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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园的前身 (上)
2000年,郑国谷在他的家乡阳江城郊买了一片5000平方米的土地,到2005年他开始他的"帝国时代"建设时,那块土地已经增加到2万多平方米,在接下来的几年,那片名叫"帝国时代"的土地一直在"扩张"中。他为"帝国"挖河造山,种树植屋,就像《帝国时代》这个电脑游戏一样,但现实中的"帝国时代"融合了更为复杂的空间形态和社会关系,它包容了一个空间从理想到实现以及在生活中持续的全部过程,是延伸到真实的生活情境里的项目。从去年开始,他将“帝国时代”改名为“了园”,“了园”还将继续和其前身“帝国时代”的未了之缘,但已蕴含了新的能量学的意韵。以下关于“帝国”和“了园”的对话,分别发生在“帝国”建造时的2006年和“了园”命名不久后的今天。
“帝国时代”的建造没有施工图,所有的想法都是由郑国谷在随手可得的便条纸上画下来。
了园的前身:(违章)“帝国”,2006
胡昉:从你阳江的最早的房子到名为《寄生建筑》的违章商品房(2001-2003),然后到“帝国时代”,你似乎一直在现实空间里为你的能量寻找一个转换的渠道。
郑国谷:在“帝国”里面,我觉得建筑还是一个个人问题吧,要在建造过程中,才能打通个人的秘密通道,可能我必须做一座山才知道那座上可以长出什么东西。
胡:做与不做是很不一样的。
郑:对,从以前小小的越轨吧,到现在这么大的违章建筑,跟阳江所有这些部门做阶级斗争,再把他们搞掂。我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像游击战。
胡:“帝国时代”反映了一个整体的社会政治空间,实际上也结合了你很多个人体验性的东西,像工作室里的柱子能反映你对被炸拆的阳江人民礼堂的记忆。
郑:虽然那个柱子不一定要那么做,但是柱子的形态一做出来,那个记忆就在了,虽然现实的建筑消失了,但它某些片面的东西又在我那里重现出来。
“帝国时代”的风景,2008-2009
胡:我记得“帝国时代”是一个电脑游戏的名字,你一度很沉迷。
郑:我在“帝国”里建造的“奇观”和“帝国时代”电脑游戏里的是不一样的,我是根据需要建造一个“奇观”,但是游戏里的“奇观”是有一个定式的。
胡昉:在游戏中的“奇观”是指什么?
郑:在游戏里面奇观是没有意义的,只是一种显示,到了一定时候,它算是文化、财力或者国家鼎盛的展示,每个国家都有的,在电脑游戏里中国的奇观就是一个大的天坛。我在“帝国”里的“奇观”还是跟游戏一样,是投入人力、物力、财力的地方,但我把它和一个小型美术馆结合起来。我是先有了这个意识,但以后怎么运用我也不知道,盖好了再看。
胡:和虚拟的空间相比,现实中的空间建造可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郑:建“帝国”,是对游戏的兴趣跟我现在要解决的建筑问题结合起来,还是活在一个游戏的世界里面。但和电脑游戏不同,虚拟就是一种玩嘛,没有压力的,熬了一个通宵就去睡了,但是在现实里面更惨,你要面对现实的压力,怎么找钱,怎么请人,结构找谁,怎么铺路啊,怎么挖河啊,怎么把石头调过来,这都是要花人力物力,20多吨的石头放哪里我都要确认;还有什么局的人又来了,说你是非法的,发一个命令给你,明天必须要到我这里把所有的手续办了。但在我建造的过程中始终有新的东西会出来。
胡:对你来说来自现实的压力是更有刺激性的,就把生活本身当游戏。
郑:这个游戏过程中,社会上的交往,这些行政部门是怎么玩的都显露出来了,或者说让我知道一点点吧,以前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玩的。在电脑里面你根本不会有这样的问题,只是你怎么把它玩好,被打死了也无所谓,找不到金矿也无所谓,重新玩一遍可能会更好。但是这个“帝国”你不能让他推翻,整个建筑拆了你就完了,一定要想很多办法去保护它,在现实中被推倒要重建就惨了。
胡:我感兴趣的是你在“帝国”里种植的想法,即你不满足于一种空间转换,而是进行空间植入,而这种植入,在中国的情境下,立刻会连带出它的社会文化情境,不断形成你再次创作的动力。从“帝国时代的风景”,我们看到“个人景观”的出现,它既非农业用地也非商业工业用地也非住宅用地也非政府用地,而这样的景观在政策中的空间是模糊的,我感兴趣的是你不仅违章,而且你还可以把它合法化。
郑:我要非转农,或者是新知识分子上山下乡(笑)。“帝国”是一个时代,总会消失,但它保留了从违章到合法的所有印记,政府的各种部门的公关,国土局,规划设计院等等,始终会保留的,没有问题。(待续)
(文/图:Vitamin Archi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