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现场】空位——林明弘个展
发起人:艺术眼artspy  回复数:3   浏览数:1883   最后更新:2013/09/29 18:42:34 by guest
[楼主] 小白小白 2013-09-16 10:51:05

来源:今艺术 文:周安曼

由立方计划空间与纽约“独立策展人国际联盟”(Independent Curators International,简称ICI)合作的“生活作为形式”巡迴版(Living As Form (The Nomadic Version)),6月底在台北开幕,展览分成「国际篇」与「在地篇」两阶段:前段展出过去20几年来全球各地针对社会行动、实践、社群参与、对话等文化行动研究的文件影音资料,后段则推出台湾创作者王虹凯阶段性的计画发表,以及「黑手那卡西」工人乐队历年来的文件档案纪录。

“生活作为形式”由Creative Time(註1)策画,原为一项庞大的艺术计画,于纽约埃塞斯街市场(Essex Street Market)展出100多件作品,九件现地製作,同时架设一个线上资料库,收集近350件社会参与计画的介绍。因此,当总策展人纳托.汤普森(Nato Thompson)与ICI提出巡迴展(Nomadic Version)的概念时,便不得不令人好奇如此巨大的展览原型将如何搬移至其他城市。笔者透过此次展览机会与汤普森进行了一简短的访谈,希望就其自身经验谈谈现今策展人的身分与位置转变和艺术发展之间的关系。

李维史托(David Levi Strauss)在2006年一篇谈及史泽曼(Harald Szeemann)和霍布斯(Walter Hopps)后的策展时代(註2)文章中,列举了几种不同描述curator工作内容的同义词:行政代言人(Administrators Advocates)、电影导演(Auteurs)、掮客(Brokers)、行政官僚(Bureaucrats)、製图者(Cartographers)、催化剂(Catalysts)、合作伙伴(Collaborators)、文化策画人(cultural Impresarios)、文化游民(Cultural Nomads)、外交人士(Diplomats)等。如此多种解释都试图将curator的原义care-taker詮释得更名符其实些,而相较於中文翻译的过於狭隘,的确早已不合时宜,但当今日人人都可成為「策展人」时,似乎也不再在乎一名「合格」的curator是否真正具备上述基本条件。

因此,既然门槛限制不再,重新定义策展的工作似乎有其必要性。「伊斯坦堡双年展」(Istanbul Biennial)策展人寇东(Vasif Kortun)在新的艺术机构SALT成立后,定位自己进入「后策展时代」(post-curatorial)。寇东认為比较15年前策展带来的衝击和影响,那已是不同的时空背景,我们现正所处於一个新的时代。在SALT,没有单一策展人,所有决定都由小组成员一致讨论通过;这是否代表策展因此消失?我们是否还会在意策展人是谁?当然都是值得讨论的问题。但诚如汤普森认為,策展人的角色不停在变,能做的其实是提供一种新的排列组合,如何在面对现今社会下,对未来关系提出新的理解以及生存方式。因此不论是之於史泽曼,还是整个策展时代之后,面对传统形态的转变,弹性调整身分位置与艺术创作间的合作关系,似乎才能跳脱curator将近20年来被绑架的定义。但在之前,还有漫漫长路要走,因此也不难理解為何汤普森最后还是在自己的头衔上加了个「总」(chief-curator),以有所区隔。毕竟出来混,该扛的还是得扛!

「生活作為形式」於立方计划空间。

问(周安曼) 可否先谈谈「生活作為形式」(巡迴版)原是纽约埃塞斯街市场裡一个大型计画的延伸,為何会后续发展出游牧的版本?两者之间有何不同?

答(汤普森) 这两者间在形式和内容上都有显著的差异。整个「生活作為形式」计画乃试图以维基百科(Wikipedia)做為一种社会行动和社会介入过程的参照范本。当然,它不会是「最佳」的展览典范,但却铺陈了不同诉求、议题、地域性和诗学的社会生态。於此,巡迴版的「生活作為形式」可说是更具张力的展览叙事,因為每一个当地的主办单位都必须替这庞大的全球阵容添入在地文化脉络。这是和周丽影(Kate Fowle)在ICI共同发起的想法,她替计画本身提供了有机发展的机会,并反应在地关怀。

问 这次盒中展的形式将所有作品存到硬碟裡,巡迴至世界各地,实验了「参与式艺术」或「社会介入艺术」中对於艺术再现的问题。社会介入艺术与各地政治经济结构的发展有很密切的关系,这样文件式的巡迴展览该如何建立作品背后的关系与在地观眾之间的连接?

答 我选择了一个最困难的方式来呈现此类型的艺术作品。文件纪录并不是一个实际的现象,也因為如此,我试图不让自己陷入太多这类型方向的讨论。对社会参与艺术发展有兴趣的艺术家都明白他们无法飞到世界各地亲眼看见所有计画,但却能透过来自国际上各种形式的形态来收集不同方法与可能性。即便文件纪录无法呈现故事的全貌,它却可以提供极具价值的资讯。

因此论述的传递仰赖於当地参与单位的策展方向。策展人必须与当地观眾以及现地发展的作品建立密切关系,而彼此间的对话应该做為国际作品的文件记录与在地计画间的桥梁。

问 你觉得社群媒体在面对社会运动时的快速、片段和即时的功能会改变之后社会参与艺术的发展吗?我的意思是网路媒体更加消弭艺术的美学和其艺术性,甚至扩大和延伸了第二观眾参与的时效性。对你而言可能的改变会是什麼?

答 我相信社群媒体最强大的功能在於能提供另类合法叙事的管道。它和过往地下电台或另类电视频道的功能并没有不同,它代表一种讯息交换的机制并提供不同社会形式来產生重要的概念想法。因為权力常使切要的议题偏离了正轨,例如贫富不均、殖民政策、父权制度等,而这些议题常靠著新形态的社群讨论而引起注意。因此,某种意义上来说,社群媒体是一种强而有力的政治工具,它在社会运动中的快速发展,与来自全球底层民眾吶喊的合法性有绝对深厚的影响。而这不仅在艺术领域產生效应,实则遍及各个社会层面。

问 近年你的许多展览都在实验或试图打破社会行动(activism)与艺术美学之间的界限,探讨资本如何形塑文化。我相信这是一条很遥远的路,从被观眾「接受」到「期待」,这中间的过程转折是什麼?你觉得可能产生的改变是什麼?

答 儘管我们不断认為应该「跳脱框架」(out of the box)来思考艺术,但其实多数时候它还是发生在「框架」(box)之内。当你向观眾说出「艺术」这个字眼时,他们心中已有非常清楚既定的想法。但对我们而言,想像的可能是一张作品说明卡,掛著一些物件,也许是雕塑品,或是一场表演。我们有各种自己预期的展示类型,这大多取决於展出空间的元素,而这些空间正是我们期望可以探索和发掘艺术的场所。因此,策展人的工作便是慢慢地转换传统美学展示的概念,让观眾开始学习新的经验可能。

问 近年有许多艺术团体或组织发展出跳脱传统机构展览形式的艺术计画,譬如此次合作的ICI,这当然包括背后经济政治条件的限制与现实,你认為随著另类策展形态的出现,策展人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与传统策展方式的不同為何?

答 大型博物馆会一直持续存在,同样地,小型游击式的展览也会不停出现,现今对策展定义的变化实著重於在这样角色上资讯收集的帮助。在社群网路和全球文化工作者的大量出现时,不同的形式只是在两者之间提供更多詮释、展示的机会。

问 能否请你解释所谓「资讯收集」指的是什麼?和策展定义变化间的关系又為何?

答 有些论点还认為策展人的工作在呈现「最佳」类型的艺术,但策展人的角色已经开始转变了。世界如此之大,策展人能做的其实是提供一种新形态和模式的排列组合,如何在面对现今社会环境下对未来关系提出新的理解以及新的生存方式。「生活作為形式」并非是最好的詮释之一,但却是此生态系统下的一种可能性。我并非不觉得这个展览很棒,而是所有事情都需要脉络支撑。

问 在你过往的一些计画中,採用了很多不同的「展演形式」,包括「Democracy in America The National Campaign」集合展览、表演、出版、代表大会等; Creative Time的高峰会,以及个别艺术家的大型社会参与计画。在这些计画中你如何定位自己策展人的位置?我想讨论的是你认為策展人相对艺术介入方式的改变可能產生的影响是什麼?

答 「策展人」是个很怪异的名词,我其实不太明白它的定义。有时它代表的是行政讨论时的一个发声对象;有时代表选出好的艺术计画;有时代表协调安排计画產生时的争执和论辩。它是一个在不断发展、塑型的角色。对我而言,非常刺激又很幸运的是能在Creative Time工作,它提供艺术家一个平台;空间展览的形式并不是艺术家唯一能够发挥的舞台。

问 是什麼样的契机让你开始思考发展如此独特的策展方式,将策展人视為一个必须不断转变工作形态的角色?

答 其中很主要的一个机会是在Creative Time工作。我们主要发展公共艺术计画,也就是非博物馆或画廊形式的展览。不是我不喜欢,而是我认為思考艺术在公共范畴的意义為何,反而能有较大的自由去发展艺术新的可能性。我们类似一种组织式的团体,大家集思广益。因此,和艺术家合作的计画总能将我们推向新的视野,思考到底文化能做什麼才是具有重要歷史意义的。我们曾和培格兰(Trevor Paglen)合作一个将影像胶囊送到外太空的计画;主办讨论全球性社会参与艺术的高峰会;建立线上平台串联艺术家与《卫报》、《国家报》等新闻渠道的相互交流。这些都是我很幸运在Creative Time委任期间发展出的新形态模式。

註1 Creative Time為纽约一非营利组织,成立於1973年,致力於支持和推广公共空间发展的各种艺术创作。近年主持计画包括2009年起的Creative Time高峰会、双子星大楼遗址的《纪念之光》(Tribute in Light)大型公共艺术以及艺术家Paul Chan於纽奥良的「等待果陀」计画等。

註2 The Bias of the World: Curating After Szeemann and Hopps by David Levi Strauss. Cautionary Tales: Critical Curating Edited by Steven Rand and Heather Kouris, published by Apex 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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