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凤凰艺术 张莹
▲展览海报
▲西安美术馆外景,原弓“美术馆戏剧” 系列创作《哈姆雷特机器》的第三站(图片来自互联网)
反叛是艺术家的本能
“我倒也不是刻意去挑衅观众,而是在挑衅艺术。挑衅艺术的体制和当今艺术的整个生产方式。艺术家要永远去当一个自我体制破坏的实验者。”——原弓
早在3月,湖北美术馆个展“涩味”的开幕式上,原弓就以《哈姆雷特机器》第一幕“家庭相册”开启了他“美术馆戏剧”的首次实践。以他惯常的反叛姿态将对艺术体制的挑衅再次抛向观众。
辗转至第三站西安美术馆,这次的展览方式与常规的美术馆展览方式相比,走的更远,甚至可以理解为一次对美术馆合法体制的内在“反动”:展览不设开幕式,展厅现场也不存在任何常规意义上的作品展示,最终的创作成果仅以网络媒介的预告和转播形式来持续呈现。
▲展览前言
▲“哈姆雷特机器”第二幕“女人的欧洲”第一节——“加冕”
▲“哈姆雷特机器”第二幕“女人的欧洲”第二节——“女人不需要”
▲“哈姆雷特机器”第二幕“女人的欧洲”第二节——“女人不需要”
女性的觉醒——“加冕”、“女人不需要”和“占领安全岛”
“23号开始,没有开幕式和多余的宣传,这是一个意识形态工厂,抑或话语生产车间。这个展览没有观看,只有参与,我们都是后制品。”——原弓西安个展导演手记
按照艺术家的导演手记,“哈姆雷特机器”第二幕“女人的欧洲”共分为三个小节:第一节——“加冕”;第二节——“女人不需要”;第三节-——“占领安全岛”。“加冕”的中心内容是围绕传统对女性的规制与封闭展开的,与“女人不需要”中女性的自我解放,有着上下文的对应联系,而“占领安全岛”则是女性呼吁拥有更多权力的行动宣言。
美术馆一楼的展厅空间,可以看到供排练者储物的木箱,对应着“排练”与“仓储”的主题。两个主要的排练空间是围绕第一节“加冕”和第二节“女人不需要”来布置现场道具的,情节随观者的视线展开,但已打乱线性的时间逻辑。
▲位于西安美术馆一层的排练空间
▲位于西安美术馆一层的排练空间
如一进场可看见铁架子上展示的照片,有露出单眼凝视的蒙面者和排练时对演出者的照片记录,铁架附近放置着白色方体、柱状体及象征着历史与死亡的“周公土”。泥土被堆成锥形的小丘,或被夹置在两个立体形体之间。开启的香槟象征终极阳具与性的解放。整齐放置的卫生巾作为女性团结的标志,在排练时统一佩戴在排练者胸前,象征女人的自信、团结、激进与平等。而堆在展厅一角的纸质表演服则象征虚幻。这些和镜子、口红、还有女性用品的照片一起,向观者暗示出这是一个历史与当下并存,充满女性解放意识的张力空间。
“墓穴是仓储历史的。我布置在现场的铁架子是根据墓穴的造型搭的,那些泥土都是从墓穴里拿出来的...我希望历史和我的排练,最后能引出一段现实和历史遭遇。”原弓在采访时说。
▲位于西安美术馆一层的排练空间
▲位于西安美术馆一层的排练空间,象征“仓储”的储物箱
▲排练空间里的装置,“周公土”附着在空间的镜子上
▲排练空间里的装置,堆成土丘状的泥土,人们可以随意碰触,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
▲排练空间里的装置
▲排练空间里的装置
▲排练空间里的装置
▲纸质的戏服
▲“凤凰艺术”记者采访艺术家原弓
第三节“占领安全岛” 是由“占领安全岛”行为视频的拍摄来完成的,这一节的创作既是原弓这次西安之行最让他感到刺激的部分,也是他对西安人民的一次致敬。
视频记录了夜里在西安某个交通要道的安全岛上,参与“女人的欧洲”排练的演出者们身穿白色纸质戏服和秦腔女伶一起,占领了象征着自由、欲望与失控的安全岛。
“最后一个小节,我们从美术馆出发,用了三种非法手段,完成了这次的艺术创作。第一种是我雇佣了十辆西安的‘碰碰车’,它是一种非法营运的交通工具,它既然存在,就说明肯定有它存在的合理性。它是我这次实施方案的一个重要工具。那第二种就是我们在西安最重要的干道,占领了交通安全道,这个是跟我这次‘女人的欧洲’的剧情有关的,但同时它又有着双重含义。第三种非法是我们整个拍摄过程都是无照经营,包括航拍,我们都没有做任何的登记,应该说这次来西安,让我很刺激,很有快感。因为在这里,我很荣幸能够把这三种非法都做了一次体验。”原弓向记者介绍到。
艺术家原弓借“美术馆戏剧”的实验性创作方式,强调了一种从重复的日常“景观”中突围的失控感,目的在于“破坏”原有戏剧和演员的表演定势,进而让艺术家从常规的美术馆展览体制中释放出来,寻找到艺术的突破口。同时,他在作品中也试图解答当代人在被资本主义市场伦理裹挟的当下所面对的精神困惑。启发观者反思个体拯救与国家、社会的关系,通过回望和记忆,重新塑造个体的价值。
▲“哈姆雷特机器”第二幕“女人的欧洲”——第二节“女人不需要”表演视频截图
附:《哈姆雷特机器 Die Hamletmachine》剧本节选
作者:【东德】海纳•米勒(Heiner Müller) 翻译:张晴滟
第二幕 女人的欧罗巴
巨大的房间 ,奥菲利亚。她的心是一个时钟。
奥菲利亚(歌队/哈姆雷特): 我是奥菲利亚,河流留不住的女人。脖子勒紧、两脚悬空的女人。动脉割开的女人。红唇雪白,服药过量的女人。一头扎进打开的煤气炉的女人。从昨天起我不再自杀。我与我的胸我的大腿我的下体独处。我砸烂了监禁我的椅子桌子床铺。我毁掉了过去称为“家”的战场。我拆了大门让风进来,让世界的哭嚎进来。我打碎了窗户。我用血淋淋的手撕掉我爱过的人的相片——那个把我当成物件在床、桌子、椅子、地板上干过的男人。我烧了监禁我的地方。我把衣服脱了扔进火海。我从胸膛挖出一个时钟,它是我的心脏。我身穿鲜血,走上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