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王林先生一句话:“当这一切集结于个体的时候,宏大叙事也就变成了微观体会。”,和别人评王先生的一句话“王林老师便是如此,不管文章阐释的是什么问题,归根到底都要返回到人文的角度”,引起了我第六感的发应,说“非常非常不同意”。单就两句话,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原来是这两句话引起了我的思考,也是因为我手头正在探究一个“岭南油画”的艺术课题,而“岭南油画”是一个区域的艺术课题。艺术研究也应包含区域的文化、经济的问题、政策问题,并且相互间的关系。我突然发现,我是在探究宏观层面的艺术问题,而且这些问题也是我半个月来搜索、沉思、冥想的问题,故看到上面两句话引起我的反应这么大。
我认为层面的研究思考很重要。想到以前看过一个“搏弈论”:大楼里的住户都把杂物、厨房放在走廊,堵塞了走火通道,如果火灾,受影响的是整栋楼,但不准在走廊里放东西又损害了个体的利益,很矛盾。我觉的这些问题很值得我去探究。所以我觉得应写一篇《研究“宏观艺术”》的文字。(另外,我看过王先生的西南艺术文章,从历史、学术分析。很想看到你从地域、文化、经济、政治,并之间的关系分析)。
引起反应大还有一件事,就是一个数码动漫企业委托我研究一个动漫课题,研究出来上呈给他们的市长作为提案。动漫也是美术,也是艺术,它很关联国家经济、国家政策及文化走势,而这些都是宏观的。而作为一个拥有高端数码资源的企业,是很有需要在宏观层面研究它的走势,以为未来的发展作好战略策划。所以艺术的宏观问题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甚至涉及到国计民生问题。所以,可能我跟王先生的思考点不同,我是关注宏观层面多。我感觉你的理论都很好,真正的学术角度,也让我想起了孔子,他讲究个体人性、义务、道义等等,很对,受教。
现行学科上有宏观经济学,如果从“隔行不隔理,行行理相通”的观点看,理应也有宏观艺术学。宏观艺术学指研究艺术的宏观问题,比如一个区域、一个国家的艺术战略,区域之间的影响;一个国家、一个区域的发展策略如何定位;一个国家的艺术如何向全球有策略地布局;一个区域或一个省的艺术如何送出世界,再把世界迎进来。或Z/F、协会如何做宏观艺术的操盘手,如何在宏观层面运营艺术。例子就有美国的“抽象表现主义”,美国的“抽象表现主义”又涉及人性、公民权利、民主自由这些问题,也就是深度问题了。所以我觉得王先生的理论很有深度,但高度未够(个人陋见,很想有机会当面请教)。
另外,我提出的“中国式艺术研究方法论”,王先生你说“似乎是放之四海而皆准”,问题就在这,我有很大疑问,也不解,我感到很多艺术家包括评论家,以点线击面,众生喧哗,思考问题从一点出发,以自己的观点去套很多问题,或从一两个角度,一两个学说去看问题,比如有艺术家谈论台湾问题,谈论中美问题,但鲜有从全球格局出发,从宏观走势入手,特别是没有从能源战略,没有从地缘政治,没有从代表利益阶层出发,没有从各种关系出发,没有从过去、现在推测未来,没有从根源上、本质上思考。没有从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系统出发,就在那里吵来吵去。对问题的研究,我比较欣赏美国的兰德研究所。
附:一周回复:(作者:王林,节选)
前次陈健强“中国式艺术研究方法论”一文已认真拜读。先谈谈“宏大叙事”。其实中国艺术界对宏大叙事的反感,一是对抹煞个人性的集体理想主义的反省,这是有意义的;二是对西方后现代思想家批判启蒙主义的追随,这值得分析——因为在今天的中国,启蒙主义的人权理想并未失去价值,而以反对宏大叙事为由,放弃建立在个体性公民意识基础之上的道义、责任和义务,其结果反而是堕入主流意识形态虚伪的宏大叙事。这是我强调个体意识,以微观体会消解主流形态的宏大叙事但并不一概反对启蒙主义宏大叙事的原因。
陈健强的几种方法论似乎是放之四海而皆准,不是高名潞、刘骁纯和我所说的研究中国当代艺术的批评理论体系(即方法论)。陈举出“八荣八耻”,赞誉甚多,其实最根本的一条应当是:“以尊重公民权利为荣,以压制公民权利为耻”,“以履行公民义务为荣,以抛弃公民义务为耻”。至于谈到吴冠中的创作与写作,“识”、“受”之间也并非仅仅是互相生发的关系,还有互相抑制的方面,比如吴冠中局限于美的作品,乃是作为20世纪80年代形式主义探索的成就,在中国当代美术史上的意义是有限的。这和他认识艺术的局限有关,可参见我发在博客上关于吴冠中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