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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起人:代比  回复数:1   浏览数:2666   最后更新:2006/04/07 10:54:30 by
[楼主] allgo 2006-04-07 06:42:10
《玛丽玛莲》 舞台上冲撞「临界点」

文/江冠明


  一九八八年解严后,戏剧舞蹈音乐艺术各個领域都在探索民主自由的创作空間,台湾的小剧场随着社会运动蓬勃发展,攻佔前卫艺术的領空。八八年九月田启元编导的【毛屍】首演,这是「临界点剧象錄」的创团剧作,开展另一個面向的戏剧创作。临界点的英译为「critical point」,反映当下社会运动期间的批判思潮,「临界」暗喻跨界与不可逾越的边界极限,同時也象征对某种理想的真誠追寻。


◆你好可爱呦! 你好美丽呦!


导演田启元是争议性人物,一九九四年他取材罗兰巴特《恋人絮语》,創作【玛丽玛莲】剧本,戏剧主題是描写两个女人,他們可能是同事、朋友、情人或者其他的人际关系,它所要表达的是人与人之間的竞争与冲突。


戏剧一开始,兩個女人反覆地说着「你好可爱呦!你好美丽呦!」简单的台詞在用不同的語調语气中,透露女性间倾轧斗争,尖銳地刻畫人性的丑恶虛假。接著,兩個人争论猫叫聲是「ㄇ一ㄠ ㄇ一ㄠ」叫还是「ㄨ ㄨ」叫,就在狗叫猫叫的争执中,突然一起停頓說:「你是我的主人」,让观众突然錯愕在某种联想的思緒中。


在戏剧語言上,田启元表現他的批判与語言的才氣:「**在手淫的時候,佛洛依德站在一旁跟他說,一定要在他的鸡鸡前面放一大面鏡子。此時雪哈拉沙德渐渐出現在镜中,跟他說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害得他到現在还沒有射精呢。.....說他對男人沒兴趣,這搞阶级斗争的,就要搞女人,**在旁答了句:「我!我!我!我是女人!」說完就搞了起來,這一搞就搞坏了......撒切尔夫人說:「SHUT UP!」对著慈禧的头說:「那是要課稅的!」.....**.說他是因為沒读完那本《科学与理性的逻辑》忘了帶保险套!**听了哈哈大笑說:「是吗?是吗?......」(摘自剧本段落)


戏剧到此语气一转,剧中人說:「真贱哪!」另一个接說:「你刚才說什么?」

◆三个女生版 三个男生版


剧中經常出現「你說什么?」「及」「还有多久」「YES」等語句,类似美国著名的存在主义戏剧经典【等待戈多】戏中角色的台詞「这边?那边?」充满对生命对人生的质疑与探問。玛丽玛莲剧中經常反覆出現停頓的转折,让角色突然从戏中抽离,然后再丢进下一场戏中,让观众陷进某种思緒意象中。


田启元熟练操弄戏剧情节,他弔詭地使用中产菁英份子的語言,玩弄當代政治与学术名人,如「、佛洛依德、一千零一夜、」等等,表現顛覆现实的错乱情境,這是一九九○年代初解严后時代的批判氛围,也反映那個時代小剧场与社会互动的关系。


九○年代初期是台湾小剧场蓬勃发展的年代,許多小剧场用裸剧、批判裝置来影射批判政治社會。一九九四年版【玛丽玛莲】是由詹慧玲与韓家瑜首演的,韓家瑜是胖胖的女生,演出時上半身全裸,透過凝視女体的劲爆顛覆,嘲讽观众对看的认知与意识。田启元創造的震撼画面和語言,让【玛丽玛莲】成為當年的重要劇作,受邀到香港与歐洲各地演出。


九四年至今,【玛丽玛莲】出現三个女生版,三个男生版,男生版改名叫【強尼強納森】。這齣戏令人惊讶的地方,是剧中角色需要演員生命的真实感來呈現,因此不同演員的特质,会让戏出現不同的风貌。最近应韩国邀請演出,临界点又推出第三版【玛丽玛莲】,這次由陸慧綿与朱心瑩演出,詹慧玲導演。

◆从人性开始深耕 而不是套招演出

陸慧綿是临界点八年資深团员。她說:「临界点是很自由的地方,它允許團員有自由的意志,沒有意识形态的包袱,团员可以进行創作交流,我在临界点找到认同。」

十八岁時陸慧綿第一次看【玛丽玛莲】時,根本看不懂,后来从戏剧的演出中才慢慢得到体会,看見台灣社會的变化,观察到自己的成長,才发现剧本中有很多殘酷的東西。她長期从事编导工作,接【玛丽玛莲】時也怀疑是否一切都須要親身经历过,最後她还是想演:「因為我的身体累积很多能量需要释放。」

朱心瑩五年前加入临界点,加入后她发现:「我們剧团的工作模式,是从人开始而不是套招演出,在剧团里会发现越來越多問題,或者逐漸解決一些問題。我演戲時,就從我這個人開始,回顾成長過程時,就会有問題出現。在戏裡我必須面对哪个時間让我感觉很不舒服的,或者哪个時間很快乐的。我必須很坦承去面對平常不会去面對的,从演戏过程中慢慢发掘自己的特质。」

当問及一九九四年版和她們演出的版本有什麼不同?陸慧綿回答:「九四年版中,裸露的女体是有政治意涵,挑战性別、观看的霸权,对社会對戏剧都是強有力的挑釁,包括對同志的話題、女体的观看,菁英份子的語言种种,都是剧作者想要批判的地方,這是那個時代的氛圍。後來,我們重新诠释這個版本,在當下時代的氛围裡,玛丽玛莲已經变成經典的意義。它的意義不再是對社會,而是已經变成小剧场的經典,重現这个经典,放在这个社会还是有些挑战的地方,表示这个社会还有很多地方沒有松动。」

◆橘子和香蕉的不同 身体的震撼力迥异

朱心瑩說:「扮演玛丽玛莲的角色時,每次都覺得很好玩,不刻意去收掉,感覺像是生活中的許多面向丟出去,倒不是转换。我比較不会从女性自覺意识,让自己成為千面女郎,会发现自己在某些面向比較弱,在舞台上会让自己面對不敢的部分,譬如平常我不会罵人,舞台如何兇狠地罵人。其实,演完第一場第二場時,我感受到,不是女性的議題,而是人性殘忍的冲击,人与人之間的競爭可以殘忍到這種地步。這齣戏就在挑釁观众,把赤裸裸的殘忍摆在你的眼前。」

至于导演对这齣戏的处理手法,陸慧綿表示:「导演要求重現一九九四年版本的原剧風貌,排戏也是朝這方向,因為橘子跟香蕉原來就不一樣,不管我和心瑩如何努力,都无法達到,那個結果出來就是橘子和香蕉的不同。」

身体的质地不一樣,陸慧綿說,像她的身体瘦巴巴,跟韓家瑜丰满的身体的震撼力不同,最重要是兩個人根本不一樣,社會氛圍也不同。「那時候,我扮演好我的角色,如果戏的發展必須要脫我會接受,可是后來排戏排到最後,大家感覺時代氛圍是不對的,因此大家也不再提這件事。人不对戏跟著变,這让我們反省一個問題,是否要脫光衣服才能逼視女体真实性呢?逼視身体的丑、哭、害怕、痛呢?」

◆真实诚恳面對自己 這是剧场艺术要义

至於如何去表現劇中人物的情感?陸慧綿认为:「做為剧场人,体会到是『真实、诚恳面對自己』,這是剧场艺术的要义,面對观众呼吸同樣的空氣,只要某個點的情感是虛假的,观众馬上會感受到。演玛丽玛莲不只是面對观众,包括一起演出的同伴也是,兩個人間的互動更是細膩敏感。做為剧场人,演出後,发觉更靠近自己的身体、生命、经验感受,去证实內心某些情感。」

一兩年前,朱心瑩才慢慢发现当演員是很重要的事,它可以和生命作結合,碰到一個更好的戲,更好的角色,生命會變得更妙。「在舞台上,一個人会越來越了解自己的轮廓、线型,生命线条可以是什麼樣子?當你的生命线条越來越清楚,你就能掌控。我很在乎自己的生命,因此對表演感覺是很重要的事。演完後都會有些感動,因為每次都好像走了一次自己的生命歷程,走了一遍人性,走了一遍『人这个東西、實體、物体』,而有些感動。」


【玛丽玛莲】演出後,临界点的男性团员很想尝试,一九八八年刻意找女导演秦嘉嫄,由李建隆与林文尹演出,第二版由溫吉興与鄭志忠,第三版由林文尹,李建隆和溫吉興演出三人版。溫吉興一九九三加入临界点,擔任演員、製作总监、舞台監督、编导等。

溫吉興說:「兩个男生替代兩个女生,女孩間的内斗戏換成男生演的話,变得不一樣,第二版強尼強納森,比較像動物版本,兩個人的造型有點像蟑螂和老鼠,一个男生穿短褲前面围裙,把內心斗争的戲轉成外在肢體動作。換了人之後,戲也不一樣。這個劇本好玩的地方,是因為表演的人不同,会变得完全不一樣。」

◆临界点继续往前走 不断挑战传统观念

【玛丽玛莲】历久弥新,仍然发挥着戏剧的魅力。陸慧綿沈湎戏剧八年,一直到最近參與演出【玛丽玛莲】後,才真正感受到什麼是「专业的剧场人」,她對戏剧的領悟是:「【玛丽玛莲】是能量很強的戲,社会上規範很多女孩不能作的動作,在戲裡可以展現沒有框限的動作,演了之後,每次演完我會感到很疲憊,甚至哭得很慘,因為戲裡角色很真實,她的生命是血淋淋活生生的,不像文學作品讀到是經過想像的人生。」

远离一九九○年代那種反叛的社會风潮后,临界点继续往前走,创团的導演田启元九六年過世,但是他的剧本依旧活在世上,展現戏剧創作的魅力。有人說临界点还在摸索,临界点的人不断面對創作帶給個人的問題,有人說临界点是學生作品,不高談闊論反而去面對自己生活上的問題。

現在,团员們如何诠释「临界点」这个概念呢?

朱心瑩說:「临界点称之为临界点,解严時期的临界点不断挑战传统价值观、道統、性別,那時候是批判性的临界点,現在的临界点还在發展中,現在什麼叫批判?或者最批判的?在這個時代很模糊,導致認同也很模糊,临界点到底临什么界?到底是什么点?現在我們說生活剧场,去发现生活,在戏剧中創作。」

有人說临界点的剧场人很像一個家庭,他們相互扶持鼓勵,他們不急於创造伟大的剧作与演出,他們珍惜眼前生命经验,让彼此在戏剧演出发掘創作的意义,一位团员說:「不急,戏剧是一辈子的事」。
[沙发:1楼] 顶贴帅哥老婆 2006-04-07 10:55:38
老公你放心,我不会跟顶贴超人跑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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