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中德文化网
杨振中雕塑作品《坐在墙角的红色维纳斯》;来源:http://www.yangzhenzhong.com;版权:杨振中
“红”普罗大众,深入华夏。中国当代历经热血的85思潮,当代艺术的“红色”语言轨迹变幻,今日资本让“亚洲”世界红得更别样了。
色彩三原色里的“品红”并没想象中鲜艳。好像更普世的是所谓中国红。传媒喜采用红色标题,如引导意识形态的《人民日报》和领衔市场份额的《ELLE 世界时装之苑》;受众可怜的当代刊物《艺术界》和《艺术时代》还是红色。
对先锋和批判的强调,超越了传播学的意义,艺术中的红让人联想到“85时期”——中国当代艺术现代性探索时期。《温普林中国前卫艺术档案展》把2009年的上海多伦现代艺术馆灌满血色记忆。年轻忠诚、对前途的热爱,本是红的重要涵义:艺术家杨振中《坐在墙角的红色维纳斯》(疲软的“五角星”)总被表层地理解成政治形态。而更吸引艺术家的是对“方向在何处”的质问?于是有顾德新的装置《灯塔》,洪磊以血红渲染《拙政园》池水的观念摄影。
最近《艺术时代》大段登载的吉奥乔•阿甘本(Giorgio Agamben)译文里重提1895-1980年代——中国的革命年代,以天安门(毛)为背景的艺术表达,所谓个体生命的政治化。亮眼之处是“1949年以来有天安门的绘画,我们所获得的有效历史信息同样不是天安门本身。”三年前,10位艺术家前往越南缅怀“胡志明小道”,虚构地回溯“红色路径”,是重新思考文化母体的开始。这类实践还延续在大量创作中。
丁乙《十示》2001-4,来源:香格纳画廊
上海波特曼酒店走廊是香格纳画廊 的前身。 丁乙 的个展《十五•红色》让这个有些讲究的上海小个子首度被认识。始于1988年的“十示”系列延续至今,丁乙几乎很少与“红”沾边。唯同代策展人莫妮卡•德玛黛 (Monica Dematte)将他“首幅‘十示’系列作品分成了三条:黄、蓝、红(三原色),接下来的作品来源于牛顿对光的理论。” 青年批评家鲍栋触到了以往分析的盲点:“认知失控”的时代里,丁乙默默进行着“观念自省”——工具正是“十示”。
同代的艺术家,几乎无人不动容于精神的“红”,并义无返顾地被形式卷入:张恩力画过血淋淋的《两斤牛肉》;毛旭辉绘过《红色体积》;(大)刘炜有着一批夹杂着血丝的扭曲肖像……
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作为首批获邀参加威尼斯双年展的艺术家之一,丁乙想法实在:“刚卖了画,有钱去威尼斯看世界了”。突破艺术体制创立“没顶公司”的徐震,如今被举为当代意识的领军者。他能清晰回忆起工艺美校时期:“一些学生嘲笑丁老师像个‘电工’,但他给我看国外带回的画册:‘要看真正的好东西!’”2005年与爱马仕合作设计丝巾,丁乙很低调。多少因为这“高雅的合作”,恐怕被嘲讽为与先锋对立、对商业献媚。但艺术家与商业的关系已经悄悄变了,丁乙绘画价值被市场极大推动,社会声誉伴随而来。
远离圈子多年的莫妮卡(Monica Dematte)当年的确强调了“视觉的愉悦”是“吸引普通人注意力的一种方式”。而象征思维的国人,把喜庆祥和的“红”扎根内心。很难不瞩目上海丛生的美术馆,“红”得如此和谐(媒体称“中华艺术宫一样的红色”):大烟囱(电厂改造的上海当代艺术馆博物馆)标刻的“温度计”,黄浦江西岸开发蓝图里的余德耀美术馆(原龙华飞机库)。
尊重历史,操刀美术馆改建的日本建筑师藤本壮介定色“余氏红”。硕大玻璃墙体正180度应接对岸日益密集的金融大楼。口吻忠正不阿的余先生道:“建立美术馆需要足够的勇气,采用红色作为美术馆的代表色体现了这是一次勇敢的创举。”
余德耀美术馆效果图
巢佳幸
策展人、视界艺术中心执行总监,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