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林山:客厅 | 香格纳M50
发起人:叮当猫  回复数:1   浏览数:1366   最后更新:2018/05/14 20:26:07 by 叮当猫
[楼主] clclcl 2018-05-14 20:14:41

来源:798艺术 作者:晓睿


金闪 “洞穴” 本来画廊展览现场


金闪此次的展览以“洞穴”为题,呼应了他工作室的状态,那个所有的墙壁被刷成黑色的房间使他感觉“人仍然是和野兽一样活着,撕咬,像头野狗一样活着”。这是艺术家近乎本能的选择,在掩盖了一切的黑暗中,人身上被社会赋予的一切似乎在一层一层剥离,而早已被掩埋的接近于动物的本能被激发出来。这也许就是金闪最想要的创作状态——一直保持着一种与生命和本能的贴近。从北京到杭州,生活节奏变慢的他逐渐回归于自由随性的生活,放弃了给他带来痛苦和迟钝的思考,只是沉浸在生活状态中,每天做的事情琐碎且毫无逻辑,更是没有什么效益可言。但正是这种漫无目的的状态,发呆,然后画画,才是最舒服的。


于是,当我们看艺术家的绘画,它的形态并非来源于外界的刺激,而是在无限接近于内心的感受和状态——看起来像是人的形态却没有清晰的五官,而只是勾勒出四肢和躯干模糊的轮廓。它像是生命最初的形态又像是影子,或者一切未知的生命体。艺术家称其为“洞穴人”,晦暗不明的环境让人不那么依赖于视觉,反而唤醒了更多的触觉和感知,更加接近于躁动不安的生命本身。那是生命划过的痕迹,也许来源于艺术家的本能,或者只是蛰伏在黑暗中,刺激着艺术家敏感的神经,促使他将这一切的印象和记忆以绘画的方式显现。因此艺术家在创作中经常会打破常规,通过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创作,画面中的意象蕴藏着某种处在爆发临界点的具有破坏性的力量,在不断构建的同时又在不断解构,朝着某个方向发展的想象时不时被拦腰截断,在试图进入的路上突然冒出个什么,像是一种提醒,创作更接近于以身体为核心的行为艺术而非基于某个形象的绘画。

金闪 “洞穴” 本来画廊展览现场


如果试图以常规的“理论”去分析艺术家的创作,总是会显得多此一举,正如金闪谈到,他曾经也会想着某种氛围,或者是黑暗是什么,但是现在却觉得这样的思考最终会让画画变得乏味、单调,“画画应该是神秘的,不能想太多,也不能说太多,因为艺术归根到底就是我们可以留在地球上的模糊之物或者是影子什么的”。也许没有人能够确切的说清楚艺术是什么,每位艺术家都是在创作实践中不断探索或者是扩展它的定义,而金闪的创作则脱离于任何所谓体系和理性思维束缚,他说自己是个流浪汉,只做自己想做的,觉得舒服的事情,自然的进入了这个领域,走着属于自己的路。

同期展出的影像装置《不死之身》创作源于艺术家想要在工作室的天台上用石膏粉浇筑成一块一米五高、几百公斤重的长方体,并慢慢雕琢出一些线条、镂空。艺术家每天拿着斧头镐砍它,又借了电锯锯,早晨,中午,傍晚,有时停下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有时像是想通要做什么一样不停的工作,但最终都失败了,艺术家用影像记录下了其中的一些片段,让雕塑以另一种方式存在。或者可以说过程对于艺术家的意义远远大于完成一件雕塑作品。

金闪 “洞穴” 本来画廊展览现场


《不死之身》与金闪的早期作品《一个人的岛屿》在精神气质上一脉相承,《一个人的岛屿》的创作动因可以理解为:当一个人从种种社会关系和社会责任中挣脱出来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时候,他会做些什么呢?金闪通过日记式的录像和文本记录了一个人的“无聊”,而《不死之身》看似有某个特定的目标和方向(创作一件雕塑作品),但事实上每天的“工作”都只是用不同的工具东搞一下西搞一下,对于日常生活的记录其实只是在做些什么的假象,反而那些表演性的作品隐隐约约泄露了内心深处的躁动焦虑。


《不死之身》像是现代版的西西弗斯寓言故事——日复一日的生活看似在不断的朝着某个方向和目标去努力,实则却只是试图做些什么来抵抗漫长的岁月和无聊的生活,为了证明自己活着留下一些印记又因为不满意而不断覆盖这些印记并重新制造。与这些作品放在一起的还有几件有一定表演性质的作品,艺术家出离于日常生活之外的在地上滚动、涂黑了脸的呐喊和嘶吼,仿佛要在这无尽循环的无聊人生中撕开一条口子,以身体为媒介的表达方式最直接地彰显了具有破坏力十足的强力意志,然而一时的冲动和爆发面对无边无际的生活,也只像是投进大海的石子,溅起一朵浪花便悄无声息的沉底。正如作品的题目《不死之身》,人的生存是一种折磨,死亡也同样令人恐惧,如果拥有了不死之身那将万劫不复。

《在囚禁中思考》 布面油画 120×160cm 2017年


艺术汇×金闪

展览以“洞穴”为题,一定程度上还原了工作室的状态,在墙壁刷成黑色的房间,感觉“人仍然是和野兽一样活着,撕咬,像头野狗一样活着。”既像是退回到最原始的状态,又与柏拉图的“洞穴说”相互呼应,涉及到对于真实、本质等问题的思考,在这样的空间中创作是否会和其他状态不一样呢?空间对于创作是否有很大的影响?

虽然我没有想到过柏拉图,但工作室空间应该是和创作状态有关系的,我理解空间就是你呆得住的地方,影响可大可小,说不清。

你有很长间的写作经验,包括很长一段时间强迫自己每天写作,为什么住的地方,想要持续保持写作的状态?以及在创作过程中,文字经验和视觉经验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就像画画或者其他事情一样,想做就做了,没想过为什么,喜欢、赖以为生,为了让自己正常的活下去,大概是。以前可能也想过文字和视觉之间有没有关系,没想明白,也就放弃了,因为我发现我想得越多就越迟钝,我不想这样。

《死人复活》 布面油画 160×120cm 2017年


《不死之身》这一系列影像装置作品布展方式非常独特,以木箱和水桶错落有致的放置在空间中,旁边还有一个孩童的模型,像是营造了一个游戏或者与生活有关的场景,本身也是创作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具体谈谈布展方式的设想?

这个作品在半年前不是这样的,它是我在一块露台上弄的一些石膏和物件,里面有一只水桶,我觉得挺好看,后来就买了一些旧铁桶,都是临时的念头,我尽量不让自己有预设和因为所以这样关系的推敲,即兴就可以了。

《不死之身》在创作过程中并没有预先的规划,即不是表演性质的,但是显然它也并非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而是跳出生活之外。在你看来,它处在怎样的状态中,如果非要形容它的状态或者是归为某一类,又应该如何去进入呢?

这就是我的生活状态,我的感觉,对我来说没有跳出生活,我每天都在做这些事情,毫无逻辑,琐碎,没有效益,我喜欢这样,太舒服了,我不用考虑怎么进入,我每天都这样,画画也一样,就是漫无目的,发呆,我就这么生活。

《你是谁,我是妈妈》 布面油画 160×120cm 2017年


你的绘画作品看似有一个人的形态,但五官和四肢都是模糊的,陈侗先生多次用“皮囊”来形容,非常贴切,也有人谈到会生发恐惧感。而你的绘画可能并没有过多的思考,只是情感的宣泄或者是朝着某个未知的方向走去。当面对完成的绘画回想看来,创作的过程是否可以理解为朝着心里的某个设想前进,还是有其他更多的可能性?

以前我会想着某种氛围,黑暗还是什么,我憎恨这个世界,现在我觉得画画不应该这样,这样会让画变乏味,单调,画画应该是更神秘的,就是不能想太多,也不能说太多,因为艺术归根到底就是我们可以留在地球上的模糊之物、影子还是什么,如果你说太多还不如去做些有用的工作。

不管是影像还是绘画作品,都会流露出童稚的一面,它消除了理性思维的痕迹,是感性的,有点随心所欲的。而你在谈到自己的文字经验之时也提出,“偏直觉的带点错误的,口语式的,儿童式的语句”对你来说是挺重要的。是否可以理解为,当面对感性与理性,童稚和成熟这些相互对立面的时候,你选择了一条与大多数人不同的创作道路?

我没有选择过创作道路,我也不懂这是一条什么路,我就是一个流浪汉,我欣赏简单的事物,我觉得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只应该符合他的天性。

《狗东西》 布面油画 160×120cm 2017年


作为一位非科班的艺术家,你在创作中没有过多的限制和拘束,这也意味着没有依循某一条路径去进入,可否谈谈最初是如何成为一位艺术家?

我觉得没有所谓限制的存在。成为艺术家是缘分,就像一个人怎么做了工人还是白领,它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你喜欢了,你每天想着它,每天干它,就成了艺术家,因为慢慢的别的工作也干不了了。


文/晓睿

图/本来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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