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朱:如果给我拍一集电视片,标题应该是“仍在处理过程中”
发起人:小白小白  回复数:0   浏览数:1982   最后更新:2017/12/14 21:04:09 by 小白小白
[楼主] 蜡笔头 2017-12-14 21:04:09

来源:凤凰艺术 dbk


黄锐白云馆

自2017年12月9日开始,艺术家黄锐的私人工作室将成为开放空间,供公众参观游览。现每周末开放,并举办系列文化活动。这座名为“黄锐白云馆”的建筑总面积近3000平方米,在废弃垃圾场的基础上设计动工,使用了近20万块明清时期的砖头,及部分清代恭王府的木料结构打造而成。


黄锐白云馆坐落于北京市朝阳区将台乡,总面积近3000平方米。其前身是黄锐工作室,曾被外界誉为北京最美的艺术家工作室。2006年,黄锐租用了这块废弃垃圾场,在此基础上设计动工,使用了近20万块明清时期的砖头,及部分清代恭王府的木料结构打造而成。


这是间起于垃圾堆中的四合院式建筑。无论是明清朝的砖、恭王府的木头、还是五六十年代的家具,如今价值不菲古色古香,但在当年,同样也是在片瓦垃圾中被拾捡、挑选而出。主体建筑的灵感来自于北京传统四合院,加以设计,内部的穿透性使其建筑风格本身蕴含了独特的时间哲学。建筑之外由庭院八景组成,来自八卦的传说,因此也可以称之为禅院。



作为798的创始人、星星美展的发起人,黄锐花了近十年的时间从进入798再到彻底离去,又用另一个十年建造修葺了黄锐工作室——白云馆。但如今,艺术区风声鹤唳,艺术家们被迫漂泊,即便在几月前被告知这个建筑不会被移除,但江湖风雨急,没有人说得清一切究竟会是怎样——更何况这里与市政规划的高铁线不过寥寥距离。于是,黄锐仍然去另寻了一处住所,而将这间工作室、这栋他呆在哪里都异常舒适的建筑,作为一个多维度、极具细节特征的“故居”式建筑向公众开放,供观众感受现实在时间行走过的痕迹。

▲ 艺术家黄锐

▲ 黄锐白云馆展厅现场


事实上,这次“开放”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构思良久。但作为一种历史材料及材料以外的证物,当下的开放又在特殊的时期具有特殊的现实意义。在此时,白云馆不只是机械性地由传统构建而成——即便黄锐自身与白云馆中充满着中国文化的传统特征——而是真正存在于当下的时间节点上。当大众来到这里,便来到了历史、当下与黄锐其个人的语境中——它是一个临时空间,但又具有历史性,及异常强烈的话题性。


我期望它变成这个时间方向中一个灵动的载体,产生另外一种认识,它可以是非常艺术化的,而不是产生、产出和结果的。在这里发生的很多事情都会牵扯并引入不同的讨论。

▲ 建筑外景


穿过庭院里的雕塑与花草树木,走进白云馆的主体建筑,随处可见的是黄锐的创作作品,与极其入微的生活痕迹。对于艺术家来说,时间性始终是其关注之处。在他看来,“我们的精神时间、历史时间、文化时间、传统时间,都没有意义,都变成了零下的时间、诋毁的时间。”而在这座建筑中,观者从画作的笔触、雕塑的喷漆、沙发的凹陷、茶杯的水滴、书本的封皮、地毯的图案、阳光的起起落落及种种痕迹中,观看了这些器物是如何随着时间而变化,而黄锐又是如何走过时间,塑造了此地,又被此地所塑造。

▲ 建筑内景


除了承载黄锐的生活功能,白云馆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已然作为一种“公共空间”而存在。大小活动、诗歌艺术,黄锐的朋友们常常来到这里进行聚会、交谈。而如今,这个小型的公共空间所承载的意义将随着进入者的身份与数量而扩张,但这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体量延展,而是作为当下公共社会的某种“纪念碑”而存在——它超越了哈贝马斯口中的“公共空间”,在展示与被展示中,成为了兼具现象与符号的对象,其指向的问题变得愈发复杂。

▲ 十月份黄锐在这里与众多朋友一起度过生日


那天清晨这两条小路一起静卧在

无人踩过的树叶丛中

哦,我把另一条路留给了明天!

明知路连着路,
我不知否该回头。


我将轻轻叹息,叙述这一切

许多许多年以后:

林子里有两条路,我——

选择了行人稀少的那一条

它改变了我的一生。


——弗罗斯特《未选择的路》

▲ 白云馆外景


进入或离开黄锐白云馆时,人们大多会惊叹于建筑前漫长的石子路、广袤的树林,或是气派的大门,仿佛来到了一个乌托邦式的园林:在这里,人们似乎获得了与现实间短暂的疏离,或是内心处对于自然生活的自我安慰和补偿。然而,如果因机缘巧合或地图失准,如我一样跟着导航来到了建筑的背侧,成为开放当天唯一一个从后门进入的访者,需要迈过的,则是充满垃圾与碎玻璃的土路、破烂的木板、晾着衣物的小院,以及侧旁漫无边界的、分不清垃圾堆或是建筑工地的场域。

▲ 后门外


于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在齐泽克《爱·垃圾》一片中,这位斯洛文尼亚学者指着充满仓库的垃圾说到:“我们应该从这个地方开始有家的感觉”。而当真的有一个“家”的建筑从垃圾中而生,并或许会被迫回归于垃圾时,这个场域中的陷阱在于:当观者进入建筑内部时或许会沉迷于此,并为自己与“艺术”或“艺术家”的贴身接触而沾沾自喜,却又有意无意地忘却外部的垃圾与困境,而使来到这里的行为包含了其自身目的的反面,成为了宣传口号似的过场与猎奇。因此,为了避免陷入齐泽克口中的“文化资本主义”,来到这里的访者或许不只需要明确“白云馆是什么”,同样还有“它不再是什么”。

▲ 1979年第一届星星美展现场


“我们用自己的眼睛认识世界,用自己的画笔和雕刀参与了世界。我们的画里有各种表情,我们的表情诉说着各自的理想。……一场场深刻的革命,把我们投入其中,变幻而迷蒙,这无疑是我们艺术的主题。当我们把解放的灵魂同创作灵感结合起来时,艺术给予生活以极大刺激。那些惧怕形式的人,只是惧怕自己之外的任何存在……”


1979年,全国美展对面的公园栅栏上,“星星”挂满其中,在被以“影响群众的正常生活和秩序”为由撤展后,又因那些干预生活的作品引起的强烈反映和争论而被允许继续展出,成为了中国现代艺术的精神火种。而在近四十年后,艺术和艺术家们又在现实中如何干预或被干预着?


但去莫复问, 白云无尽时。


黄锐 X 凤凰艺术


(以下为了方便阅读,“凤凰艺术”= Q

▲ 艺术家黄锐


Q:把自己的私密空间展现给大众,对你来说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黄锐: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其实在国外这种情况一般来说都是故居式的。它不是一个特别专业层面的博物馆展览会,因为这需要很专业知识的人来把控、操作、管理,都是挺麻烦的。我们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现象观,而且这个事情跟我活着或者我死都无关系,它变成了一种存在的现象和存在的故事给大家看,这是一种多角度、更加生动的呈现。


Q:这次会持续多久?是否有一个限制的日期?


黄锐:我真的不知道,因为这个和我们的政治制度有关系,这个政治制度是我们无法解决的一个事情。因为我们是做艺术的,需要一种时间观,这个时间观不要被政治利益目标或者生产利益目标所左右,这个时间观需要漫长一些,它应该是另外一条线索。


Q:在世界各地的周游后 ,最后在本质上还是想要有一个中国庭院式的生活?


黄锐:接地气,我觉得在北京如果你不接地气,那有什么意义。我最初将这里定义为释放北京过去城市气氛的一个中转站,可是没想到中转到我的手里会怎么样。

Q:在你看来当下与《拆那》系列作品时期的社会状况是否有所不同?


黄锐:本质上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有一点,如今像是被送到离心机上。这个机器越转越快,你不知道它的加速度会到何种境地,但也只能莫名其妙地进入这个速度中。它产生了一个很大的错觉,你不知道现在的环境发生了什么,你也不知道你的身后和你自己本身会发生什么。

Q:从进入798再到离开798,在这里也是高楼平地起再到离开,你会因此开始对艺术持悲观或者漂泊的态度吗?


黄锐:肯定是,艺术永远是悲观的,特别是在中国,我也不知道在国外怎么样。但我在日本得出了一个结论,艺术也是悲观的。而且也没什么太大用处,可是它也不能没有。


Q:在这里创作作品的感受与其它地方有什么不同?


黄锐:其实这个事情很难说,你要保持你的状态,这个是第一重要的。在经济领域如果你退缩了,不想接受新挑战的话,那么对任何一个地方的转换都变成头痛问题。但是已经习惯北京了,有很多助手可以帮忙。这也就是真正把一个东西做成作品,它需要用一生的时间。虽然我在这儿呆了不到十二年,但可真的是一生的代价。



Q:你会觉得年轻艺术家的作品相比老一辈来说变得更加温和了吗?


黄锐:我觉得这是一个特别复杂的问题,对他们的问题和对我的问题是一样的。你需要和现实叫板,你要尝到和现实叫板的后果。


活动信息


黄锐白云馆于2017年12月9日向公众开放。每周末,公众都将有机会见到艺术家黄锐的私人藏品,包括其绘画、雕塑,例如中国美术史上的经典之作《街道生产组的挑补绣女工》,《圆明园新生》系列作品、以及中国早期抽象绘画作品、《言行·雕塑》系列和《言色》《拆那 拆那》系列作品。


黄锐白云馆还将呈现《星星美展 - 池小宁+李晓斌1979摄影展》:关于星星美展的摄影文献展,勾勒了中国当代艺术起始的坐标(展览日期:2017.12.9-2018.3.13)。


未来,黄锐白云馆将定期举行戏剧、舞蹈、放映、讲座等公共文化教育活动。尤为突出的是黄锐白云馆将与中国文物保护基金会合作,进行一系列关于中国文物保护界泰斗罗哲文先生的研究与展示活动。


作为连通传统与当代节点的空间实验,不断自我更新,不断向公众开放是黄锐白云馆的灵魂,旨在消除艺术与生活的藩篱;促进不同文化艺术门类之间的合作及知识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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