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雅昌艺术网作者:徐婉娟
6月1日,厉槟源公主抱杭春晓一分钟
6月6日,在一号地参展的“剩余体重”
6月6日,一摞名为“剩余体重”重41公斤的画册被悬挂在一号地艺术区的一面墙上进行展出。这是6月1日儿童节当天厉槟源与杭春晓公主抱一分钟后的“剩余”产物,更确切的说是这一分钟之后的延展。而被杭春晓称之为“史上最贵一抱”的这一分钟,在他的精心策划下,在场地、艺术家、策展人、观众媒体等角色都具备的情况下,这样一次由拍卖方式引发的具有法律效应的行为,能不能算作是一个展览呢?
一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
儿童节的下午三点,在今日美术馆北面有“大傻笑”的停车广场上,厉槟源与杭春晓正在为履行《拍卖一次力气》的合约做准备。厉槟源缠着护腰带和前来帮忙纪录拍摄的朋友与杭春晓两人之间正在进行最后的确认。地上被捆绑成长长一摞的画册,是拍卖说明中不曾出现的物品,笔者起初以为41公斤的画册将代替杭春晓进行公主抱,却不曾想的加在一起抱的方式。
也就是说杭春晓抱着41公斤重的画册,厉槟源再公主抱着重达103公斤的杭春晓和画册一分钟才算完成合约。
以掐秒表计时,中间休息时间不计时在内的方式,厉槟源分三次履行完合约。从最初拍照时厉槟源与杭春晓的一脸轻松到最后表情狰狞的吃力顶住,一分钟的合约在半个小时内终于履行完成。期间杭春晓大呼“这不就是花钱买罪受吗?”
完成后,两人扭腰揉肩,手肘和颈间通红。这一分钟,看着都不轻松。笔者询问这次行为的发起者厉槟源感觉如何。他以招牌笑容回答:“就是好玩,挺有意思的。”
视频纪录截屏
一分钟前发生了什么?
起初厉槟源发起的《拍卖一次力气》的行为动作只是价高者得的一次承若兑现,这与他去年拍卖的在天安门前的一次《拥抱》有着延续性。但最后由策展人杭春晓用4100元拍得此件行为后,似乎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拍下此件行为后,杭春晓与拍卖方结束买卖关系后,便与厉槟源构成了法律关系,就是如何执行合约。但在6月1日执行合约的时候,“就构成了本身就不是一个展览的动机和起点,这不是为了展览要做一个什么事情,从这个事情本身是开放的,开放了商业和法律两个领域其他的人的行为,不是我们讲的艺术圈的一个自闭的行为”杭春晓谈到这是一个把艺术圈向商业践行的行为开放。
在杭春晓作为买方策划此次行为的时候,执行日期是杭春晓拍下后与厉槟源商量好的。“六一是一个儿童节的节日,儿童节意味着是我们一个成人世界的规则在这一天要让位于儿童的规则,六一这个时间是带有游戏化,瓦解日常成年世界的秩序,选择六一这个行为本身是一个试图跟我们习惯中的成人的秩序进行一次挑衅。用六一儿童节本身这个日期的所指系统去调侃一个成人世界,我们这样的一个展览等于我们仍然用成年的秩序来屏蔽掉这个日期本身对成年秩序的反瓦解,从时间的选择上来说是一次对成人世界的严肃性的调侃和消解。”同时杭春晓指出其二是从艺术内部制度化和秩序化向一个不是这样的一个艺术的秩序来进行开放。
其三,是将美术馆户外广场空间向非展览制度的空间开放。杭春晓谈到:“我们选择的是一个边缘地带的非展览系统,也就是说在这样的一个今日美术馆的空间中,户外广场中,首先它和美术馆发生关系,似乎好像是美术馆的一个系统,但是实际上又不是美术馆系统中作为一个艺术的内部空间,因为美术馆艺术的内部空间不是一个像户外,户外是向北京市开放的,我们选择这样一个地方是试图从这个展览的空间的形式向一个非展览,一个不是展览制度下空间的空间开放。”
在实现策划3个开放的基础上,杭春晓有增设了41公斤的“剩余体重”。“如果是我们按照履行商业合约这么抱一下,就成了天然逻辑的商业结构,太结果化了,太符合前面一个合乎逻辑的结果。 我想破坏这个逻辑,那破坏这个逻辑的通道在什么地方?”在与厉槟源商讨对策的过程中,厉槟源说“我抱起来很轻松”,于是利用这个逻辑杭春晓企图让厉槟源“不轻松”起来。“我穿什么衣服你决定不了,你总不能抱我净重,我穿什么衣服,佩戴什么东西也是属于我自身的一个系统,这个时候我就想我就佩戴一些重量的东西,背一个麻袋扛着呢?”随着这个事情到践行的前夜,杭春晓想到了他的竞标价4100元,“4100块钱是一个资本购买的力量,如果当时要拍得再高,这个里边一定有一个什么逻辑呢?我就想给自己增加41公斤的体重。”
并非沉默的体重
并非沉默的“剩余体重”?
在今日美术馆户外的执行过程中,杭春晓想到:“我们前面都是开放的,我们试图要重新回到这样的一个场域中。41公斤这个数字到底应该由什么来完成?我想到今日美术馆整天做各种各样的展览,每个展览都有画册。每年举办这么多展览,那么多画册像一个剩余物一样,很多画册被当成废纸卖掉,这些画册都是资本消耗。或者说是资本介入艺术本身,制造了大量展览之后的剩余物。我就想用画册本身把画册这个物质变成一个不再是画册本身的物质性,而是它在今日美术馆这个场域内的意义性。这个时候跟我前面用41公斤这样一个资本的同样是资金的控制力是稳妥的,所以是贴切的,就做了这样一个互文关系。”
杭春晓认为:41公斤的今日美术馆的画册和4100元拍得这件作品都是探讨资本、金钱和艺术的介入性,同时画册本身成为杭春晓的体重组成部分。“当这个事情完成,我把这个体重扔开以后,这个体重成了我在这个活动中的“剩余体重”,这个剩余体重是无用的感觉,但是这个无用像画册本身是无用的。我当时设想的是既然要纳入的是今日美术馆的展览系统,最好是由它不同的展览,最好是今年上半年整体展览中,每一个活动挑出41公斤是不同的画册。”
但是很不巧的是今日美术馆在上一个星期把藏库中的画册作为剩余物已经处理掉了,只剩下前不久展完的一个群展画册。得知这个消息的杭春晓内心烦躁起来,这与他的最初的完美设想产生了偏差。但烦躁不是办法,于是杭春晓决定先打开看看,没想打开后却给了他意外的惊喜。“画册名字叫《并非沉默》。当时脑子突然闪过是我试图拿剩余物说话的时候,剩余物用它的名字告诉我也不是沉默的。它用它的并非沉默的方式来抗衡我预设的力量,这个时候我就想我重新向它开放。这样一个“并非沉默”,所以在这样一个作品的践行过程中我也想践行一个不断地跟我们预设的产生变化,不断地在这个事情,这个事情本身就是一个不是任何可预设来控制的,它是由这个事情本身的一环一环的偶然性不断地释放出来,这就恰恰是我觉得当代艺术最核心的概念。”
在杭春晓看来,当代艺术是作为认知的一个概念,不是讲在时间上的就是当代,而是一个在反对预设逻辑的,去强调这个事情不断地自我被开放。
三方合约
不是展览的展览?
从拍卖到策划再到执行,厉槟源与杭春晓的角色发生了多次变化。从拍卖过程中的委托方与竞买者,到履行合约前策划期的甲方与乙方的,再到执行行为过程中双方合作共同完成的关系,角色的变换、叠合与模糊,本身也是对他们一个是艺术家,一个是策展人的身份开放。
而被杭春晓称之为“史上最贵一抱”的这一分钟,在他的精心策划下,在场地、艺术家、策展人、观众媒体等角色都具备的情况下,这样一次由拍卖方式引发的具有法律效应的行为,能不能算作是一个展览呢?
“我们讲这些要素都有了,像什么东西都有了,它不是展览它什么?但是它分明不是一个展览。我们今天展览制度中的那些展览真的是我们想象中的展览吗?这也是我们由开始向身份的打开。我想首先要做到一点是我向自己的一次开放,从我一开始决定举牌拍下这个作品的时候,我就是向我自己日常规定性的东西进行调侃性的打开,我用这种打开行为,践行一种开放的不断自我的一个瓦解和自我的检讨。”杭春晓在最后接受笔者采访是提出日次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