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向虚空的创造 | 郑国谷:我的艺术“能量学”
发起人:colin2010  回复数:0   浏览数:1921   最后更新:2017/10/02 11:14:10 by colin2010
[楼主] 蜡笔头 2017-10-02 11:14:10

来源:打边炉DBL 陈侗


9月16日晚,在“艺术深圳”进行期间,深圳巴布空间携手谷仓当代艺术空间主办“海报地图系列论坛:跨跨其谈”,邀请艺术家陈侗主讲,人类学家马立安、策展人李耀以及《打边炉》主编钟刚参与对话。艺术传播项目“海报地图”的发起人王丰主持了这场论坛。


陈侗围绕跨媒介艺术实践进行了演讲,《打边炉》从其演讲中摘录了五个观点,以呈现其对该议题的见解。发布内容经过陈侗审校。


1“跨跨其谈”这个主题,我觉得可能不仅仅是讨论跨媒介,还有讨论身份的多重性,就是:“你到底是谁?”


记得刚到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工作时,有个作者还不认识我这个新人,当时我穿了一件王进喜式的棉袄,他认识我之后,很好奇地说,那天见到我的时候,以为是个油漆工。还有一次,杨诘苍和侯瀚如在中山图书馆做展览,让我扮演了一个穿黄袍的道士,我按照他们的指示坐在那里按节奏地敲木鱼,当时这个木鱼是陶瓷做的,我需要一直敲到烂。当天中午我们没有吃饭就回家了,刚好家里没有煤了,我就跑到美院对面去拉煤。有一位当天上午在现场参观展览的美院老师后来跟我讲,上午我看到你在表演,下午你又去拉煤了,你这两个形象,我怎么都联系不到一块去。


有时候我也会很奇怪,上午我在这个地方,下午怎么又跑去做另外一件事?为什么我是一个很分裂的状态?那么,究竟有什么事是值得我们一直去奋斗的?没有人会告诉我答案。就像鲁迅说的那样,世上本没有路,但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有路了。我们做录像局,我们会创造了一种工作模式,至于有没有人跟着这个模式走,这就不用管了。也许这条路本来就是自己开给自己的,如果问我做这么多事情累不累?我倒是不会累,最累的是你要给它进行解释。



2我在广州美术学院,已经干了三十多年了,还是一个讲师,没有做上教授,因为我觉得我当上教授之后,就会变成一个夸夸其谈而不是跨跨其谈的人,会觉得自己很厉害,招很多研究生,但实际上又不怎么管他们,让他们去做很多杂事,还不用给钱,那我想这会很危险,我会觉得自己变成了社会的一个蛀虫,所以每一年评职称,我都选择不申报。


我觉得自封为失败者”,可以给自己一个提醒,让我知道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得很好。



3、我是一个职业型的老板,对开画廊我有很多思量。按说开一个画廊,首选是上海,如果嫌上海太远了,那可以就近选深圳,这都是应该的,但我没有选择适宜的上海,也没开在新兴的深圳,这恰恰体现了我的保守性,因为我喜欢一切事情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如果在深圳做一个画廊,可能效果会好很多,或者就干脆奔上海去,但是我就觉得这件事情会变得不可控了,那我就真的忙死了。上海还是很好,但是它不在我可控范围之内,我想“跨”,但我跨不了。


这个可控还包括文化上的想象,开这个画廊也是某种想象,我喜欢在一个场景中置入不和谐。比如我要拍一张照片来介绍我们画廊,我肯定不拍我的画廊,我会拍我们巷子里有人运东西,我们拍街上的人走来走去,这才是我们画廊,我们是在生活中去做这个事情。书店是在一个不合适的街上,画廊也是在一个不合适的街上,这种不合适,对我来说是一种想象,当然现在北京录像局去了798,因为我的员工抱怨在草场地见到鬼了。



4虽然我向很多人推荐过《小的就是美好的》这本书,也影响到一些人,但我倡导的“”,不只是空间的“小”。空间的大小取决于你的财力,如果你有这个财力和野心要做“大”一点,也完全可以,不用说我一定要守住这个小空间,并且一定要越小越好。比如博尔赫斯书店做了一个分店,看起来在做扩张的事情,但是这个分店是把博尔赫斯书店变小了,我们分了一个单元出来,专做文学。文学就是小众的,过去放在人文科学的书中,这个小众就不见了,我们现在作为一个文学专门店来做,这就是“小”。“小”在于你怎么看,而不是花少钱就是小,空间小就是“小”,花多钱那也能是“小”的,“小”就是具体化了,抽象的概念化的就是“大”。


我们的原则是不会去跟更广泛的社会发生更多的联系,我们还是在一个可控范围内,并没有变得很大。我没有很多需要商讨的合作者,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跟方璐和朱加合作,但我们没有说要合作弄什么利益,要闹分家,要股权。我们只是还在小而精的范围里面做事,还是像“小农经济”,我们只是原来种白菜,现在把豆芽也种了。



5我做过一个区分和规定,所以我再怎么跨也不会跨到摸不着头脑的地方,我的“跨”也是有限的,所以我们的画廊叫“发展有限公司”,这个“跨”是发展,但也是有限的。比方城市公共艺术就不在我的梦想当中;比如我喜欢“市场化”这个词,但拒绝“商业化”。这么多年,不是我们因为喜欢而做什么,而是做了什么才感兴趣。跨到什么地方,也需要机缘,也许是别人带你入行,或者是你隔壁住了一个做这个的人,天天和你讲一件事,而不是天生就会喜欢做什么。


我这种爱折腾的性格,应该来自于家族的遗传,我的奶奶很大年纪了还总是爱往外面跑,我遗传了她这种精力充沛的能力,闲不住,所以我看到成龙的电影中从桥上跳到船上,从船上又跳到另外一个地方,我觉得我就是那样的生活,只是这种行为很危险,并不被提倡。


这其中的乐趣就是会有很多挑战,今天没有,明天或许会有;另一个就是在你挥手之间,有些新的东西就会出现。我在我的作品中有化身,但我不存在于我做的那些事情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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