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巴丢论埃及革命:运动及其愿景问题
发起人:之乎者也  回复数:0   浏览数:1410   最后更新:2018/02/02 22:25:43 by 之乎者也
[楼主] 陆小果 2018-02-02 22:25:43


来源:ARTSHARD艺术碎片


郭熙:大航海:第七个预言


展期:2018.01.27-03.13

地址:上海市徐汇区西岸龙腾大道2555号10号楼1F&2F


郭熙


1988年生于江苏盐城,2010年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新媒体系,毕业后作为驻地艺术家前往荷兰皇家艺术学院驻馆两年,2015年获得纽约大学艺术硕士学位。


郭熙关心人们认知世界时所依赖的意识形态, 他將艺术家的工作比喻成一种“穿刺”, 刺破意识形态坚固的外壳, 从留下的孔洞中窥见“真相”。对于他来说, 艺术形式只是传递观念的载体, 他广泛使用装置、绘画、表演、雕塑、文本等多种形式来寻求最准确的表达。


郭熙在香格纳画廊的首次个展《大航海:第七个预言》,调用了西岸空间的两层楼,他试图营造全新的视觉体验,带领观众进入大航海的旅行之中。展览中,从风景中提炼出的平面图像的物像又被3D化,在展厅中设置了在游轮上观景的凭栏,还原了一种观看的心理情境......等等,充分展开了在旅行过程中带来的“视觉”启发,涉及对平面、3D、人工智能、历史、叙事与社会之间关系的种种思考。


为了更细微的理解和捕捉展场中的每一道风景,我们依据艺术家郭熙自己对展览的自述,按照不同的展厅、不同的情景展开针对性的问答以此让观众带着扩展性思考的线索进入展览。

郭熙《大航海:第七个预言》一层 展览现场



“艺术碎片” X 郭熙


以下灰色部分为郭熙的自述


“《大航海》是我与张健伶发起,由杭州想象力学实验室支持的长期创作计划。14年我们编写并发布了12个的预言,而后踏上了漫长的见证预言的航海旅行,沿途收集物证和故事带回大陆,我们试图在虚构和现实的边缘展开工作,为观众呈现一个由艺术作品、物件和文本组成的叙事迷宫。


展厅的入口处贴着一张2015年2月9日的《东方生活报》,纷杂的广告信息里有一则卖电影道具的广告讲述了一个来自远方的凝视者的故事。这是我们编写的第七个预言,在见证旅行之前我们精心挑选了一些地方报纸,把预言用这种小广告的形式散播出去。


1513年9月25日,西班牙航海家巴尔沃亚独自登上达连地峡的一座山顶,得以见到一处新的风景,一片平静的海洋,这片海洋后来被命名为太平洋。


历史就这样定格在这位远方来客的一瞥中,作为见证者,唯一的举动似乎就是向那片大海投射下一束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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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能不能大致聊一下此次展览“大航海:第七个预言”,乃至这12个预言中的“预言”对你来说重点在传达怎样一种思考,并且为什么会以这种方式开始,那第七则预言在内容和传播方式上传递着怎样的关系?


郭熙:此次个展“大航海:第七个预言”调用了香格纳画廊西岸空间的两层楼,展览整体以“视觉”作为主题。《大航海》其实有一种结构,就是艺术家有种类似于先知的状态,用预言这样一种结构进行创作。我们在出海前编写了12个预言:将可能发生在的一些事,我们感兴趣的一些问题,或关注的一些点,与海洋产生关联,把它们编写成预言的格式。我们发布了这些预言之后,下一步就是将艺术家变成见证者,我们开始了一段大概80几天的环球航海旅行,在旅行的过程中去见证我们所告知人们的那些预言的发生。我们觉得这种结构很有意思,比如说像马可波罗,当年马可波罗从中国回到意大利就开始给大家介绍中国,实际上在他描述的那个中国里,一半是他臆想的成分,另一半可能混杂着对现实的观察。但是并没有人可以去考证这件事情,因为只有马可波罗去过那里,这就给了旅行者一个可以虚构的空间。所以我觉得预言这种方式也是一样的,我们会在预言里写一些非常超现实的事件,最后回到展厅,会把证物带回来。那么,它即便再超现实,它仍然在一个现实的叙事框架里。


这次展览,我用的预言叫“一个来自远方的凝视者”,在这个预言中讲述了西班牙航海家巴尔沃亚作为第一个来自西方的人见证了太平洋。我觉得这里很有意思的地方在于“见证”这个点,这跟我们整个的航行是有关系的——我们正是“预言”加“见证”这样一个结构,我觉得“见证”这个动作就变成了一束被凝视的历史定格的光。我把这种类似凝视、远眺的东西延伸了出来,变成我现在的这个展览。

郭熙《大航海:第七个预言》一层 展览现场


“一楼展厅的现场由三个视觉元素组成,墙壁上的灯光装置,雕塑以及栏杆。


这三个元素构建了一个最基础的观看风景的环境,


栏杆作为用来投射目光的道具,是可供观众凭靠的,凭栏是人面对风景时最常用的姿态,这种有点儿慵懒的姿势有效的把人和风景粘合在一起。


灯光装置提供了展厅唯一的光源,就像在大多数风景照片中,光源都是单一的,不是阳光就是月光。圆形的的灯既是发光的星体也是一束来回扫射的目光,装置上的图像有:触摸雕像双眼的盲人,植入眼中的阿格斯人工视网膜,昆虫的复眼,阿波罗望远镜的前盖,游轮上圆形的舷窗等。。。


我们都在被这束目光打量着,可以尝试去想象不同的眼眸会带来怎样的视觉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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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似乎此次展览和往常《大航海》项目的呈现方式有很大的不同,甚至在视觉的体验上也有很强的空间感和情境感,光源的使用也别有用意,这一点的改变是出于怎样的考虑,在之前的“大航海”线索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郭熙:在一楼,我所设置的栏杆跟《大航海》中的一些经验有关,我发现游轮中大量的乘客每天都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那片海洋,这让我觉得人和风景之间必然存在一种观看的姿势,而这个姿势就变的很有意思。并且观众靠在栏杆上阅读作品的姿势,也变成了展览中风景的一部分。


圆形的灯是在整套作品里比较具有象征性的一个形状。所以海报里我也用了两个套在一起的圆形。这个圆形既是一种星球的状态,同时也是眼球,所以我在一篇文章里写了关于这种目光和光的关系。里面提到目光是不是光?然后我的回答就是“目光不是光”,但是它可以投射,我们总能想象目光像一束探照灯一样去投向各处,但实际上目光(眼睛)是一个接受器。这也跟西班牙航海家爬到山顶,把目光投射到那片风景上所形成的那种状态一样。所以展览中移动的灯光有这几层概念。

郭熙《大航海:第七个预言》一层 展览现场

风景摄影8,2018-雕塑,泡沫、高分子涂料 (聚脲) ,257x258x102cm

风景摄影7,2018-雕塑,泡沫、高分子涂料 (聚脲),250x230x76cm

风景摄影6,2018-雕塑,泡沫、高分子涂料 (聚脲),140x185x70cm    


“展厅中的雕塑来自航海旅行时沿途拍摄的风景照片。雕塑是用这些平面的图片在3D软件里生成出来的。


距离越远的景象就越接近平面,比如观看星空的时候,由于距离太过遥远,所以看起来就像一张平面的黑白照片。从近到远事物似乎是一个从立体到平面的过程,二维成了一种遥不可及的无限。就像海平线,是永远无法触及的, 当我们驶向它的时候,周遭的事物就不断地变成立体。”


这些生成雕塑的照片,有飞在空着的两个玩儿滑翔伞的人,风吹动着的一颗棕榈树,海面上不知道是在升起还下落的太阳。


我们也可以把这些雕塑理解成用3D形式表现的摄影作品。

当我们凭栏观看的时候,它们即是平面的也是立体的,既是近处的雕塑 也是远处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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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想听你进一步解释一下展览中出现的雕塑,以及延展出的关于风景、平面、3D之间的视觉关系,对你来说它和今天的科技之间建立了怎样的启示性,这是不是也能关联到你在《大航海》中对历史的探讨?


郭熙:展厅中的所有雕塑,都是从风景图片中提取出来的,我把其平面图抠下来,然后放到3D软件里进行运算,在运算中它会把亮度凸起,暗度凹下去,又重新算出一个3D的形状,在此基础上我再拉出一个厚度,就变成了现在的雕塑。实际上,观众在面对这样一个非常3D的,但又很2D的内容,它既离你很近,又是从远景中得来的一个东西。所以这样的变现形式,和我对“视觉”的描述有关——人只有双眼的时候才会产生3D视觉,当一个东西离你足够远的时候,它就变成了平面。就像我们看星空的时候,星空其实是一种平面的感受。由此可见,生活中的二维是一种不可及的状态,实际上没有真实的二维存在,不管是电脑屏幕还是一张纸,它始终是一种三维的东西,在这里二维就是一种纯粹的观念或感受。当你试图去靠近那个远处的东西时,周围的这些二维就会不断地被解压成三维的状态。

郭熙《大航海:第七个预言》二层 展览现场


“二楼的录像装置是由三个影像和一组栏杆构成,同样,大家可以靠在栏杆上欣赏作品。


这三段影像都来自于同一个人物,Charles, 他是一位工作和居住在香港的建筑设计师。在一次展览的开幕上,他的左眼被人打坏了,事后袭击者才发现认错了人。


从此他就变得只剩下单眼视觉,他在影像中讲述了眼睛受伤的情况,和单眼的视觉生活。


因为眼睛受伤,Charles曾经研究过一些人工视网膜的技术,这些技术会在人眼内植入芯片,用电子的手段帮助失明的人感受光线和图像。通过这些生化眼技术我们可以想象未来由机器主导的视觉经验,在影像中,通过灯光和剪辑手段,把Charles双眼的制作成机械感的眨动。


左侧墙壁上是一个由人工智能计算后生成的影像,这个AI程序在深度学习后可以认出图像中的事物,比如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一排栏杆,一个室内的镜子,一辆公交车等等,并把识别的物件框选出来,这个影像模拟的正是一种以机器为主体的视觉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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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三楼的大屏影像,呈现的是这位工作和居住在香港的建筑设计师与你对话时眨眼的特写,加之他眼睛在生化眼技术的扶持下,向观众传达出种种人在受到人工智能的干预下,带来不同的体验和认识,那这里是不是也在讨论一种新的视觉主体关系?


郭熙:Charles的这段经历给我带来了几点很有意思的提示,就是关于一个机器为主体下的视觉到底是什么样的?这也关联到我展览中涉及观看的这一线索。在影像中我给他做了一段访谈,描述他失明之后的一些体验——关于在科技的帮助下人恢复视力的一些研究。旁边的视频是我当时找到在斯坦福大学的一个教授叫李飞飞(现在去谷歌了),他们开发了一款人工智能(从图片中去识别物件),我用这个人工智能算了一段视频。实际上它的功能很有意思,就是人去看待一张图像的时候能辨别椅子、书包、垃圾筒这样的东西,但把一个图片给到电脑,实际上它是没有能力去分辨的,对它来说这就是一堆像素和数据。这款人工智能会进行深度学习,比如它通过学习上百万只猫,就会理解这个图片中的东西是只猫,于是会画一个框,上面写着一只猫,然后再画个框写着一个垃圾筒......。所以我现在用它去算,我也不知道它会算出什么,它会不断的弹框,告诉你这是什么,那是什么。所以我是想比较初步地去展现关于机器作为主体的一种视觉状态,或者说它的视觉经验到底是什么样。因为我们往往在谈视觉的时候,总是站在一种以人作为主体的经验里,所以在这里我想去延伸一些关于机器的话题。

郭熙《大航海:第七个预言》二层 展览现场


今天的时代有太多关于人工智能、机器人的报道,我们可能向往的未来世界,是一种不完以是人作为核心的视觉状态。此次展览涵盖了几层与这种视觉有关的体验。其中一层讲了关于未来的视觉状态,比如我们看到那种伽马扫描的有红蓝线的图片,就是把一个人的脑袋分成很多层次,然后用不同的颜色标注出来,我们会觉得这种视觉很有科幻感。如果我们去深层次的挖掘,会发现它跟一种不同于生物的视觉体验有关,实际上它是一种纯机器的视觉体验。所以说,如果我们有这样的一种技术,也许那位香港建筑设计师的左眼就可以换成一个人工视网膜,那么他就变成了一个半机器半人眼的一种混合的视觉状态。实际上展览是在跟这点发生关系,包括那些雕塑也是完全靠算法做出来的,我们在20年前还没有办法做这些雕塑,因为我们没有这种数字雕刻技术,它的视觉感受是一种超出我们原本视觉经验之外的另一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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