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艺术世界 钱文逸

理查德·朗,《卡米诺之手》，泥手印圈，哥拉米雷斯主教宫作品现场，2014

罗妮·霍恩，《无题（“在梦境世界里做的梦其实不是一个梦……而是一个没被梦见的梦”）》，有铸态表面的实心铸玻璃，10 件不同件（系列 5），高度 48-49.5cm，直径 86-91cm（倒锥形），2012，博纳瓦尔教堂装置现场

马里奥·梅茨,《波布雷诺螺旋》，石材、玻璃、钢，直径 1350cm，高 65cm，1990，私人收藏，巴塞罗那，博纳瓦尔教堂装置现场

在路上（ON THE ROAD）

2014.6.28 ~ 11.30

西班牙 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拉

信仰之旅：1214-2014

乍看《在路上》（On The Road）这个展览标题，我们想起的或许是垮掉一代的颓废与公路，而想象不出一个虔敬的圣徒缓步从意大利北部的小镇一路跋涉到西班牙的场景。但已经在西班牙的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拉开展了数月的当代艺术展《在路上》却关于一场实在的信仰之旅。

“群星遍野的圣地亚哥”向来是欧洲宗教版图上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尽头。作为西班牙最西北部的中世纪小镇，它除了远来朝圣的信众所建的献给圣雅各的教堂再无什么值得炫耀的历史。这次令当代艺术涌入这座安静的中世纪朝圣终点之城的不是任何新千年突发奇想的艺术家，而是八百年前沿着朝圣之路缓步而来的圣方济各。小镇重新打开主教堂、宫殿和修道院的大门，将诸多如今大家相当熟悉的当代艺术家的作品放置在数百年前的建筑环境中。于是“在路上”不仅是跨越地理、跨越神圣与世俗之界限的运动，所在之路也在时间轴线上嫁接着历史与当代、记忆与体验。展览中所选的诸多艺术家也企图与这些我们正失去或曾失去的历史相结合。英国著名影像艺术家塔奇塔·迪恩（Tacita Dean）便为展览新创作了短片，在圣方济各诞生的小镇阿西西教堂中，迪恩对乔托著名的壁画进行录像。仍然延续着对媒介之间交替与转化关系的思考，迪恩的影像如今嫁接着壁画与投影之间跨越百年的媒介史。

时空旅行是“在路上”最重要的主题，太过沉浸于二十世纪以降的艺术脉络的人们多会忘记历史的遗存和记忆的附着。一如近年来学者企图嫁接起中世纪和现代艺术之间的联系（如亚历山大·内格尔（Alexander Nagel）的书作《中世纪现代：超乎时间的艺术》），将一个时隔久远的历史时期重新放入关于当代传承的思考是及时而必要的。内格尔曾说，自己写《中世纪现代》的初衷便是想以此激发当代艺术家们不再局限于二十世纪先锋派和战后艺术的语境，而是重新感受到艺术相对于历史与时间的自由穿梭。艺术的创作首先便是搅动时间的深潭，任何作品都该得以“扭曲过往”，并“捕捉未来”。

在这种时空差异明显的展览空间中，历史建筑所提供的不仅仅是一个容器，它更是一个共振箱，将历史与当代的声音相碰撞，将历史带入当代，也让当代回归历史。在这样的空间中的参观者们，又如何不是一个在时间的路上穿梭古今的朝圣者，此刻，每个来到 2014 年的圣地亚哥的人或许都将成为 1214 年的圣方济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