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arina Lorenzini (马姗姗编译) 来源:hyperallergic
这个星期六,8月10日,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useum of Modern Art)将开幕其第一个大型声音艺术展览。“Soundings: A Contemporary Score(声音:一种当代的配乐)”将呈现16个当代艺术家在作品中使用了声音元素——无论以其本体呈现或结合录像、装置、绘画、雕塑等。
其中一位艺术家就是雅各布·基尔克高(Jacob Kirkegaard),他将会展示他的作品“Aion”(2006年),这是一个对切尔诺贝利被遗弃的空间的录音。这个50分钟的装置,包括在一个封闭的和黑暗的房间里,声音和录像。这是一个纵向的四个空的空间:一个游泳池,一个音乐厅,一个健身房和一座教堂。Kirkegaard在每一个空间录下了10分钟,然后房间内播放这个录音,这样具有层次感的声音,来自看似的虚空,创造一种独特的调性。
Kirkegaard,来自丹麦,重点关注声音感知的科学性和美学性,探索通常情况下对听觉不敏感的声学空间和现象。
Marina Lorenzini(以下简称ML):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的这个项目是怎么来的呢?
Jacob Kirkegaard(以下简称JK):是策展人Barbara London联系我的,她给我发了邮件,说她正在筹备这个声音艺术展。她告诉我她当时正在周游欧洲以拜访艺术家和参观工作室。她就来了,我们坐在我的公寓里吃了些葡萄,聊了聊,我给她看了些我的作品。然后我们去吃晚饭,谈了更多,然后她就走了。过了一两个月,她给我发邮件,说展览选了我。
ML:这是纽约第一个大型的声音艺术展,你觉得观众会对你的作品有什么想法呢?
JK:我从来都不太关心人们如何看待我的作品。我尝试听自己内心的声音,我想要做什么和我认为哪些事有趣。说得难听一点儿,那不关我的事。我做事情并不为了取悦人。我试图做一些重要的事情,并且相信他们也会跟其他人发生联系。我不想创造出既定模式的东西,无论它是否好看。我只是创造出一个足够开放的东西,能让你从中生发个人的故事。
Sound & video installation. Duration 50 minutes. 2006
ML:根据您的经验,声音艺术在美国和欧洲之间的区别有哪些?
JK:我感觉它在欧洲发展更加蓬勃,那里的场面更大;那里做声音艺术的人更多。我已经被多次邀请到到荷兰、西班牙、葡萄牙、波兰、丹麦,参与会议,音乐会,展览等。那里正在发生很多事,我感觉这边冷清些。
ML:你有没有发现哪些声音是纽约独有的,或者美国独有的,其他地方都未曾有过的?
JK:纽约有一种非常美而质朴的隆隆声——来自火车的隆隆声是惊人的,尤其是当它们通过曼哈顿大桥时。我真的非常爱这个。对我来说,这是纽约最有特点的声音。然后,当然还有地铁里那种“叮,咚”“stand clear of the closing doors, please(请勿靠近正在关闭的车门)”和“ladies and gentleman(女士们,先生们)”,就像是来自五十年代的东西。
至于美国的声音……我最喜欢的声音,你能听到远处的火车喇叭。你有时会在夜间听到它们。我只在加利福尼亚州和得克萨斯州听到过。我曾在靠近休斯敦的一个梦幻般的蓝调酒吧里,半夜的时候就听到来自货车的悠扬的喇叭声。那非常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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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ob Kirkegaard, from “Aion”
ML:你已经跟其他这个展览中的艺术家聊过了吗?谈话中有没有火花?
JK:没有,我还没有跟其他艺术家谈过。我经常会错过这些跟其他同行艺术家交流的机会。有时候我甚至会觉得这是一种禁忌。我们一般就只会说“噢,这个不错”或者“我喜欢你的作品”,但是绝对不会说“我不理解这个”或者“你是什么意思?你希望通过它传达什么?”这就像是恭喜、拍拍肩膀和击掌。
ML: 你觉得这是因为竞争感吗?
JK:我并没有感受到竞争,因为我们在做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这跟谁跑得最快没什么关系。假如我们全部去到切尔诺贝利,然后可以问用这种技术谁做得最好,谁的作品最有趣?谁获得了最好的房间,最好的声音。那就会是一场竞争了。但如果你看看Tristan Perich的作品,那个微音城墙(microtonal wall),那跟我在做的事情完全不同。我确信我们不是竞争者。我们代表着声音艺术领域不同的类别。我想,我们只会很高兴,因为我们都是一个家族的。
ML:你如何看待自己在艺术圈的位置?
JK:我其实不喜欢称自己是声音艺术家。我通常只称自己是一个艺术家,而主要专注于声音,因为我不喜欢排除自己或与世隔绝。我喜欢成为视觉艺术世界的一部分,因为我也做视频和摄影。但明白MoMA想做的事——将声音艺术做成一个品牌。这也很棒,这会吸引大家的关注。
我认为这是艺术世界的一个成熟期,通过经常来MoMA的人逐渐扩展,他们并不经常使用听觉,对他们你需要说:“这是声音艺术”。
ML:有什么东西是你从一个地方的图像中错过,而从声音中了解到的?
JK:我并不认为现在的我可以说我真正知道了什么。我能说的是你有一堆你可以用到的感觉。通常我们使用眼睛去看一个国家,或者一张照片,或者阅读关于它的文章。如果我们用我们的耳朵去聆听一个地方,比如说当我在埃塞俄比亚时,那就真的是另一种理解一个地方的方式。如果你去到那里,决定去听,然后问人们他们听到了什么——你听到的埃塞俄比亚是什么声音?——然后当旅行结束,你带着这些声音回家,然后你就会感受到:“这是埃塞俄比亚”。然后自然,你就会懂得了一些东西,你可以说你听到了这个或者那个。这种方式就是以一个不同的方法给你讲故事。我会说,它会扩宽你对你周围世界的理解角度。
当然,谈论声音是更加抽象的:它来自四面八方,而且你看不到它究竟是什么。你无法控制你听到什么或者听不到什么,但与此同时,你可以就这么看着我,然后假装你在听,但其实你在想其他什么事。我不会知道,我只能用眼睛去观察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没办法听到你是不是听到我在讲什么。更多的意识到我们感官世界的这些层面,我们就能对环绕我们的世界有更宽阔的了解。这就是我想在我的作品里做到的事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