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凤凰艺术
奥奎·恩维佐此前承诺会举办一届不一样的双年展,而他在阿森纳和绿园城堡的意大利馆策划举办的展览证明了他确实做到了这一点。这是一届只能被称为有史以来最忧郁、最不快乐、最丑陋的双年展。此次展览以全球行动和社会变化为名,给参观者带来的是政治理论的敲打,而不是伟大艺术的乐趣与兴奋。他眼里的世界是暗淡、愤怒且令人沮丧的。
威尼斯双年展现场
双年展已有120年的历史。作为展览,它的价值是在一个有影响力的平台上为当代艺术实践源源不断地提供充满矛盾碰撞的观点并揭示它与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之间的联系。你可能和我一样,不会认同恩维佐的艺术观以及它在当今世界所扮演的乌托邦角色。但不可否认的是,当今世界面临着严重的分歧和危机以及不确定的未来。这些力量是如何影响艺术家们的,这个问题值得探索,对此我是认同的。
这可能是我二十年来所见过的举办时要求最严苛的双年展了,恩维佐的专注令人钦佩。但教条式的展览非常缺乏美感、抱负、讽刺或者乐趣。而展览关注那些处理或展示暴力的艺术也让我深受困扰。恩维佐的个人理念既是展会的前沿也是中心:作为双年展的第一位非洲裔策展人,他用他的权威召集了那些来自于世界边缘地区,特别是非洲地区的艺术家们。他邀请了53个国家共136位艺术家,其中89人是第一次参加双年展。
恩维佐出生于尼日利亚,因其对地域多元性的先见以及反资本主义的艺术手法而著名。但是,他在策划这次展览时的执着追求使得出现了一些挑剔、质疑今年双年展主题“全世界的未来”以及他所推广的与此相关的艺术种类的声音。今年的主题“世界的全部未来”突然听到还以为是邦德电影毫无意义的标题。我们都知道市场是当代的艺术创作的重要驱动力,因此无视市场对艺术的影响是幼稚、错误且无益的。
恩维佐不满于事物现有的秩序,企图突破并开拓更为广阔的艺术世界。人们不喜欢艺术的体系以及它记录现实的方式,也不喜欢机会的不平等性。对于这个问题,恩维佐做出的最具争议性的回应就是邀请艺术家兼建筑家的大卫·阿加叶在意大利馆建了一个剧场,然后邀请艺术家们在现场朗诵各种政治文本。比如,艾萨克·朱利安朗诵了卡尔·马克思1967年出版的整套四卷本的《资本论》。所谓的马克思的作品跟当今时代脱节或双年展是精英的艺术世界的说法不过都是愚蠢的政治噱头。但这一举动立即得到了一些艺术家的回应。他们在展区周围张贴那些用来表达嘲笑和抗议的传单。这些传单讥讽恩维佐和卡尔·马克思,问道“在国际艺术展的背景下,这两人又什么共同之处。”
抗议海报
威尼斯双年展策展人奥奎
一进展览现场的入口就是布鲁斯·诺曼最压抑的霓虹灯字作品,表达了对美国暴力和伪善的谴责。这很像是恩维佐在为他自己的反资本主义,去中心化和反美国的世界观寻求合理性。我认为这只是为了让此次展览摆脱当今世界的那些现实驱动力。
至此,世界的全部未来迅速演变成了全世界的苦难。内战、埃博拉、不平等、人口贩卖、自然灾害、环境破坏、剥削劳动力等通过这些艺术作品表达出来,使参观者仿佛置身于烦人的说教之中。这个道德说教式的展览,它更像是随机聚集了一群互不相关的艺术作品而不是一个内含一致性的系列。展品摆放的密度使得此次展览的组织看起来杂乱无章。又或许,让艺术家和作品混杂在一起,不过是又一次想让参观者的注意力无法集中,从而去中心化。
罗娜·辛普森,阿德里安·派珀,史蒂夫·麦奎因、尚达尔·阿克曼、乔治·巴塞利兹、克里斯·马克、梅尔文·爱德华兹以及卡塔琳娜·格罗斯也都受到邀请参加了此次展览。他们带来的作品非常棒,都十分贴合此次双年展的主题和时代背景。我认为,阿森纳展区的一个亮点是希斯特·盖茨新制作的一个运动视频,而罗伯特·史密斯孙1969年制作的自然雕塑“死亡之树”壮观、诡异又深邃,是绿园城堡意大利馆展区的最大亮点。
意大利馆的外墙覆盖着巨大的黑色帷幕,看起来像是即将破晓。难道艺术正在服丧吗?馆内,除了罗伯特·史密斯孙的作品,还有诸如克里斯蒂安·波尔坦斯基1969年制作的一个男人吐血的视频以及马林·杜马斯绘制的画满骷髅头的房间等作品。对暴力和死亡的表达随处可见,即使有作品表现美感和愉悦,例如澳大利亚沙漠原住民艺术家艾米丽·凯姆·肯瓦雷耶1994年的画作《大地的造物》,却也因为原住民艺术家恶劣的生活环境而蒙上阴影。我通常是在CNN或者BBC的电视节目里看那些压抑的国际新闻,而不是在双年展上。
一个以未来为主题的展览,却奇怪地将恩维佐诸多睿智的参考点放置在了过去。甚至他所认为的艺术史上的英雄人物都似乎来自于旧时代。譬如他钦佩的艺术家沃克·埃文斯,其作品也在这次展览中展出。这样看来,双年展主题“全世界的未来”是对过去的一次深刻回顾,策展人在过去寻求艺术通往未来的新路径。它通过怀旧和乌托邦的好方法来表达对艺术和艺术家能改变世界的相信。但总体而言,作为一个视觉体验,它非常忧郁和不安。
(尚智编译)
来源:凤凰艺术
奥奎·恩威佐执掌的威双是美学及理论的前沿
卡塔琳娜·格罗斯,无题小号
由奥奎·恩威佐策划的第56届威尼斯双年展主题全世界的未来,在Giardini主展馆震撼开幕,整个展场以法比奥·毛里的作品最后完美结束。或许我们可以试着从最后这件作品谈起,我们该如何重新设想未来?法比奥·毛里的这件作品无疑给出了答案,即对历史的反思以及艺术家需承担的社会、政治责任。
比起奥奎·恩威佐2002年策划的那场没太受关注,审美几乎被理论淹没的卡塞尔文献展,本次威尼斯双年展竟意外被点赞。主展场的核心地带展示的 David Adjaye作品,作为一个平台为观众提供马克思的资本论延伸阅读,对称的是Joana Hadjithomas和Khalil Joreige的作品《一个摄影家的日记》。整体来讲,本届双年展在装置、录像、摄影、绘画和雕塑上相得益彰,色彩明暗穿插有致。譬如,呼玛巴巴的图腾雕塑周围就布置着埃伦·加拉格尔的绘画,中间剩余空间则安放了已故大地艺术家罗伯特·史密森的《死树木》装置。
正如评论家佛朗哥·法内利所讲"今年的第56届威尼斯双年展主题全世界的未来是戏剧和乌托邦的诱人组合。"双年展在历史和视觉、戏剧和乌托邦的迷人组合的舒适节奏中开幕。艺术家汉斯·哈克作品的房间墙壁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美术馆访问者做的与政治相关的统计数据和图表,房间的中央一个安装在地上面朝天花板转动的风扇,不可预知的随电压漂浮的绑在渔网线上的蓝色面纱,堪称诗意的颂歌。马琳大仲马死亡象征的"不祥的骷髅画"与散发着活力和自由,未受过正式训练,完全脱离传统的澳大利亚土著艺术家Emily Kame Kngwarreye的画作相互对衬。艺术家Wangechi Mutu的动画《带走一切的终点》和具讽刺意味的杰里米·戴勒自动点唱机安装在火与硫磺的对面。
一如既往双年展军械库是强烈视觉冲击力作品的理想展场,展场第一位的是布鲁斯·瑙曼的挂在墙上的霓虹灯作品,霓虹灯的光照射在相邻的艺术家Adel Abdessemed用大刀和剑创作的这件伸出地面、来势汹汹的作品上。紧接着步入了艺术家卡塔琳娜格罗斯的作品房间,作品是用坠落的破碎陨石创作的。而俄罗斯籍艺术家Gluklya的巨头人体模型作品在褪了颜色的红砖墙上一字排开,则有力的表达了对普京的抗议。
此外,军械库展区还有大量的声音作品,它们可以说是伴随着游客们在展厅游走:莉莉·雷诺·杜瓦的作品是从文本中摘录的片段,主题涉及性、激进主义和自由,还被配上了贾森·莫兰爵士钢琴乐;索尼娅·博伊斯创作的是优雅的杂音作品;在现场不断鸣叫的是艺术家Hiwa K焊制在伊拉克战争遗留铁片上的老钟作品; 艺术家组合Allora&Calzadilla从弥尔顿的失乐园一书中获取灵感,创作了意大利新星合唱歌;而日本艺术家在Giardini展场展出的作品则是对暴力的赎罪。
军械库也非常适合那些需要观众互动的作品,观众可以和艺术家玛丽亚艾希霍恩一起绘制单色画,或参与艺术家多拉·加西亚的现场表演。艺术家里克利·提拉瓦尼则在现场出售烙有中国汉字的"永远不要上班"的砖头作品,编号从1至14086,这么多的砖头在中国能够建造一个供小型的家庭居住的房子,据悉销售所得将捐献慈善机构。
军械库的另一亮点是艺术家个展项目,这次主要有卡洛斯·巴斯瓦多、西娅、邱志杰、城市建筑师Rupali Gupte和 Prasad Shetty以及特里·阿德金斯。其中有的艺术家已经离世,而有的艺术家游走于音乐和雕塑之间,似乎共同在证明,如有合理的观点支撑,就不必屈从于理论或复杂的策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