘画的物质媒介及呈现方式。与此同时,较为厚重的颜料在画布上所形成的规则的肌理起伏、变化,使平面作品又具有了某种物质性、雕塑性的特点。你依旧将自身创作定义在绘画范畴当中么?

谢墨凛:是的,目前绘画一直是我的工作范畴,并且我刻意保留画框、画布、颜料,这些传统的绘画材质。你所说的与雕塑性有关的理解可能在于我作品中对画笔和它的运用方式的改变,我的笔是那部我发明的机器,上面的笔头是锯齿状的,锋利的笔触整好对应丙烯颜料可塑性强的特点。而且运动不是手控制的,是提前在电脑里手绘后通过软件转化为坐标数据由电机控制这个“画笔”来完成的。

《棘 No. 27》126×84cm 布面丙烯 2018年

《棘 No. 20》114×65cm 布面丙烯 2017年


艺术汇:一直以来,你作品中色彩的丰富性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包括不同色彩的组合、过渡方式。这种变化在新作中呈现出更为复杂的形态。这些色彩上的实践反映的是你对形式语言本身的探索,抑或是某种感性的抒发?

谢墨凛:这次展览色彩组合的变化主要是在《棘》系列上,画面上色彩的安排在开始时候会有感性的成分,比如我就一直记得20岁在敦煌看石窟时候,看到那几种在西方绘画里不太常有的色彩运用带来的完全不同的表现方式的震撼,我一直希望有一天我的创作里面可以借鉴一部分那些色彩,这几年我陆续尝试过很多,这些调整包括不同的色彩搭配组合及排布方式,锯齿肌理和厚度,轨迹和速度等等。这次《棘No.27》就是其中我比较认可的一件作品。

我对色彩很着迷,会喜欢反复推敲几种色彩在画面中不同的布局方式所产生的变化与相互之间的关系。在草稿阶段和正式调颜色阶段我一向都有点偏执地计较我自以为的色彩的准确度。

这次展出的《烁》系列,我用了高登的干扰色丙烯颜料,它是一种含有氧化铁云母片的反光材料。这种材料是那么强烈好看,但同时它又是很难用的绘画材料,它的反光特点用在普通的绘画里会扰乱画面中其它的色彩关系,所以我就想挑战一下这种材料。我在做大画之前尝试了很多小稿,展览上金、紫、红、绿,每张颜色都是经过反复调试比例后选定的。同时也考虑了这两对补色关系的画在展厅的空间里会产生一种对比关系。

谢墨凛同名个展北京公社展览现场


艺术汇:此外,画面中那种变化的、具有运动感的光感似乎是通过色彩的渐变及凹凸的肌理本身实现的。从这里面似乎看到了一种物质的自言性?

谢墨凛:我觉得是因为看待和使用这些材料的方法使物质的魅力得以展现。

艺术汇:当我们将所有画面图式“非具象”的作品统称为“抽象绘画”的时候,会发现促使这些抽象图式生成的角度是相当多元的。你的抽象创作切入点是什么?或者说,通过抽象创作你试图接近的是怎样的一个状态?

谢墨凛:正是抽象绘画这种多元角度的开放性与包容性,让我乐于在其中进行实践,通过对绘画的方法的不断实践,使我能更深入的认识自身与这个世界的互动关系,我把绘画当作认识自身和世界关系的一种途径,探索和运用绘画上独有的表现方式,并展现我对绘画语言的认识和感受是我的切入点。我十分珍惜这种自由实践的机会,因为时代的关系在前几代中国画家的命运里这种自由极其稀有。因此我把独立创作当作使命和职责来看待。

而作品作为创作过程不断进行的产出物——需要具备一种你所说的自言性的表现力,使它们可以和历史上及未来的画家产生互动。


文:王薇

图:北京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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