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礼宾【《破图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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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白小白 2013-10-20 20:44:34

作者: 艺术时代VS盛剑峰|来自: 艺术时代

“华贸一楼”成员合影


艺术时代=ARTTIME
盛剑峰=盛

“华茂一楼”是盛剑峰与高雷、卞卡、彭涛、陈洁、iRRi Art(德国组合:莉莉&马蒂尔斯),于2012年在南京发起成立的一个艺术机构。该机构在人员构成以及活动实践上注重其开放性和包容性,试图以更适合年轻人的方式在已然僵化的主流艺术之外寻得一种有效的发声方式,借以影响甚至改变人们固有的文化思维和思考模式。通过“艺术概论”等一系列艺术项目的实施,一种尚未普及但却掷地有声的激情和声音已经开始扩散开来。

ARTTIME:“华茂一楼”创立的缘起和过程是怎样的?
盛:南京做实验艺术的年轻艺术家本身就不是很多,早在好几年前,我们年龄相仿的几个艺术家就已经在一起交流、做活动、做展览。并且,每次活动的前后我们都会有深入的谈话和讨论,也会互相碰出一些有意思的问题。这种自发式的活动和展览大多也是没有经费的,只能大家在一起拼凑。这样的活动和交流多了,一帮年龄相仿、志趣相投的年轻艺术家自然走到一起。做展览和活动时大家各显神通,可以说,那时的我们是一支强大而专业的队伍。大伙除了做各自的作品也做了些合作的作品,效果都不错。后来,我们都觉得这样的合作方式要持续下去,但当时也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团队名字,具体以什么样的方式来持续运转也不甚清楚。最早我与高雷、卞卡两人一起合作租过工作室,其中2/3是当工作室用,1/3拿出来做展厅,但是好景不长,这个小空间只维持半年就被拆迁了。之后大家也各自做了些事,我来了北京,在008和吴玉仁合租了工作室。在第一现场亲身经历了008维权事件之后,我对人和事都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我开始对艺术和生活有了重新思考,更明确了自己想要什么,要怎么做。我开始明白艺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做都是一样的,并不要在北京才能实现艺术理想。于是2009年我回到南京,2012年我租下了我们小区“华茂大厦”(商住两用小区)一楼办公室作为工作室。基于之前大家一直想有个空间一起做点事的想法,我们开始考虑是不是利用这个空间来做点事。 大伙也都觉得在这么好的地理位置而且是居民楼里有个属于大家的空间很好,好多想法实施起来更方便、 更自由,不会受其他因素的影响,于是就有了现在的“华茂一楼”。

ARTTIME:“华茂一楼 ”听起来像是商场或写字楼的名称,很难联想到它是当代艺术的发生场地,在名称上你是如何考虑的?
盛:关于机构的名称我们有过好几次比较深入的会议和讨论,前后也考虑过很多其他的名称,但总感觉缺了点什么。最后在很偶然的聊天中我们聊到“华茂大厦”这几个字,感觉这名字很泛滥,好像全国各地到处都有。在网上搜索了下,发现类似“华茂”、“华贸”这样的名字在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各城市中都有很多,有的是小区,有的是商场,有的是写字楼,有的是公司,有的是开发区,有的是厂房制造基地,总之囊括了很多行业和领域。我们机构的具体地址是在南京鼓楼区江东北路269号华茂大厦A栋一楼(地理位置佳,离南京几所主要艺术院校很近,也是艺术家的聚集地)。这里没有具体的门牌号,大家就觉得叫“华茂一楼”挺好,意义宽泛,开放性强,没有特定的指向性。我们把它简称HMFF(HM代表HuaMao的首写字母,FF代表First Floor的首写字母),这名字给人联想的空间很大,并不像具体的画廊、小组、美术馆等机构的名称那样有很强的限定性。

ARTTIME:“ 华茂一楼”的性质应该如何去定位,是艺术小组、艺术团体、艺术空间还是艺术机构?
盛:准确地说,“华茂一楼”既可以是一个组织、一个空间、一个团队、一个机构,也可以是工作室、会议室、办公楼、居民楼等,同时,它又可以作为仓库、酒吧、游乐场等来使用。“华茂一楼”是一个不能用具体名字可以定义性质的开放性空间(此处的“空间”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艺术空间),因为它是随发声的不同而变化的。我们并不是像一般的艺术空间或机构那样,首先给出一个明确无误的性质和定位,然后在这个性质和定位的范畴内行事,不越雷池半步。“华茂一楼”的性质随着我们所做事情的不同而变化, 当我们举办一个展览时,它是个艺术空间和展厅,而当我们举办party时,它又悄然变成一个酒吧。南京鼓楼区269号A栋一楼仅仅是第一现场,它还有第二现场、第三现场,直到无数个现场。我们所要做的事情并不一定要在“华茂一楼”这栋大厦里发生,可以是跟这栋大厦毫无关系而我们觉得有必要的任意地方,它可以随时随地无处不在地发声,不受时间和地域空间的限制。“华茂一楼”性质的开放性还表现在,我们的成员也可以是不固定的,我们现有的成员只是发起者,是一种精神倡导者。若干年后谁也不能保证我们现有的成员会不会因为某种原因而退出。但即使我们发起人全部退出,“华茂一楼”依然存在,“HMFF”(“华茂一楼”)会存在于全国乃至全世界每个叫华茂的地方。

在《潜入》活动中,“华贸一楼”成员在吃盒饭


ARTTIME:“华茂一楼”本身坐落于商住两用的小区中,它与周边居民的关系是怎样的?普通市民对“华茂一楼”的理解是在什么程度?
盛:一开始是完全不了解,甚至存在一种误读。像高雷做了一个叫《一开始就结束了》的作品,他在展厅的地面上铺满了豆子,并且每天都浇水,后来豆子发芽了,我们把豆芽送给附近经过的居民,当天晚上几乎小区所有人家都在炒豆芽、煮豆芽,他们甚至以为我们是农科院的研究人员,来这里做实验。这样的误读都是很有意思的,他们怀着一种好奇心理想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的人,在做什么样的事情。而当他们得知这是一种艺术表现形式时会诧异和不解,他们看到的与他们平时已有的对艺术的理解和认知大相径庭,这样就会对他们惯有的认知体系形成一种冲击和消解,当然,这种冲击和消解能够达到什么程度也因人而异,但无论怎样,我们的这种形式会对他们产生一种或大或小的影响,这就达到了我们的宣传作用。

ARTTIME:“华茂一楼”强调艺术的自由与开放状态,但“自由”与“规定性”是相互制约的,在“华茂一楼”的定位和具体的艺术实践中,是不是真正的“怎么搞都行”,对于“艺术”的界定在哪里?
盛:我们不一定非要让别人感觉我们是在做艺术,是不是在做艺术这个问题在我们看来也不重要。我们机构的参与者有不同行业、不同身份的人,但最关键的是要有共同的价值观和价值标准。这个共同的价值标准就是通过做事情能够产生一种声音,能够生效,能够反映或者介入到社会现实事件中,通过某种艺术的形式能够把这种事件性的影响放大,从而产生一定的实质性影响,而不是像那些墨守成规的传统艺术那样,躲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自我意淫。我们希望通过我们所做的事,让人们对艺术的固有看法有一种改观,哪怕仅仅是一种宣传也是好的。

是不是艺术这一点对我们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这也可以通过我们之前的一次活动来说明。2010年国庆前夕,我们一个成员在南京新街口某写字楼11层的电梯口捡到一把钥匙,根据钥匙上的挂牌推测是某公司的大门钥匙。当天晚上,大家决定在假期的某一天去“检验”一下钥匙的真假。我们来到挂牌所标的房间,果真打开了门。于是,我们决定在这间办公室中“上班”,每个人选择一个办公桌,并依照桌签上的名字更换了自己的姓名。“打卡”上班、在会议室“开会”、互拨内线号码“谈业务”、根据墙上便签的号码打电话给饮水机换水,并订购了中午的盒饭。下午离开时归位所有物品并移除了所有痕迹。我们将这次行动称为《潜入》,这是一次没有脚本的冒险,我们没有严格界定这个作品的形态,对我们来说这就是一次行动,一个事件。

ARTTIME:“华茂一楼”的包容性和开放性是很强的,对于参与进来的艺术家有没有固有的选择标准?这个标准是什么?
盛:首先,必须是志同道合,有共同的想法,是想去做事的有激情的人。我们并不局限于艺术采用的形式或媒材,对于参与者的职业、身份等都没有固定的要求,而是更注重艺术家对艺术现状的理解。我们要寻找的是那些对现有的艺术现状不满,并且有兴趣也致力于去打破甚至改变这种墨守成规的现状的人。说到底,就是要有共同的价值观和价值判断,并且可以随意采用适合他们自己的方式来实现。比如一个平时做艺术中规中矩的艺术家想要参与进来也是可以的,但他就要采用符合我们机构定位和气质的、有效的方式来实现他的想法。

ARTTIME:能不能具体解释一下你所说的有效的艺术方式的“有效性”是指什么?
盛:首先,我们机构的组织形式就是一种有效的形式。传统的艺术形式只是一种意淫,是很少与外界现实发生关联的。我们机构中有共同价值判断的人多了之后本身就会形成一股力量,形成一种发声的有效方式,这样集聚的力量就会对人们的看法产生一种影响和吸引。同一个艺术主题或想法可能有多种表达的方式,但只有当艺术家采用了与我们机构价值观相符合的方式做出的东西才是最有效的。

iRRi作品《小意思》现场 2013年


ARTTIME:“华茂一楼”的很多艺术项目表现出比较强的试验性和对抗性,这样的想法与实践更多地是与主流文化相对抗的反叛性惯性思维使然,还是这帮年轻人真正找到了某种适当的“发声”方式和价值标准?
盛:我们不会刻意去排斥主流,主流艺术之所以成为主流自然有它的道理,但一味地认可和追逐主流并不是我们想要的。因为很多主流艺术仅仅是过去的主流,在今天已经表现出了太多的弊端和僵化趋势,我们要做的是如何避免陷入主流僵化的窠臼,同时还要做出富有激情的、有生命力和冲击力的东西。如果一味地追逐主流的话,今天我们中的很大部分人可能还在画画。虽然我们并没有刻意地与主流形成对抗,但由于主流成为反面教材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对这种僵化模式的不满和企图改变的逆反心理是不可避免的、潜在的,但我们也会有意识地去避免过强的主观逆反性。

“华茂一楼”周边有不少的艺术院校和美术馆,我们并没有刻意与它们拉开距离或形成对抗,甚至我们会主动到他们中间去做一些宣传或普及性的工作,或者与他们合作做一些在我们看来有意义的事。正因为现在的很多院校和美术馆等机构仍被一些思想比较僵化的人掌握,所以我们有必要去争取影响甚至改变这一现状,通过与他们的合作去影响和改变他们对当代艺术的看法,为僵化刻板的主流艺术现状注入一些新鲜的血液。

ARTTIME:从你对主流艺术的看法中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有点排斥绘画呢?
盛:完全不会。绘画或者非绘画的形式都仅仅是一种媒材的选择,是比较形而下的层面的,尽管有时它们会起到决定性作用。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语言,有的人可能觉得装置或行为类的艺术比较适合表达他的想法,而有的人一直在绘画道路上摸索,并且绘画的语言形式也比较适合他,当他能够比较自然、随意地去享受笔触的感觉,享受绘画带来的乐趣,忽略商业的价值束缚时,他的绘画肯定是有价值的,是一种自然的表达。

ARTTIME:你觉得“华茂一楼”现在做的东西会成为未来的主流吗?
盛:很有可能,因为这是现阶段能够代表当代艺术活力和生命力的东西,是富有激情的、能够持续发展的东西。

ARTTIME:如果用现在讲得比较多的“艺术事件”去界定“华茂一楼”所做的事是否合适?
盛:不合适。因为,我们所做的事情是要比“事件”更宽泛的事情。我们想要做的事情不想用艺术去界定和归类,我们没有把它当成艺术去做,只不过我们有艺术家的身份,所以做艺术只是个不得已的幌子,我们只是在做事,做我们觉得好玩的、有价值的事。

ARTTIME:如果不是艺术,为什么还要特意去做这件事?
盛:我们特别想脱离这种“特意”的状态,因为如果把它当成艺术去做的话就很容易钻入局部,就会又被限定在艺术的范畴内行事,所以,我们现在尽量有意识地不把它当成艺术去做。艺术跟生活相比只是个很微小的领域,在艺术圈之外,比艺术家做得好的、做得更当代的大有人在,只不过我们被赋予了艺术家的身份而已,但我们现在尽量摆脱这种身份的束缚,去真正自由地做点事。

ARTTIME:有时候,往往越是想要摆脱的时候却束缚得越紧,因为你老是有意识地在想着这种束缚的存在。而你提到的那些非艺术家的民间“高手”做出的东西就不会被赋予艺术的光环,但在形式上或视觉上来看,它们与所谓的艺术作品并没有什么差别。这个时候,艺术家与非艺术家的区别是不是就仅仅在于你做事的时候是不是有意识的?有没有这样一种状态:艺术家完全忘记或忽略自己的艺术家身份,而是仅仅去正常的生活,而在他看来这就是最自然的艺术?
盛:是的,在今天,可能仅仅从形式上我们已经不能完全区别一件艺术品和非艺术品,而更重要的是附加于这件物品之外的其他社会性因素。艺术家做事时是在有意识地想要达到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但有的时候,想要达到无意识状态的愿望越是强烈,做出的东西就越是显得刻意和做作。你说的那种自然的状态是每个艺术家都向往企及的,但事实上没有哪个艺术家能够真正忘记自己的艺术家身份。我们也一直想要达到这样的一种状态,所以我们在想问题的时候会尽量从非艺术的概念和非艺术人员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试图打破艺术家的固有思维模式,但说到底,这样的一种考虑还是下意识的。

ARTTIME:在试图摆脱艺术家思维模式的束缚时,会不会形成另一种与之相对的思维定势?
盛:会的,因为任何事都有两面性。我们会有意识地从非艺术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再拿艺术家的思维模式去检验,我们会在这两种思维和两种标准之间不断地切换,拿艺术家和非艺术家的角度去考量和对比,来检验它的有效性,最终确定一种我们都认可的方式。
[沙发:1楼] 948215666 2013-10-20 20:17:58

很感兴趣,我想参加

[板凳:2楼] guest 2013-11-05 01:36:46
说的不错!我也是南京的!有时间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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