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小孩
发起人:yizhangyangpi  回复数:0   浏览数:2044   最后更新:2011/08/08 16:17:21 by yizhangyangpi
[楼主] 蜜蜂窝 2011-08-08 16:17:21
来源:非常现场

后记: 从翻墙到造塔
这本书中的文字,最早是2005年9月在杭州中国美术学院总体艺术工作室教学的课堂录音,由学生们将录音整理成文字(此前当然想了很多年)。2005年12月在英格兰西南部的达汀顿庄园,将录音整理的文字大幅度进行调度成整个编目框架,这是很累的工作。此后开始逐节修改增写,并通过博客网站发表。博客上具名的或不具名的网友们的有价值的评论,也成为进一步思考时的机缘。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半年,到2006年8月,在奥地利的萨尔茨堡整理完毕。
从后感性阶段发展到总体艺术理论,是从个人的超拔走向社会性力量的全面获得的历程,也是我个人从小对佛教思想的迷恋回归正大光明的儒家道路的精神磨练(这个过程是在2004年的印度旅行中发生的)。这本书的写作,其实不是使用文字,而是用多次失败或成功的创作经验锤炼出来的。
当代中国艺术现在有机遇。不管是政治、经济还是文化,历史的准备火候初到,欲望和收获处于尚好的平衡点。当前市场火热,国际关注不衰。中国的一些顶级艺术家,开始初步具备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大师式的条件,这是百年难遇的历史机遇。但是,要真正获得话语权,真正获得源自内部的自信力,我总认为首先要转换视角。除了依托外势,还要能创造出足以助益于其他文明的本体论和方法论。只有在独特的基础理论之上才能建起话语的大厦,并且养成新一代的有活力的艺术家。
过去二十几年的中国艺术,“墙”的形象是核心意象。那时候的外国人来到中国,都是来帮着打破这堵墙的。有人趴在墙头上往外张望,有人从墙外往里搬东西,有人在墙上开口子。那些年关于中国艺术的展览,也都是以“破墙”为主题的:内与外、封闭与开放,是最受欢迎的标题。如今其实情况已经不太相同了,占据社会主流的意识形态,已经由“革命”变成了“成功”。很多艺术家成功了,融入了中产阶级的意识形态,腐败成为景观社会中的一抹颜色。我们在破墙之后,还能不能造起一座精神的塔,来收纳冲动的灵魂呢?我们还有没有力气和野心,真正地由学习者、参与者转型为贡献者呢?今天我还有很多外国朋友在中国工作,他们已经不是来帮着拆墙的了。他们预感到这里有什么东西要建起来,他们知道有机会在其中做点什么。
我们必须承认,墙还没有拆光。同时,要往高处建设,风很大,我们还没有准备好。要造塔,得踏踏实实做砖头,搭框架,打地基。基础理论工作,是地基处的劳动。
近年来中国关于艺术的理论文字,下乘者只有充斥小我欲望的征伐和吹捧,此固不足论。中乘者译介欧西学说,已算是讲求学术了。上乘者,抒发胸臆,尚能直言,也止乎感受。在我看来,中国要真正迎来自己的文艺复兴,重新成为对世界文明有贡献的文化,一定要有长在自己的传统之上的基础理论。而从《延安文艺座谈会讲话》以来,源自中国的原创艺术理论,实在并不算多。最近火热的现实,更使人无暇顾及基础理论。我虽不够智慧也不够有经验,但我却够有无知者的勇气,以至于我企图以我所理解的儒家的精神,消化实验艺术的知识和论述,贯通中西艺术的理想。遗憾的是,这个时期的写作中,还是太多西式概念的残余,而且也还是太多不够口语化的表述。虽然这两点我都已经尽了很多努力了。这就注定了:
这是一本将会受到批评的书。这是一本我将要用一生来加以修订的书。
博客上的发表至此为止,此后,我将把这批文字打印出来,分赠我所尊敬的师长知交请求批判。如果这一套最后能够被全然推翻,那一定是我的幸运。
2006-8-2 于萨尔茨堡


又后记:共同体是可能的
《总体艺术论》2005年在课堂上初讲,2006年夏天初步成书。此后,我在中国美院又集中讲过两轮。每次都试图离开既有的书稿,从不同角度去迂回。每次都引出一些新的讨论,打动一些人。所有这些痕迹在目前的版本中都历历可见。其实,最生动的交流肯定不是在这种纯理论的桌面,而是在和学生们一起下乡调查、一起紧张地做戏剧做展览、一起在夜间出去拍摄的时候,点点滴滴的示例、印证、质疑、辩驳,一直在开启反思之门。五年来这本书的持续书写,真的是在粗砺的土地上磕碰出来的。
征求意见的打印本在师友中流传,我其实一直舍不得出版,想要把它缩减成5万字,甚至改成文言体。想要追求一种可以传世的美文。
然而有人批评我说:目前的状态已经能帮助不少人了,那就应该尽快出版。我的想要精雕细琢的用意,反倒是一种私心。过多地考虑了自己的名声,那也是尚不自由。
这说服了我。毕竟我从来都相信,写作和创作其实都不是自己的事情。
我时常觉得,我之所以需要要不断地创作,只是为了证明周围的人也有创造力。我们之所以不能堕落,只是为了证明大家都是可以不堕落的,甚至那些表面上的敌人也可以。看着自己的工作,竟然偶尔能够让一些人感到他们自己的自我实现,那才是真正幸福的时刻。作为实验者,我从来都享受创作中的失败,不安的只是,失败伤害了期待。这种感觉隐隐地告诉我:共同体是可能的。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所说出的话,其实都是先贤早就说过很多遍的,只是人们又重新遗忘了,我们不得不换一个当代人听得懂的方式重说一遍而已。有时觉得,一代代思想家所做的事情,无非就是反复地提醒,就像一次次的闹钟铃声而已。道理总在那里,人们忘得快,非得一次次重新述说而已。在笔下,哪一些来自阅读,哪一些来自生活中的亲证,哪一些来自某个下里巴人的教诲,哪一些来自书桌前自以为是的发明,完全混合在一起。转述和创作并没有明确的界限。我能感到自己属于某一条脉络,只是它发言的工具,我首先是一个聆听者。我猜想,当本雅明说他想要写一本完全由引文形成的书的时候,一定也是感到了这种历史的力量。其实我更想出版的,也是那么一本完全由引文组成的书:《总体艺术思想史》,只是现在我还没有能力做好。
随着年龄渐长,我时常觉得,很多人都活在自己身上。那第一个站起来的古猿,写下第一个文字的初民,用雷鸣般的智慧的语句和形象打开我封闭心灵的大师,少年时教我书法绘画和思考之技艺的恩师,旅途中引导我的普通人,都因为我活着而没有死去。他们还将通过我们的行动,在更年轻的一代人的心灵中继续活下去。我们可以从时代的精神病症中夺回他们,把我们身上历史的包袱转交给他们,让他们加入我们的共同体,参与进生生不息的接力写作。
帝王早已腐烂,只有楠木棺材幽香如故。纪念碑都会倒塌,郁郁古榕青青翠竹依旧生机勃勃。榕树的气根在空中延伸,寻找大地。竹鞭在地下穿行,寻找天空。属于共同体的生命都是不息的。
我终于知道这样的写作其实是无法完成的,它只是共同体之林伸出的又一条气根又一棵鞭笋。多年之后,在一个远方,会有这本书的一个读者,用他的方式重新表述这些话。

2011-8-2 于北京
[沙发:1楼] guest 2011-08-08 16:38:40
在我看来,中国要真正迎来自己的文艺复兴,重新成为对世界文明有贡献的文化,一定要有长在自己的传统之上的基础理论。
[板凳:2楼] guest 2011-08-08 16:41:09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所说出的话,其实都是先贤早就说过很多遍的,只是人们又重新遗忘了,我们不得不换一个当代人听得懂的方式重说一遍而已。
[地板:3楼] guest 2011-08-08 16:42:39
属于共同体的生命都是不息的。
[4楼] guest 2011-08-08 18:11:40
我们之所以不能堕落,只是为了证明大家都是可以不堕落的,甚至那些表面上的敌人也可以。
[5楼] guest 2011-08-08 21:27:51

一页废纸,什麽有没有,明天早晨你会看到又有几个人,几十个人,,,,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你邱知杰也是一样。看看瓦格纳
[6楼] guest 2011-08-08 21:39:43
总体艺术是60-70年代的提法,你个舔才所以没长进
[7楼] guest 2011-08-08 22:01:02

[quote]引用第5楼guest于2011-8-8 21:27:51发表的:

一页废纸,什麽有没有,明天早晨你会看到又有几个人,几十个人,,,,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你邱知杰也是一样。看看瓦格纳

老邱说你也是可以不堕落的。在这样的人前面你的气急败坏会让自己出丑。
[8楼] guest 2011-08-08 22:09:59
那些犯了毒瘾的人,硬生生地把这里变成了“非正常人类羁押中心。
返回页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