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其:艺术富豪是“小胖子”吹成的“大胖子”
发起人:萨三三  回复数:0   浏览数:2249   最后更新:2012/01/11 15:37:52 by 萨三三
[楼主] 萨三三 2012-01-11 15:37:52

艺术家关注湘西性交易场所引争议

  凤凰向西20000米



  当艺术越来越被圈定在拍卖会与美术馆中,这次乡野调查的艺术团队开始倡导艺术家深入生活的重要性,当有人质疑他们的作品“不够美”时,他们回答:在湘西,有更多问题比美重要得多。



  自从2011年11月12日开幕以来,一个名为“凤凰西去20000米”的湘西田野调查艺术文献展,收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评价。



  这个展览在北京宋庄望艺术馆举办,描绘全家福、村干部、单身汉的近百幅油画,表现编织、吊锅饭、集市生活的多组雕塑,记录婚葬、求雨仪式的照片,以及反映医保社保、养殖收益的文献资料等等,呈现着湘西农村的真实现状。



  有评论颂扬,这是一个本质上真正关注到了人性的展览,是对中国当代艺术矫饰浮华的有力还击的展览;也有人批评,展览中表现湘西农村光棍的性交易和性行为,没有什么审美价值,“不够美”。



  这指的是展品中一个被薄木板隔成的两间小屋。屋里只有一张单人床,被罩和枕头已经发黑,地上躺着撕开的烟盒、橘皮,还有开水瓶、木盆、用过的卫生纸——这是湘西当地一间地下性交易场所“嫖房”。



  策展人卯丁特意将这个小屋从湘西“移植”回来,并竖直立起,希望观众能平等地正视它。卯丁这样回应“不够美”的批评:“在湘西,有更多问题比美重要得多。”



  “新农村”的旧面貌



  最初只是出于偶然。



  2010年4月的一天,魏艺和卯丁一起去凤凰散心。卯丁本名谢敏,白皙面色透着精明干练,是一位从事房地产开发、担保等行业的成功商人。魏艺人称“老魏”,板寸头、皮肤黝黑、身形敦实,如果不是从黑框眼镜里透出的锐利目光,看上去实在更像一位农民而不是艺术家。两人是福建老乡、中央美院同学,2009年共同成立方舟艺术工作室,创作过以农民工、残障人士等弱势群体为主题的作品。



  这次散心使卯丁回忆起自己的家乡——那是已经消失的福建宁德古瀛洲。直到21世纪初,那里还保留着明代民居,他自己的小木屋安静地伫立在开满鲜花的小径尽头。但是,一座投资13亿元人民币、装机容量20万千瓦的水电站工程,将整座村庄淹没于水下。“那个时候,谁来关心我们?我们又去关心谁?”



  湘西之行唤起了他当初的回忆,有了记录和呈现的愿望。在离开凤凰前的最后一个深夜,卯丁和魏艺围坐在吊锅旁,决定联合一群艺术家朋友,开展一项“湘西苗寨社会主义新农村调查”。



  从凤凰驱车向西北20公里,是山江镇,沿着石级依山而行,两三公里外,在云烟升起的山腰上便是他们的目的地,上千潭村。进村的路还是石板山道,巷子弯曲细长,像书页似的青石片一层层累积成围墙。



  在稍懂苗语的黄于纲带领下,艺术家们敲开了千潭村村支书吴傩凤的家门。走进正房,几秒后才能看清屋里的光景。正中是堂屋,墙壁中央张贴着“天地国亲师之位”。吴说,在建国前,这个神位的名称是“天地‘君’亲师之位”——“过去皇帝大,现在国家大”。



  神位下方,是一块“先进党支部”的匾额,颁发于1994年,照片已经发了黄。另一块是“先进单位”,金色的文字染了重重的黑色污渍。匾额左右,挂着坏掉的电子月历和黄山迎客松图案的寿匾。



  堂屋左右,沿着两根柱子做了两道屏风,隔成两个房间。左边的卧室里,墙壁抹了牛粪,黑色蚊帐罩住一张破旧的床,浆过的被子硬而厚实;右边是厨房,竹篓挂在柱上,瓦缸挤在墙角。木头厕所在房外,和牛羊圈搭在一起。



  艺术家们向村支书介绍:“我们是来画画儿的。”支书笑呵呵的,只说“可以、可以”。



  团队其他核心成员还有:高高瘦瘦的河北人李月领,负责纪录片摄像;湖南人罗辉玲,因头发自然卷而外号“卷毛”,主创雕塑;湖南人刘昌发,创作油画……清一色的男性,全都来自农村。



  得到村支书的允许,希望小学的空教室成了他们的宿舍,床铺由稻草铺就,直到借住到村民黄志红家。尽管艺术家们全部出身于农村,但这里的情境还是让他们大吃一惊,以至于时隔一年多后,一提起湘西,他们的第一反应还都是——太穷了。



  黄家吃不起16块钱一斤的猪肉,连青菜也因干旱少雨而成了稀罕物。辣椒配饭、酱油拌饭,是最通常的中餐。家里种植了3亩烟叶,但最好的烟叶也只能卖10块钱一斤。黄志红家在千潭村却不是最糟糕的,他家至少拥有一头水牛——村子里有些家庭连这种最基本的“生产工具”都没有,只能几户合起来凑钱买一头。



  因为背弓得厉害,40岁的黄志红,让魏艺觉得“背影看上去就像60岁的人”。由于长期劳作,苗人大多身形矮小,后背壮而结实,走路呈内八字形。黄家的两位老人已至耄耋,仍早晨五点多起床,养猪、编竹、织布以补贴家用。



  黄志红不会说普通话。面对艺术家们的简单问题,常说“听不懂”,对于能听懂的,便重复回答“好,很好”。村里公认的“文化人”是70岁的吴有保,村民们佩服他,因为他会掐指算吉时,会写不讲究平仄押韵的对联,还会雕刻有名有姓的菩萨。



  在希望小学,唯一的乡村教师在同一间教室里分别为三个年级的孩子上语文、数学、绘画、音乐课。六一儿童节时,穿着廉价塑料凉鞋或是干脆赤脚的孩子们,找不到一首全都会唱的歌(包括《国歌》),最后勉强唱起《世上只有妈妈好》。



  村里到处是大标语:“不送孩子读书是违法行为”“狗咬伤,须打针”“住院分娩,母子平安”,这些村民还能看得明白,还有的村民们就不大了解,比如“科学发展上水平、人民群众得实惠”,或者,“开展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



  2010年,山江镇的人均年收入还只有1768元钱,还不到北京法定最低月工资的两倍。



  湘西的“十字路口”



  来湘西前,卯丁特意查了资料。苗人先祖蚩尤,从黄河流域迁徙至江汉、洞庭湖一带,后至湘西,最后至西南各地。在几千年历史中,它属于被边缘的山地农耕文明,封闭而缓慢地发展着。



  直到21世纪,新兴的旅游业揭开了湘西苗寨的神秘面纱。



  先热闹起来的是凤凰古城。卯丁记得,在作家沈从文笔下,这个凭水依山的小城有清澈见底的河流、攀引缆索的渡船和黄墙黑瓦的房屋,一切质朴而清新。



  然而,2010年4月他第一次迈进凤凰时,却失望了。吊脚楼、白塔尚存,但凤凰已被其他事物占领:夜市大排档、叫卖的吆喝、酒吧里昼夜传出《两只蝴蝶》的走调情歌……小孩抱住游客的大腿要钱。有餐馆里备了两样菜单,用红菜单服务本地人,用黄菜单“宰”外地游客。本地人来吃,不只菜价便宜,分量也多。



  几年前,山江镇被湘西州人民政府定为“湘西苗族文化生态保护基地窗口”。但作为保护对象,一些传统习俗,如正月的跳花节、农历逢三逢五开场的集市、进村寨前的拦客酒、对歌等等,都被开发成了旅游项目,成了经济来源,而丧失了文化意味。



  艺术家们刚到不久,就目睹了一次“求雨”仪式。这是一次有观众的求雨,猪、羊等祭品和请巫师的费用都由旅游公司赞助。从外村请来的巫师插香点烛、打卦跪拜,不一会儿“洞神”附体,几经恳求,最后答应,早则当晚、最迟第二天天就会送雨来。



  巫师说,这套法术是“五代单传”——艺术家们当然不信这一套。事实证明,之后几天并没有下雨。就连巫师在外打工的儿子也不信。他对老魏撇撇嘴:“这是骗人的,我才不相信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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