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冯国东艺术回顾展现场



冯国东自画像


冯国东艺术回顾展研讨会——张海涛发言
时间：2010年8月5日下午14：00
地点：北京“798”水木当代艺术空间
主持人：栗宪庭
嘉宾：栗宪庭、戢大卫、陈少平、包泡、马可鲁、任世民、毛栗子、张伟、翟跃飞、张海涛、齐中华、黄锐、刘是、李强、王笠泽、伊德尔、顾森克、孟凯、杨益平、冯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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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涛：在这里面我可能是老冯最年轻的朋友。我想从这几个方面来谈谈老冯和他的作品。老冯的艺术应从两个角度体现它的价值：一个是他的作品，还有一个是他的生活。现在非常多流行的消费艺术或者数字化的流行艺术出现之后，我们好像都不太关注他的作品了。从我们这些年轻人来看他的作品，他的作品已经感觉很“土”了；但是我们如果把老冯放到一个历史背景中，从记忆中看他的作品，他的艺术在当时是非常先锋的。老冯作品抛开艺术本体作为“人”的情感表达来说，他的作品又具有价值的永恒性。老冯以前学画，实际上是自学的过程，他的基本功是非常好的，我看过他以前那些写实的作品，功底很好；但是他后来开始转变他的作品语言和他对现实的独立感受。因为他是一个很本质的艺术家，他的作品与那个时代环境有关，又想跟那个时代有种脱离关系。我刚才看了片子中对他的一些影像记录，当时开除他的时候广播里说，他的作品做的不是人们喜闻乐见的作品，是脱离人民群众的。那时候模式化的生活方式，与老冯的内心是相违背的。作为我们年轻人来想象当时广播的情景很荒诞；我们是无法想像那个时代的一些政治压力，或者是一种被压制的思维方式。
另外，老冯的作品中流露的是他自己的生活和真诚的情感，这是我们这个时代作品中所缺乏的东西。在2001年之后我跟老冯接触的非常多，当时两三天聚一次，一起喝酒、聊天。他受西方的先锋文化，如哲学、电影和文学方面的影响很多。但是当时他跟我说过，他的作品更多的是自发的、自然的情感表达。当时在“八九”现代艺术大展展出的一个装置作品，是他用一些以前做过的古玩组装的。他跟我说，当时栗老师说，“八九”展的那个钟表作品是“装置”作品，他跟我非常真实地说，他说：“他都不知道什么叫装置”，他就是非常真实地流露一些东西，这与我们现在的艺术家操作、运作的艺术大不一样。他的一些作品的语言，在当时也是非常突出，色彩、笔触和造型用得都非常大胆。
另外，我想聊一下老冯的生活，我和他在一起也更多聊的是生活。其实他是一个没有架子的艺术家，他跟很多新来的年轻朋友，都从来不摆什么老艺术家的架子。还有他的为人非常的性情、幽默和大方，时常有些经典段子逗得我们开心大笑。刚来宋庄时，全家靠阿姨的六百块钱的工资维持生活。当时村里边有个年轻艺术家，非常艰苦，当时他还主动给那个艺术家借了一百块钱（当时我们一般借钱都是按一百，五十块借，多了也借不到），从这个方面看出他是个非常善良的人。
还有老冯的动手能力很强，他的作品、房子和家里的玻璃杯都是自己做的。大家去他们家喝酒会很惊讶，他的酒杯都是用锯子锯出来的，把酒瓶锯掉一半就做成了一个杯子，这是一些很小的细节。生活的艰苦也使他养成了没办法的节俭习惯。他70年代作品很多是用拼接的废布画的，后来的雕塑也是捡的废木头拼的。老冯的艺术跟他做人的品格很象，所以说我要聊了一些他的生活。前几年我们都比较艰难，我们俩各买了一辆摩托车，我记忆也很深。他买了一辆是一百五十块钱，我买的是一百块钱，我们经常骑那个车在一起去玩，去朋友家聚会。后来他买了一个稍微好一点的摩托车，把他自己以前改装的那个摩托车送给我了，那时候我们行走就靠那个摩托车。当时老冯就像一个父亲一样，那段生活给我留下了非常好的记忆。后来他检查出来是癌症时，我一直认为他没事的，他也认为他不会有大事，在生病的时候他的意志非常坚强，这是我接触的第一个亲近的朋友离我走了，很难接受。后来老冯去世后几个月，我内心都很痛苦……我想大致讲这两个方面——老冯的艺术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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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老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