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段时间,一天傍晚徐一晖找我,我不在家,他留话让我第二天早点起床,到柴小刚家,有行动。第二天我抵柴家后,徐一晖、吕涛已到,还来了一位在照相馆工作的女孩,带来了专业相机和数个镜头。我们五人带上铁铲等工具,骑单车前往尾矿坝。在路上,徐一晖说这次行动改名了,叫著《考古》,我未表同意。当时我就指出,《考古》所指狭窄,且有表演痕迹;而行为艺术则是艺术家的实际行动。我仍认为《挖掘》的版本是无瑕疵的。这次行动我们挖了战壕,拍了三卷照片。 回来的路上,在一家小饭店吃饭。乘著女孩上厕所间隙,柴小刚说,今天你们三个人不管是谁上,都能把这个女孩解决。因为抵达尾矿坝后,这女孩就跟在后面紧盯你们三个人的屁股挨个看,目光十分贪婪,这被走在最后面的他察觉到了。我即刻表示没感觉,吕涛也表示没感觉到,徐一晖未表态。 傍晚回到柴小刚家,打开音乐,大家开始跳舞。不久徐一晖就和女孩跳到了一起,相拥著晃进卧室,关上门插上插销,好久未见出来;柴小刚敲门,未果。我和吕涛各自回家,柴小刚只能在客厅沙发上睡了一夜。 事发后我特别为徐一晖着急,因为他已经有一位非常漂亮的女朋友了,万一其女朋友知到此事该怎么办?那还是我在那个临海小城率先发现的在剧团跳舞的漂亮女孩,而且徐每次与其约会之后都会把祥细细节向我和柴小刚汇报的。所以后来吕涛说,与艺术家交往的女孩必需先学会拍照啊! 一日大家聚于柴小刚家,一位初次来的女孩紧盯卧室门上的一根根用透明胶条粘著的东西看,问:这是什么呀?柴小刚说这是不同人种特殊体位的毛发博物馆,是其在床上采集到的战利品,是留待未来作DNA科学鉴定用的;于是众人笑。 女孩将照片洗印好后,交徐一晖保管。 接著“85美术新潮”的大潮就轰轰烈烈起来了。我特别要强调的是中国的80年代初的那种社会的文化的躁动,是激动人心的;特别是在一些中小城市(如连云港市等),我们办一次“现代艺术展”,观众倾城出动,达到了二十至三十万人次,可谓是史无前例的文化现象。(至于后来中国美术馆的“89大展”,已不具革命性,仅仅是个回顾展而已。) 又过了一段时期,徐一晖将《考古》提案并局部行动图片寄高名潞,刊发在《美术思潮》上。我身在深圳疲于奔命,再无暇过问此事。 时隔三十年,用今天的眼光来看,1982年10月的那次挖掘行动,具行为艺术的组成要素,是生效的。也就是说,早在1982年10月,森达达等人所完成的作品《挖掘》,是已知的中国艺术史上的第一件行为艺术作品。 三十年前在荒漠上留下的怪圈,消失在历史的烟云中;如今却又清晰起来,时常萦绕我的脑际;不仅为了人类的抗争,更多是突显其宿命悲剧。 中国五千年的历史,都未有跳出封建极权专制的怪圈。 1989年六月肆日,中国第二次新文化运动被“国家”暴力机器切断,历史被拉回了黑暗的中世纪。只到2008年随著互联网自媒体时代的到来,中国第三次新文化运动又开始了。历史似乎画了一个圆圈,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那个节点上,一切从头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