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现实主义——《简单生活》的简单之处
发起人:修理匠  回复数:0   浏览数:2483   最后更新:2008/11/26 22:06:00 by 修理匠
[楼主] 修理匠 2008-11-25 00:00:00
《简单生活》的简单之处
赵峥嵘



“面对作品,我不再像平时那样感觉和生活了,我被拖进一种变化之中,目睹了创造前的毁灭。”——鲁塞


面对自己的作品,看见的只是某种物质的流动,凝结,又流动,然后又不动了,每一步都是那么缓慢,动作是那么的迟钝,这是一次次让自己泄气的经验。
无休止的书写——开始,停止,再开始。忘记,遗忘,失去记忆,自己都已忘了是从何时开始的?油画颜料的流动,偏离,堵塞——在这不断异化中重叠。这种不断地流淌的过程,要借助时间的堆积来完成,也就是说,用时间来完成对空间的挤压。最终,通过层层叠叠的痕迹,找到时间的某些线索。
在明与暗的交界之处,在人与物的边缘,线条已不再限定体积和轮廓,这是情绪的存在,是运动的痕迹,而不仅仅是姿态和动作。
在这儿,不再是关于“神”的崇拜,不再是个性化的再造的现实。他的简单之处,只在于简单——没有姓名的人物慢慢地被消解,淡化,逐渐失去了所拥有的一切,衣服,容貌,身体,性别,最后连个性也丧失了。在这个绝望的倦怠之地,人们没有任何的方向,也不等待,连时间也被无情地凝固了。在这儿,这些没有立体感和体积感的影子般的人物被冻结在无法明确测量的空间之中,突然变得安静了,失去了重量——这是一种浮游的状态?这是一条无法回转的死路。随着世界坚硬的法则和理性的结构的消逝,对它们的理解也无法借助时间来获得,日常的时间已变得暧昧不清,难以计算了。在这儿,在光与影的交合之中,在这瞬息万变的变幻流动之中,不断地涂画着这”美丽“的表皮。
人的欲望在于忙碌,关乎占用,准切地说,我们是无法进入这些微微张开的”缝隙“之中的,无法通过这些”光“进入永恒之地,尽管它们是这样无限地逼近你。在这些380x180cm的巨大画面里,每一个场景在召唤着你,去感受属于另一个人的现实和历史。渐渐,如鬼魅般的人物逼近我们,逼近我们生存的现实。它们从黑暗的尽头而来,你能微微感受到大地的振动。怎样使自己平静下来?无言的对视带来的只是深深的孤独和无法抹去的遗憾,记忆永远定格在那个”无害“的瞬间,世界早已不再流转。这些黑糊糊的团快是模糊晦涩的,是拒绝被阅读的——拒绝你进入,同时,又诱惑着你。我们除了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表达和倾诉?

画面常常运用“聚焦”的手法,使得画面更像描绘一个事件,有着突出的中心人物,似乎在“还原”一个庄重的历史真实场景。事实上,恰恰是这个中心的“伟大的人物”却卑微地处于黑暗之中,人物被置于某种怪诞的景观之中,这是拒绝胜利者的出场?还是拒绝自由的恣意张扬?难道它们仅仅意味着失语和无为?
也许可以说,对简单生活的再书写,在生活的书本上不断地书写着无效和暧昧的字体。无论是激情,震撼还是愤怒,已变得支离破碎,彼此矛盾,被充分地经过某种恰当合理的筛选与剪辑之后,被无情地贴上某种“马赛克”之后,可以安全放心地呈现给观者了。然而,我们还是被反复地纠缠在这浓重的黑色的迷雾之中,处于“终极,被动的迷茫之中”。

“我们为什么在这样地制造着苦难,而同时又麻木于这种苦难,安于接受于这种苦难?”。黑色的大气笼罩着整个画面,每个形状仿佛只是他的一种冰冻的状态。人们不得不面对自己许多“破碎的个体”,同时,自己又可以随时成为不同的自己。竭尽全力接近并接受强加于自己的全部的黑暗的阴影。这也许就是《简单生活》的秘密,在不停游荡之中,实现着自己的“黑色的狂想”。
总之,“陌生化”的处理方式,抽象的画面结构,组合的非理性化,僵硬的造型特点,以及不断流动的表现手法——表面形象的张扬,奔放,与内心的麻木,甚至是不断伪造的激情形成了一种对比,组合成了这样一个宏大虚伪的场景。这些不断复制中的没有特点的人物,却慢慢地拥有了巨大的控制他人的力量。
对于我们来说,痛苦是什么?同时,幸福又意味着什么?追求另一种生活?追寻另一种现实?那是一种记忆的恢复——“在最严重的堕落之中,保留着对生命之纯洁的黎明的回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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