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伟 失控的边缘
发起人:colin2010  回复数:0   浏览数:1740   最后更新:2018/03/31 19:24:10 by colin2010
[楼主] 开平方根 2018-03-31 19:24:10

来源:artnet


2018香港巴塞尔艺博会现场。图片:致谢香港巴塞尔


香港巴塞尔艺博会期间最大的惊喜该是汉雅轩的“引用!引用!引用!吴山专和英格‧斯瓦拉‧托斯朵蒂尔”——这个展览如去年在北京长征空间举行的“起因和从中投射出来的例如物”一样丰富,再一次以美术馆回顾展规模呈现了两人悠久而多变的艺术实践,却显得更为轻松、有趣。

近三百件不同系列的作品融洽地填满了整个空间,占据了半个空间地面的作品也很好地体现了贯穿吴山专和英格‧斯瓦拉‧托斯朵蒂尔三十年艺术生涯的幽默感。相较于“引用!引用!引用!”,毕打行大厦内其他画廊的展览有比较明显的博览会倾向,从Jennifer Guidi到Doug Atkins、Jim Shaw及OSGEMOS等国外艺术家的作品均非常讨喜,在整体展览安排中及作品画面上明确地指出当地市场的大繁荣状况,但总显得过于礼貌。

新恒基大厦建筑效果图。图片:Courtesy of H Queens, 2018


新艺术地标、画廊聚集地——新恒基(H Queens)大厦内,豪瑟沃斯香港空间的首个展览献给了马克·布拉德福特(Mark Bradford),而艺术家在近期完成的新绘画很好地展示了画廊两层空间的潜力。布拉德福特新的大型地图画作间接地与香港的都市状况发生联系——“如何确认个人化的城市边界”,这个普遍而艰难的问题事实上将数个国际大都会串联在一起;展览中《I finally touched the sky》(我终于触碰到了天空,2018)等使用了漫画、招贴等元素的小型作品以极端细腻的色彩及紧张而丰富的情感意象让人驻足。

豪瑟沃斯香港画廊“马克·布拉德福特”展览现场。图片:© Mark Bradford;Courtesy the artist and Hauser & Wirth;Photo by JJYPHOTO


佩斯画廊香港空间在新恒基大楼的新空间首个个展是一张安全牌:奈良美智。无论如何,全香港没有人不喜欢奈良美智的作品。艺术家在日本信乐地区创作的全新陶土雕塑为他的长期创作注入了新生命(艺术家动情地自述:“最近我意识到,陶土比铅笔还要自由。”),尽管对于一名奈良美智门外汉来说,这次展览展现的突破可能是难以察觉的。

佩斯画廊第二家香港空间开幕首秀“奈良美智:陶瓷作品及其他...”展览现场。图片:致谢艺术家和佩斯画廊


卓纳画廊香港空间的Michaël Borremans展览让人揪心的画面仍历历在目;沃尔夫冈·提尔曼斯的展览则更符合一种博览会心情:充满个人意味的画面肆意、感人,而带有轻柔讽刺意味的、反惯常视角《Shenzhen from Hong Kong》(2018)对于当地社会、政治问题的礼貌性关注也是相对罕见的。

卓纳画廊香港空间“沃尔夫冈·提尔曼斯”展览现场。图片:致谢艺术家和佩斯画廊


让人吃惊的的是新恒基大楼的人流控制:崭新画廊大厦(数个画廊纵向共处于一幢狭小的大厦内难道算是这个城市的独特靓丽风景吗?)众多展览开幕之时庞大的观展人群被迫要长时间在楼下等待不算缓慢但数量严重不足的电梯、走后门或干脆爬十几层楼梯(万幸的是,每层楼挑高并不算太高),而开幕翌日各个画廊要互相拜访,以寻回属于自己的酒杯也不是什么让人愉悦的事。

白立方画廊和贝浩登画廊分别带来了Antony Gormley和KAWS的作品。就如同其他一些广泛受到区域内观众欢迎的艺术家一样,两者不懈地在自己长期而稳定的创作系统基础上进行形式方面的突破,但是这些似曾相识的作品的总能催眠观众,使他们忽视其中的激进意义,转而因一种亲近感、熟悉感而感到安心:无论艺术市场起起落落,经济或好或坏,分别代表了一种精英知识分子文化及大众文化两种截然不同倾向的Gormley、KAWS等是永恒的。KAWS展览开幕时现场大量的日本观众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

香港贝浩登画廊KAWS作品展览。图片:Courtesy Perrotin;by Ringo Cheung


K11艺术基金会三个艺术空间的两个展览——由刘秀仪策划的大型群展“Emerald City”及陆明龙的个展“2065”——很好地平衡了香港的艺术图景。陆明龙的“2065”延续了艺术家与中华未来主义及电子游戏有关的长期创作,混淆了现实与虚拟环境的作品颠覆了”playstation” (“玩站”)、“风水师”(“geomancer”)的词的传统概念——我们有理由相信在词义及理念层面上发生的游戏就是有效的革命性力量的体现;而展览精细而有冲击力的整体布局可以与吴山专和英格的展览相提并论。另一方面,跨越了两个展览空间的庞杂展览“Emerald City”以《绿野仙踪》的“翡翠城”为展览概念出发点讨论几何与社会空间的关系。让人惊叹的参展艺术家名单——从Oscar Murillo、Adrián Villar Rojas到王凝慧、孪生姐妹艺术家组合山河跳!还有张恩利——呈现了一幅极其丰富的图景,以一种难以置信地真实的方式(这种丰富、难以置信的真实是最合宜于当下现实的反应)尝试超越传统的“几何”概念。

K11 Art Foundation展览“Emerald City”展品之一,王凝慧的《无题》(2016),来自摩洛哥的三亿年海百合化石镀金(尺寸可变)。图片:致谢艺术家及胶囊上海

K11 Art Foundation展览“Emerald City”展品之一,Ashley Bickerton的《Seascape: Floating Ocean Chunk No. 1》(2017)。图片: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Lehmann Maupin, New York and Hong Kong;Elisabeth Bernstein


参加了2017年威尼斯双年展的杨嘉辉及“声音掏腰包”创办人杨阳共同在太古坊康桥大厦的ArtisTree策划了“Notating Beauty That Moves – Music at an Exhibition”。展览小而出人意料地优秀,其中斯特拉文斯基(Stravinsky)及约翰·凯奇(John Cage)等人物的作品均让人为之一振。这场持续26天的免费展览共有十三场音乐会,是艺博会期间难得慷慨而卖力的展览。笔者观展时,工作人员正在饶有兴致地修理展场正中间的三角钢琴,这本身就是一件富有趣味性的表演。


Para-Site处由康喆明策划的大型群展“一兽、一神、一线”一如既往地庞杂,丰富。这是此巡回展览的第二站——展览从孟加拉国达卡艺术峰会巡来,也将在今年下半年巡往缅甸仰光及波兰华沙——超过40名艺术家共同以织物材料为线索将东南亚区域内错综复杂的政治、社会、宗教等问题编织在一起,鼓励观众细细品味,探索其中的精妙——但是,对于众多来去匆匆的国际观众来说,这不啻于一个相对沉重的负担。

Raja Umbu的《绣有克都纹饰的半裙》描绘先祖抵达松巴岛的场景,2010。图片:致谢艺术家和Para-Site


艺博会或拍卖行中异常强劲的艺术市场或是大量的毕加索对于这个城市的艺术发展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香港本地艺术家的边缘化状况是否有了什么好转?显而易见的是一片祥和气氛,谁也没有必要在此危言耸听,扫兴地指出盛世背后的暗涌。马克·布拉德福特在展览开幕前的一次采访中提到,他感兴趣于香港本地菲律宾劳工休息日等独特现象,并可能在未来的创作中讨论这些问题。希望围绕艺术实践频繁进行全球活动的人们——艺术媒体、收藏家、美术馆馆长甚至是画廊主或是画商们——也能够对本地问题同样锐利、好奇,也能够有同样充足的时间以停下来观察一下各地的风土人情。

文:尤二

返回页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