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今艺术 文/郭冠英

在地全球化的美学对应
西雅图亚洲美术馆的东亚艺术



王怀庆│琴桌　油彩、画布　165x200cm　2003　© 王怀庆

在多元文化交会的现在，似乎已经没有什麼是单纯的「在地」（local）文化，「在地」文化是与「非在地文化」对应下才能彰显其特殊性格，所有的「在地」性格在当下眾多文化交融的观点下所延伸的意义更為复杂；同时，也没有什麼能定义真正的「全球文化」（global），严格说来「全球文化」是所有在地文化的组合。在艺术表现上，所有在不同地区生成的当代艺术风格，已经是一种在地与全球文化交流、对话下的复杂效应，所有的视觉语汇都是在地与全球互相交融而產生特殊的「在地全球化」（glocal）美学语汇，所有正在生成的文化已经是一种混合，图像符号所引伸的已经非单一文化可以完全詮释。



南宫尧卨的拍摄北美的风景，却现细腻的东方意境。 ©Johsel Namkung

近年来西雅图亚洲美术馆（Seattle Asian Art Museum）展出不少具有「在地全球化」活力的东亚当代艺术，如徐道获（Do Hoh Suh）因地制宜的装置（site-specific installation）作品，像「地板」（Floor）系列作品，象徵权力的黑色皮鞋脚下的地板由一堆看不清面目的小人支撑，暗喻军事化管理的不人性，所有穿着制服的小人支撑的地板，则呈现他所生长的南韩在韩战之后，為了拼经济、繁忙拥挤的生活型态，同时也暗喻较少个人自由、人云亦云集体压力的社会。另一位出身韩国、1940年获得全日本音乐竞赛、二次大战后移居美国由音乐转向摄影专业的南宫尧卨（Johsel Namkung），他的自然摄影以西方高精密技术，而呈现非常细腻的东方意境，与北美艺术家的粗獷写实相当不同。今年展出的中国艺术家王怀庆的作品，则以简化的中国美学元素，如「明式家具系列」取其单纯的线条造型，「故园系列」有着亚洲美学色彩、民间美术、水墨美学养分，结合西方解构形象的视觉张力，以块面的组合作具象与不具象的表现，使王怀庆的作品超越西方绘画「现代性」这种东、西二元的划分。



徐道获的「地板」系列。© Do-ho Suh

成长在台湾的我们，解读西方艺坛展出的东亚当代，有着更敏锐的直觉分辨其中的东方元素，上述作品并非可以纯粹的东方摄影、水墨禪画，或纯粹的西方装置艺术或抽象表现形式来一语道破。西雅图亚洲美术馆的展览试图呈现深刻的「glocal」东、西方美学混融经验，并非提供浮面的、西式架构下（建筑空间、美学形式）的装饰性东亚情调：金鱼、古物，但只限於像梦幻一般的气味，因為这种异国风情幻想会使非东方观眾陷入对亚洲美学的精緻深度一种不求甚解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