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艺廿一艺术平台 文:唐莉
张慧(图片由长征空间提供 Courtesy of LONG MARCH SPACE)
4月19日,艺术家张慧的个展“广场”在长征空间开幕,现场展出了20多幅绘画作品和被张慧称作“视觉思想笔记”的一系列草图。每幅绘画作品都有固定的蓝色色块出现在画面上,作为醒目的标识遍布展厅,人们无法不把这个熟悉的蓝色和艺术史上著名的“克莱因蓝”产生直接的联系,对于这个,艺术家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他觉得这种颜色像“克莱因蓝”无所谓,能跟观者产生就美术史、包括视觉的连接,产生一种亲切感,他觉得这种感觉很好。展览展出的作品都拥有共同的名字——“蓝图”,创作时间跨度两三年,有些甚至是两年前“空地”个展上的作品经过覆盖后成为现在新的作品。张慧以绘画为生活,持续不间断地已经有八个年头,谈起一直坚持的原因,他说因为在绘画的过程中不停地出现问题、解决问题,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就这么多年过来了。
画中出现蓝图的晒蓝,特别像艺术史中的“克莱因蓝”,是无意识出现还是有意为之?
张慧:有几个层面,第一个层面我们画画的人都知道,当我们画外光写生的时候,基本上是用蓝色打稿,因为蓝色比较中性;第二蓝色它有空气感,属于空间色,容易覆盖不往上反;即使露出一点,它是透气的颜色,所以写生大部分是用这个颜色,我这个颜色实际是“群青”,不是“克莱因蓝”,“克莱因蓝”是种专属蓝,是克莱茵自己配出来的蓝色。
第一层面是打稿用的,那么先说怎么出现的这个形态:我开始画稿子,广告公司飞机上那张,打了稿子之后一天都小心的打稿子,开始想画不是线的、一个正常的一张画,勾稿子勾了一天,结果第二天去工作室一看,这个线本身是否可以成立?然后就开始工作,开始进入我个人习惯性的对它的思考状态。勾稿子很容易像一个东西的第一步,它不是一个结果是个开始,怎么能把这个开始变成一种事实,或者变成一种结果,从这开始想,怎么变成结果呢?就把它当做不是慢慢被覆盖掉的东西,承认它,把它作为一个可视物,一个事实,开始把它变得像实体一样,开始有影子,它就开始成为一个物,不是被覆盖的线了,把开始变成结果,这是第二层意思。在这个工作过程中,自觉地就联想到所谓的第三层,我们一般说干什么事情都要勾画一幅蓝图,像我小时候经常受的那种教育:社会主义蓝图一定要实现,它含预想,含之前的预设,也含希翼,也含对未来的一种向往,充满了前题预设,刚好跟我自己的起稿方式把开始变成结果的事情可以吻合上,这是第三层。第一层说的是写生的问题,外光透气用这个蓝,第二层是让它变成一个实在物,把开始变成结果。第三层就是含有一些内容的指涉——“蓝图”这个概念,当提到第三步的时候我觉得就可以开始工作了,前期的准备可以开始了,然后我就开始进入这批蓝线的作品,由此开始不断地衍生,不断地推延,不断地进行因为所以的关系的推进,慢慢慢慢…漫长的两年就形成了这批作品。
Zhang Hui 张慧 , Blueprint.Communication I《蓝图.交流 1》 , 2012-2013 , Acrylic on canvas 布面丙烯 , 225 × 362 cm , composed of 2 pieces , 225 × 182 cm for each(图片由长征空间提供 Courtesy of LONG MARCH SPACE)
听你说感觉创作过程特别自然而然,但是观众还是会自觉的跟艺术史联系上?
张慧:不知道你读没读过那本书:《勾引家日记》(作者:克尔恺郭尔),我们总会浮现出一个面来,使它变得易懂,能跟观者产生就美术史、包括视觉的连接,产生一种亲切感,因为熟悉就是亲切,所谓熟悉就是有历史连接,跟某个历史记忆有连接,那这种颜色跟“克莱因蓝”无所谓,觉得很好。第二这种颜色每块都有蓝,它们之间互相是否有关系呢?我认为通过这种“勾引”的方式读者开始进入阅读状态,不仅仅是停留在观赏墙上装饰品的状态,观众开始思考了,这个时候我觉得是一种阅读的最好的状态,也就是说作者和读者之间是最平等的,最好的一种关系,因为作者并不奴役读者。如果画了一个东西很漂亮,观众一看太漂亮了、太完美了,这样作者容易成为话语权的掌握者,读者和作者应该共同思考,展厅提供的是艺术语境,通过视觉引领的是一个思考场,展厅空间应该是一个思考场,为什么叫广场,也都有这方面指涉。
你说的一种阅读或者是一种思考,延伸开来是某种开放性?
张慧:平等。我们共同的思考,比如说这个画形成了一个思考的出发点,作者和观者一起思考,可以明确地说我没有任何答案,也没有以任何终结状态告诉人们这世界是这样子的,希望的是我不知道,读者也不知道,只是作品是思考引发的物,我们一起思考,觉得这是善良的一种跟读者交流的方式。
你的作品比较智慧,不是靠视觉冲击的那类,涉及到艺术史、视错,普通观众没有这类经验,挺难进入作品的,怎么看待这类矛盾?
张慧:这说起来很复杂,有一种说法,厨师做饭是给厨师吃的,这个原话是老吴(吴山专)说的,是我偶像说的。仔细琢磨这句话,进入到所谓的后时代,或者更残酷地进入当代,每个所谓的固定文化,固有的、恒定的、公共的文化都在互相消解,这个大词叫“国际化”,国际化某种角度是区域稳定的结构进行拆解或破坏,时髦的词叫碎片化,在这个前提下公共文化都变成碎片了,没有一个整一文化,那么我们参照什么?作者参照什么?我们写书法都是有一套参照的,观众看也是按照那套参照,现在没了,这一切都没了,参照什么,我们为什么工作,某种角度也是很重要的前提,我负责任的说一些艺术家们、一些作者们此时做的事情都是在为未来形成公共文化做准备的,当然是负责任的艺术家,有文化建设性的,不是装饰画式的艺术家。所以在这样前提下,谈观众如何看得懂看不懂,觉得很难,因为观众没有一个公共文化做参照,甚至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导演,每一个作者都是导演,每一个读者也是个导演,我们没有一个共同的大路作为依托,这样很难,但是难的事儿才刺激,所以媒体的工作很重要,难的事情应该深入地对一个作者进行解读,对他进行分析,用最普通的、对老百姓像翻译一样,让普通的观众开始进入作品,阅读作品。
你说到作者的参照 ,那你的参照是什么?
张慧:我的模特是当代社会,我所有的建立。上一个展览叫“空地”,直接指涉就是我们现在是空空荡荡的、是没有任何文化共同体作为依托的、是空的这样一个文化环境,全世界的文化环境、现代主义,一直到现在,到互联网,完全把所有的固有文化变得彻底边缘了,彻底碎片了。新文化的形成是在一个全球化的基础上去形成一个公共大文化,文化的建设需要几百年上千年,才能有一个雏形,所以我们现在都是在形成文化的这样一个基础上,我也回答了那个叫空地、这个叫广场,我们可以用词语连接,可能这个广场是建立在空地的基础上,就是没有的基础上,所以每个人都是一个广场,每个人都是个孤岛,都是分离开的,岛屿周围可能都是海、都是水、都是孤单的。
绘画有自身的系统和逻辑,你如何思考它与当下的联系?
张慧:自己心目中的当代,不管是当代,我觉得还是那个词,“同时代”比较好,这是有一个区别的。现在有很多画国画的,还在用传统作为依托和参照,认为他们就不是同时代的,因为他们不承认这个时代已经彻底碎片化了,是没有、空空荡荡的,因为意识到这个才有自觉去建设文化,意识到这个都是当代这边的,没意识到的都不是当代。包括现在很多年轻人、很多小孩,依然还参照西方现代主义在工作,我认为他们根本不是当代艺术,做得再新、使用3D、多媒体,还是传统艺术不是当代艺术。与此同时,有的艺术家做得很老、很旧,一点没有所谓的当代气息,他只要在这边就是当代艺术。我觉得当代不仅仅是艺术问题、何为同时代的问题,这个问题是一个坎,门坎这边和那边是完全不一样的,不应该以形态和语言的新旧来分,因为这些早就不存在了,所有的语言是附着在文化这个主体上的,主体不存在了,语言都是悬浮的,所以跟语言没有关系,更多的是对世界的认识有关系,对文化的认识有关系。
绘画也是这样,能意识到问题的就是当代的,和当代的装置、影像或者都是平等的,都在建设,我们说形成未来的新文化,都在做这个事情。都在那边的,绘画也都是一伙的,他们怎么做都是过去、老的旧的。
展览中有几幅画涉及到飞机机舱,令人联想到马航事件,不知道是否是一个巧合,谈谈这件作品?
张慧:这张是两年前就画完了,大家说你这么画,完了,最后人家出事了,跟我没关系。有一个说法:当我们坐飞机的时候,空中小姐跟我们演示,飞机失事的时候怎么戴安全带等救生的东西,当时就信了,按照她做就没问题就会安全,可是飞机的失事率、死亡率几乎百分之百,你按照做了一样死,但是在那个情境下你就相信了。这是一层的意思,我们总结刚才说的那个问题,起码可以说,我们很多的时候是活在一种视觉幻觉里,你忘掉了一个事实,事实是失事率几乎是百分之百,这是一层意思、一个角度,这不是我说的,这句话是齐泽克在他自己的文集里写到的一个例子。
当时这张画是连接上一个展览,能给我们提供基本生存的最直接的形象,就是在空地这个飞机上的生活,空姐在服务、给你吃喝、很高兴的样子,但是其实是悬浮在空中的、不着地的状态,还有一些复杂的,可能不方便说的原因,就一步一步开始进入这张图像,对画面进入综合分析,然后就开始展开了这几张画,作品起因是这样的。
Zhang Hui 张慧 , Blueprint.Past《蓝图.之前》 , 2013, Acrylic on canvas 布面丙烯 , 112 x 162 cm(图片由长征空间提供 Courtesy of LONG MARCH SPACE)
画面中出现的蓝色块和图像之间的关系?
张慧:那张画是一个手是有颜色的,是蘸的,这个手也是的,还有一个蓝手指,那个大的中间有一个洞。是用我的手指在这张图上戳了个洞,这几幅都有这个洞,包括手的连接关系,为什么最后画了一张照片,那个蓝块的边线就是那个洞的边线,但是它没有影子,它放大了,好像是在前面悬浮、飘在前面;这张画在这,洞没在这张画上,在前面的,因为挨着它势必会有光影投在这个画面上,有物有光就有影子,它没有影子,是这样一种关系。这批画要了解一下、解读的话,所有的画都有它之前的前传,每张画都有互相之间的影射、指涉,演变或推延的关系,互相衍生的关系,所以你要细看整个展厅那些画都是有连接的,我是想互相成为一种结构,这张画和这张画、和那张画,互相之间像建筑一样达成一个看不见的一种结构关系,空的部分做实了。
整个展览作品的布展结构安排?
张慧:展厅必须跟观众交流,尽可能要拎得清楚一点,否则太乱了。除了视觉上清晰这边一组之外,势必有一种交流对话关系;那边是蓝图的话,这边有可能是蓝图之后的结果物,只是在某些部分还残留着一些蓝色,这么一说应该就很清楚了,就像我们盖个房子要做图一样,这边是盖好的房子、这边是蓝图。但问题悖论的地方在于那边蓝图都是现实已经存在的东西,包括有一张房子是我自己东北的家,存在好多年,父母在那里生活好多年,我小时候也在那里生活过,现实成为事实了,再打回蓝图状态,这边是蓝线的一部分,这边我叫它现实的变异,因为这样的关系,因为现实已经存在地把它变成蓝图状态了。在这个前提下,这边现实就不可能是原本的现实了,因为原因发生变化了。所以给了我对现实图像改造的可能性,否则我觉得就是在瞎改,也不能轻浮的乱改,改造现实不负责任,因为总得有自己的依托,这两个应该是互相依托的一种关系。
还有一个厅是平面的绘画进入到空间里面,像装置,为什么这么安排?
张慧:这是老作品,不是这两年的。作为整个展,我们要细心解读的话,那边两个空间是两个关系,这两个关系是在同一时间内的两个关系、形态的一种对话;这个厅是一种时间性的,因为是过去的,2010年的作品,这些作品跟前面的两个展又形成了一个对话关系、又互相依托、现在是之前的、这样一步一步演进过来的。有一次做了一个项目:“胡志明小道”,我们沿着当年那条原路一路走,这几件作品都是为那个创作的,那个时间的集中密集的讨论,密集的、大量的知识,这种互相的冲击就出现了这批作品。这批作品从某种角度是我以前的作品开始,这四年内,这段是一个分水岭,是个转型,所以这三件作品是转型的开始。通过那次参加胡制明小道的项目,发现我原来做的很小我、是很趣味化的。从胡志明小道开始,我觉得那样工作太自私了,我要面对更大的东西,这个社会啊、是什么成为现在啊,自然就沾上历史感的问题。通过这一系列开始思考,使自己打开了自己的另外一面,包括从思考的区域范围开始扩大,再加上画面的构造方式也开始发生变化,尽可能减少趣味,因为趣味特别容易分散注意力,把意志的东西变成巧俗的审美了,尽可能的抑制,主动、自觉终止对趣味的迷恋,进入一种负责任的工作状态,这个玩的东西尽可能减弱一点,否则分散,因为画只有一个画眼,否则的话就会分得很多,杂了不集中。画一直是有这么一个凝视,对人的凝视,一张画背后藏着一个作者的眼睛,作者会集中在某一个最强的主调上,不能好几个主调,最后眼睛会让人不真心交流的。
Zhang Hui 张慧 , Blueprint.Spread《蓝图.漫延》 , 2014,Acrylic on canvas 布面丙烯 , 112 x 162 cm(图片由长征空间提供 Courtesy of LONG MARCH SPACE)
我们都知道你是后感性艺术家之一,如今当代艺术的表达方式多种多样,为什么仍然选择绘画作为表达?
张慧:94年就在中央美院画廊做过绘画的展览,后来陆续和邱志杰、刘韡做后感性,后来又画画了,这个过程中我没有怎么间断过,就是没有展。之所以能画画,跟卢杰有关系。我当时在长征空间做一个展览——《哦,美好的日子》,是以小组的身份去展出。我原来有一个老式的吉普车,可以拉作品,那天往展厅里搬作品,我刚好有一张画在那个车上,没想搬那张画,卢杰也跟我们一起搬,当时大家还都在一起干活,他一搬说这是谁画的,我说我画的,他说你还画画,我说我一直画,他就把画拿到办公室了,过了一两个月,卢杰说张慧咱们换一种玩法,之前我在长征参加好几个群展,他说咱们约个画展吧。我当时真的是没有在意,时间就给定了,然后我也认了。后来有一次卢杰给我打电话问画准备地怎样了,还有三个月就展了,看看呗!我一下蒙了,一张没画,还是平时自己画的小东西,没有从画展的量和角度去做这个事情,就赶紧租房子,那会没有任何工作室,画廊都没几家,我在小区里租了个两居室,早上起来六点去,早上老婆给我送早饭、中午老婆也去送饭,画到晚上十点多,画得筋疲力尽,整整三个月。那会长征空间还是小展厅,那是我第一个展览。第一个展览之后有些反映,我有时候是挺脆弱的一个人,两居室里堆了二十多张画,根本看不出来整体效果。画在展厅一放自己马上有反省,心里放不下这个事了,当时我就想:报复式的也要回答这些问题,这些问题不能在我身上继续留着,要解决它,继续画。快八年了,这么多年连着不断地画,我绝对是劳模,几乎不休息的,每天从早九点一直到晚六点,中午不吃饭。为什么能过来,就是因为不停地出现问题、解决问题,似乎上个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又来了。这个问题像勾魂一样,你跟着它走必须得解决,你又不能不负责任,这个事情已经做了,就开始解决、解决,不知不觉地就这么多年过来了,一百来张画画出来了,你要说为什么画画,就是这么开始画起来的,开始就那么偶然的起因。
画画的性质很像作家写作,每天思考今天画到这一步了,下一步怎么走,可能就回去要想,想完之后要查资料了解,第二天再去解决,一步一步连续不断,不是我大半年想方案,然后做个装置,它老断,做装置脑子可能不断,但是手经常会断,绘画不存在这个问题,绘画永远手脑互相对话、互相结合。所以综合这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问题不断地解决;第二个方面是画画真的是方便,它是这个行当的特性,很像写作,我自己的工作也很像写作。不会是找一个固定图式,一画一屋子都差不多,觉得那个是特别现代主义传统的工作方式。比如像人物,你创造一个人物,这个人物可以自活了、开始交朋友了,交的朋友自动就产生了,像很多小说家。国内、国外也读过很多小说,善良的写作都是这样的,才能把作品写得生动。
你现在跟长征空间是什么样的合作关系?
张慧:一直跟长征空间合作,长征觉得我好,现在是独家合作。从情感上这么说,我跟长征合作七年、快八年了,创作有顺手的时候和不顺手的时候,或者高峰和低谷都有,为什么跟长征空间一直这么长时间合作,就是他们一直在帮我,互相之间不离不弃,当你一年也画不出一张画来,作为一个商业画廊这个人你还得付他费用,完全没有说过不会给画廊带来任何利益这样的话,很多时候靠情感、靠哥们之间的关系维持,就这么走下来的。
自己条件好的时候,我赚了钱跟长征一起分;不好的时候他们就帮我,有的时候真的是作家好几年写不出来东西你也得活着的状态。
这些年你这些画是如何持续产生出来的?
张慧:跟朋友聊天说起过这个事情,就是用守株待兔那个例子:你平时就种树、养树,树养大了,兔子撞上的机率就大,作品有的时候不是能生完成的,树和兔子碰上,自己以后成森林了,那兔子就跑不了了,总会有。现在就得自己养,特别老的词我总觉得需要灵感,并不是画得慢,是不成立,有时就得在那守着。有一张雪景的画,是我夏天拍的一个场景,人都穿着短袖衬衫,画完了,挺具象写实的画,就在等待,好像自己树种的差不多了就等。一直觉得不行,放了半年多,冬天的时候,深冬了,有天下了场大雪,我开车去工作室的路上,看到满天的雪,一推门我一盯那张画,我要让它下雪,那是夏天的图像,我就按下雪的规律:树杈上落着雪,就把它当作静止的空间图像了,人头也落了雪,地上也有,到这一步我觉得这个工作基本上从画面结构关系上成立了。前面说的兔子的关系相当于这场雪,让自己“砰击”把那样的事情形成了一个完整性了,成立了,就是这样的。这个展览有的作品写的两年的创作时间,那年的画签了名了就完成了,虽然画得细致,从技术上都可以完了,但从表达上总觉得还不行,就在那等着,有的时候画到以后过几个月画别的画的时候突然会有一种东西,画家艺术家总是在观察,某一个可能“砰击”撞上一下,它就成立了,所以是这样的。慢,经常是这样的慢,并不是说每个画面是多细、多复杂,是在意是否成立需要时间,不在乎那个慢的。
Zhang Hui 张慧 , Blueprint.Expansion《蓝图.膨胀》 , 2014 , Acrylic on canvas 布面丙烯 , 250 x 200 cm (图片由长征空间提供 Courtesy of LONG MARCH SPACE)
你的画很多都是在之前的旧画上修改的?
张慧:有。画石青的也是,拍了一张普通肖像我就画了,就是一张肖像。因为我跟石青聊地比较熟,觉得不足以和石青构造成一个真实的石青和画的石青的构成关系。突然有一天也是一个偶然就把他的眼镜给推上去了,画了个眼镜是蓝色色块地的给他扣上,这个时候就开始成立了,就是把原来覆盖了,原来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这样就开始了,那张小画那么小就等了一个多月,才把第二个眼镜画上去,这就感觉开始有我认为有成立东西、有个人思维的东西了,不是一个简单的现实地复制、再现,我不尊重那个再现,觉得再现不真实。这也是在我工作的一部分,你要看为什么层层叠叠地、为什么再覆盖、为什么这一步一步地,很多画,包括树杈很多都有这样的一些关系。
Zhang Hui 张慧 , Blueprint.Pleasant Sensation《蓝图.快感》 , 2009-2010, 2013 , Acrylic on canvas 布面丙烯 ,182 × 450 cm , composed of 2 pieces , 182 × 225 cm for each(图片由长征空间提供 Courtesy of LONG MARCH SPACE)
Zhang Hui 张慧 , Blueprint.Gaze《蓝图.目光》 , 2013, Acrylic on canvas 布面丙烯 , 40 x 30 cm(图片由长征空间提供 Courtesy of LONG MARCH SPACE)
经常在工作室待一整天,七、八个小时,八、九个小时,不让自己寂寞,不让自己空虚,总是要想事儿和工作,然后把问题展开,这样你才能待一天,否则就是监狱。一个院子一个人,大门一锁待在在里面,一下子就八年过来,很容易把人搞疯的,但是因为有了这些思考,有了这些具体的工作产生的问题,反而觉得挺充实的,不是那么空虚,每天还有惦记。比如今天那么多问题太痛苦了,很沮丧的一天,就开车回家,晚上喝酒恨不得跟朋友吵会儿架。我早晨起得早,因为闺女上学,一大早我就查资料琢磨这些事,似乎又觉得信心满满地,然后开着车去工作。当然有的时候很顺手,有的时候很开心,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种状态挺好的。
张慧:觉得是不空虚,就觉得好多事忙不完。因为问题太多,你要真正尊重艺术的话,艺术是个世界,世界多少问题,艺术就有多少问题,太多了。
引用guest的发言:
一个知道用脑画画的智慧型画家
脑在哪/仿在哪?也就是骗考前班的货。
你的智商很低下,自己不会读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