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娜鲍什的《Die Klage der Kaiserin》
发起人:叮叮  回复数:2   浏览数:3193   最后更新:2007/09/28 16:01:00 by
[楼主] 叮叮 2007-09-28 15: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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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1楼] guest 2007-09-28 15:30:09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Pina Bausch


叶滢


11点半的谈话到下午两点结束,主题是“大师座谈会”。

她被称为大师,远远的,坐在长桌一隅。黑色衣裳,干净清肃,有沉默的内在力量,脑中闪过的是剧照中舞台上的内在紧张的自由奔放,这紧张与奔放只是缘于一种间接想象,我屡次听说,却还没有看过她的表演。婉玲说,你们有福了,下半年可以看到Pina Bausch。而林奕华曾专门到德国参加她的工作坊,她是他的参照。

很多人围坐一桌,主持人催促发言,气氛略微紧促,这录像片中的传说人物,现在坐在中央芭蕾舞团主楼的二层会议室,与人面对面的,安静的吸烟,时而德文时而英文,传说中她是不爱说话的,而且,不会接受采访,现在,方形长条桌的对面,是与她在十年前见过面的曹诚渊,他说,那时他们在香港有很愉快的相见,一起晚餐,但她非常安静,是“非常舒服的安静”,没有想到,她今天说了很多话。



Pina Bausch, Foto: Gert Weigelt

但显然,在座的各位有更多的话想说。

方法

林兆华的年纪似乎与她相若,大导说,以前做《故事新编》的时候,就尝试将戏剧、戏曲和舞蹈结合,想到舞蹈演员合作,将舞蹈放入戏剧中,但最后“是一种混合,而不是一种化合”(这句话似乎放在中国哪个领域都能有代表性,混杂的,却不是有机共生的),大导话说得急,接着来了几句,老皮啊,怎么训练演员,把演员的心灵感应表现出来,我不知道方法,你是怎么做的啊?

这么大的问题,Pina Bausch说的是以前在一间咖啡厅看到一个老人的爵士乐队的演出,她被他们对生活的渴望和感受感动,激发出一出新的剧目。

极限

曹诚渊的问题是具体的——1975年的《春之祭》是激烈的,将舞蹈演员的身体用到了极限,把舞蹈也推向了极致,跳现代舞的他都感到了紧张,而1978年的《穆勒咖啡屋》却是慢的,完全没有了激烈,两者之间为什么区别这么大?

Pina Bausch说起《穆勒咖啡屋》,“爱的咏叹调,并不是软弱、哀伤的”,而《春之祭》是斯特拉文斯基的乐曲,基调已经有了设定。而她的舞蹈,有时为了回避主题和具体,会在舞蹈排好之后,再加入音乐的部分。

来北京要演出的就是这两个经典的剧目,但“两者是不可能并立”的。

恐惧感

齐刘海儿的文慧说起她看过的Pina Bausch的一个录像片,摄于1978年,里面Pina提到了每次演出前,她都有恐惧感,文慧问她,现在过了快30年了,您还有这样的恐惧感吗?

或许文慧的问题,最接近Pina Bausch作为舞蹈者的本来状态,她的恐惧感并没有消失,文慧在Pina说话时认真地做记录,比在场的很多记者还认真,Pina的回答能解决她的问题吗?

障碍

陈丹青到晚了,他一直在安静地听,林兆华介绍他,说是在各个领域都活跃的美学家。陈老师在纽约看到Pina Bausch的演出,他将她的名字与波伊斯、法斯宾德放在一起,他对翻译说,请你告诉她,这些人对中国的影响将在很长之间以后看见。

陈老师将中国与德国做比较,说起相似的地方,两个国家的创作如何借鉴运用战败的资源?(德国一战二战是战败国,中国都是战胜国,是不是应该是“战后的资源”?)Pina遇到过什么障碍吗?东德的观众如何看待Pina Bausch的演出?

陈老师的关键词没有浮上来,都是话里埋着,他说的障碍,要Pina Bausch破题说的是自由罢。Pina Bausch是自由的,她说她没有受过什么束缚。

相遇

中间插入一个记者的提问:“您对北京的观众有什么期待吗?”

这几乎是屡试不爽的问题,可以应对不同国家不同行业的所有艺术家导演演员。

她面对提问,偶而微笑,他们的赞美既没有使她兴奋也没有让她害羞,这样一个毛糙的问题,回答还是诗意的,不能说是期待,是“美好的相遇,内在的相通”,不是期待,是好奇。感谢在场的翻译,你的汉语表达也和Pina Bausch的样子一样清明优美。

记者们很多姗姗来迟,中间屡有手机铃响,也有提前离场,在一个67岁的长者面前,总还应有基本的礼貌。我在这行业中,看着这些匆匆来去的同行,如果对自己的职业和他人没有尊重,这职业如何被别人尊重。

观众

穿明黄色衣服的是濮存昕,他也是看过她的录像片的。他是声情并茂的说,看到了“艺术家真正的生命的冲动”,流畅,真诚的。他又问起,您会有市场的困惑吗?观众多或者观众少会影响您的演出吗?

Pina说到观众,回到了自己那儿,观众不是被动的,演出的时候,自己也是观看者,看作品,看观众,反应都会不同。

市场

接下来一直沉默的舞蹈演员来自总政,很像想象座谈会开始发言时普遍的沉默,在场的沉默中被压抑的激动现在终于显出来了,沈培艺说,我要叫您“Pina Bausch妈妈”,她有许多的话要说,这位中国古典舞出身的舞蹈家讲起自己如何希望突破限制,与剑一起舞蹈,如何在Pina Bausch那儿,解决困惑……舞蹈的困惑还没有完全解决,她说起了市场,怎样解决演出的市场和资金问题呢?

脑子片刻间跳线,《艺术人生》找来张艺谋对话斯皮尔伯格,好莱坞最有市场价值的导演谈的都是怎样拍电影,张艺谋说的是市场和票房,在电影市场这么不好的情况下,他说作为导演有责任将观众带到电影院去。

沈培艺舞蹈中的剑是张艺谋电影里的什么呢?Pina已经说了,她可以抽象到不要音乐,不要主题,咱们这儿还玩符号和象征呢。后社会主义和后资本主义,沟通的鸿沟,唉……

原创

做总结发言的中央芭蕾舞团的副团长,说起请来Pina Bausch的努力(说实话,真是觉得难以置信她居然要来北京演出),林兆华坐在桌子对面,突然插了话——搬来重复是不够的,要有自己的原创,原创的话题转到中央芭蕾团,副团长说起《红色娘子军》,我们的演员穿着短裤也演了芭蕾(我又跳闸了,迈克曾在文章中说,他初到内地,在旅馆里看到电视里放《红色娘子军》,那烈女般穿着短裤的怒目圆睁的舞群,引发人无尽想象的红色暴力美学),陈丹青所说的没有艺术这回事情,别有专业的局限,也有现例,比如合作排演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这些都是原创的。倒是很想看看《红色娘子军》,肯定震撼啊。

还有戏吗?

憋了很久的,在一边的郭娟,有各种倾听的表情,信任或者怀疑,她始终没有提问,最后,几乎自言自语这些牛掰大师之后是谁啊,更年轻的还有戏吗?

这两个半小时,就是一出戏码,说话的畅快与交流的不可能,在不同的语言、语境、理解力、背景中,他们说的是他们理解的Pina Bausch,他们或许并不需要答案,只是希望表达自己。(即使说中文,也未必能相互理解。)她的回答在他们的语言中穿过,是她的体验和感受,Pina Bausch不是晃眼的镜子,她是他们面前的湖泊,清明微漾,照出的是他们自己的样子。

(回家翻出山本耀司做的那期A MAGAZINE,正有Pina Bausch与她的舞团演出的图片,他们在鲜花和草地上(舞台上)中肃立、起舞,Gerdi Esch写到:

The last performance I saw was Der Fensterpulzer.As often in Pina Bausch's pieces the stage was covered in flowers.That nights I went home with a heart full of poetry and a flower that had fallen from the stage.As a memory of a performance overflowing with faith ,hope and love.

In one interview I read thad as a child she would sit under the table from where she could observe the adult world.That her theatre was born there.At a Pina Bausch performance I also feel like a child sitting under a table that looks at the world,and looks and looks…)

我要等到9月20日,什么诠释也不再听,身体比语言更诚实更原始,像Gerdi Esch写的那样, looks and looks……她给出的,该是那一刻台上台下的忘我,”心里满是诗与花朵”。

叶滢
[板凳:2楼] 天下黑 2007-09-28 16: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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