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波特罗兹:我的欲望是去质询
发起人:天花板  回复数:0   浏览数:1372   最后更新:2017/10/18 11:21:34 by 天花板
[楼主] colin2010 2017-10-18 11:21:34

来源:artnet


翠西·艾敏在马尔盖特透纳当代艺术馆的展览“Tracey Emin’My Bed’/JMW Turner”。展览将于2017年10月13日-2018年1月14日举行。图片:Stephen White, courtesy Turner Contemporary

谈起艺术家翠西·艾敏(Tracey Emin),就无法绕过她的床。

“床”的第一次亮相是在1998年滑铁卢一间肮脏破败的国营公寓内,那张说不清是创作的,还是未整理的床成为了一个经典的装置,让人们得以一窥当时35岁的艺术家在经历了一段感情创伤后的状态。这件自白式的物件自画像由用过的避孕套、香烟屁股、伏特加空瓶组成,而当作品在1999年参加了泰特不列颠美术馆的透纳奖展览时,整个艺术圈都为之震惊。从那年之后,这件作品凭借着它的大胆,彻底改变了英国公众与当代艺术间的关系,以至于大家都几乎已经忽略了这件作品其实并没有最终得奖的事实。

最近,位于艺术家家乡的沿海小镇马尔盖特(Margate)的透纳当代艺术馆(Turner Contemporary)用一件时隔近20年后再创作的全新《我的床》(My Bed)装置,开启了艺术馆秋天的旅程。这次艾敏新作品的背景被放置在了马尔盖特另一位传奇约瑟夫·马洛德·威廉·特纳(JMW Turner)绘画中。

众所周知,特纳曾把马尔盖特的天空视为“全欧洲最美丽的天空”,而艾敏也透露了打算在新的工作室完工后,明年7月从伦敦搬回海边小镇的计划。

2014年,一位私人藏家在佳士得拍卖上以250万英镑的买下了这件装置后,《我的床》便长期租给了泰特,2015年,这件装置与弗朗西斯·培根的作品一起在泰特美术馆进行了展出,而在泰特利物浦美术馆中,它和威廉·布莱克(William Blake)的蚀刻画一同展示。而这一次的展出。艾敏选择了14幅首次在该馆展出的透纳的作品,其中包括3幅大型油画和11幅水彩,分别描绘了不同的海景和暴风雨中的天空。

这样安排的效果非常壮观,同时又带有一种奇怪的情感宣泄。透纳《狂浪》(Rough Sea,1840-5)中画面上方的云朵和艾敏床上扭成一团的床单相互应和,而画面中风景的棕色和黄色和床单上污渍的颜色不谋而合,将这两件完全陌生的作品奇妙地结合在了一起。

在一个私人预览中,翠西·艾敏对artnet新闻谈到了《我的床》,以及那张改变了她人生的“神奇魔毯“。

《我的床》,2017。图片: Naomi Rea

artnet新闻 x 翠西·艾敏


和第一次展示相比,这件作品在20年间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我每次安装的时候都在发生改变。我变老了,床也变老了,所有的物品和床一起逐渐离我越来越远。我当时用的符合我腰围的皮带,现在实际上能够用在我的大腿上,所以活着也就让你知道事物是如何改变的。

我不抽烟、不做爱也不来例假,也不会穿着像透纳笔下的云那样小小的淡蓝色内裤。我不会像以前那样把床给弄脏,如果真的有那样的床我会立刻把床单洗干净。

每次在不同地方安装这件作品时,我的情绪和感受都会反映在床里。我对这次展示的喜爱时出于这背后透纳的作品。如果你不了解的话,也许会以为我把这张床当作一个项目在做:这里有透纳的作品,我就弄一个床出来。这很不同寻常。这淡蓝色的内裤、那片云、带有沙滩的海,每个细节都如此熟悉。

我很欣喜地看到透纳的作品和床能够相互产生联系。我是说我们都知道透纳其实是一个特别不修边幅的人,有很强的创作力和行动力。而我也是,或者说曾经也是,所以我觉得这一点还是很棒的。另外,在他所表现出的男性气概之外,也有非常女性的一面,比如他处理绘画的方式,那种在当时很难得一见的外露的情绪。床也是十分脆弱又开放的,就如同透纳的绘画一般。

透纳,选自《英格兰和威尔士主题》(England and Wales Subjects)的出版习作。从Folkestone港到Dover的Kent海岸。约1829年。图片:© Tate,London 2017

你为何觉得这样的装置在今天依旧可以引发讨论?

因为它曾经在引起了这么一场大的讨论,而人们也记得这件作品。而且,我从没在艺术馆里看到任何像这样的作品。所以,我觉得这个装置依旧非常重要,也有展示的意义。每个人几乎经历那样的时刻,所以都能与这件作品产生共鸣。人们会从非常人道的角度对《我的床》做出回应,而且会比20年前的那些人更认真。

我不认为人们现在还会恨这个装置——我认为他们之前恨它的理由是因为他们不喜欢当代艺术、讨厌新的想法、讨厌自己被这样公开。基本而言,我就是用一种更极端的方式让他们的个人生活曝光了。某种程度上,每个人在自己的生活中都会有污点,我觉得这是合理的。没什么关系。如果人们想就这一点和我争论,那么他们就需要好好整理下自己的生活了。想象一下你如果一直在做爱,但没有留下任何污渍!那你的卧室问题就大了!

有没有一个决定性的时刻,让你觉得这就是一件艺术作品了?

没有,它就是一蹴而就的。我离开了床,看着它,然后就在想,“哇。”我看着它被放在一个白色的空间内,看到它脱离了这个环境,然后潜意识地我自己也离开了那个环境,看到了一个并不是充满着失败和绝望的未来。那个未来也没有任何自杀倾向,不会迷茫,没有酒精、没有神经性厌食症、也没有失去爱。

你会做一个你现在的床吗?

不会,那就会很无聊了。你能想象这是 翠西·艾敏的床吗?我现在的床非常干净整洁,放着拉尔夫·劳伦的被套、枕头套等等,还有很好看的床罩。

我现在是一个不一样的人了。当然我还是某一部分保留了原来的自己,但许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我的床、我的床伴、睡觉习惯、把什么东西带上床等,每个都在发生改变。我现在会带一本书和一部电话到床上,而不是所有东西。

那对于在家乡做这个装置,有什么特别的不同之处吗?

当然。我今晚会很尴尬。所有那些我没有想到会一窥我内心世界的旧学校同学都会来,而且不管怎样和这里总会有一种不同的关联性。但是能在马尔盖特进行我还是觉得很高兴,我觉得展览很棒,希望大家都能来看。

你现在有没有在创作任何受马尔盖特影响的创作?

没有。我想等到我搬回来再想。许多人都已经问过我的作品是否会发生改变,我觉得有可能。数十年来,我都在以我的童年、那些不好的记忆在进行创作,所以我在想当我搬回来后是不是会拥有一些美好的记忆。这将会很有趣。

几年前,你曾提到要在伦敦建立一个档案馆向公众开放。现在你是否还有这样的计划?还是会随着你搬回马尔盖特而转移到这里?

我的档案馆会开在伦敦,但是我的博物馆将开在马尔盖特!但我死的时候,希望这里能建成一个博物馆,这样就太棒了。这就像是马尔盖特的儿女做了个好事。在伦敦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翠西·艾敏博物馆。你可以在任何地方开这样的博物馆。我希望人们可以为此而来。我也更希望能够在马尔盖特度过这样的一天。毕竟在伦敦,每天都有太多事情在上演。

文:Naomi Rea

译:Ela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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