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爱吹牛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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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DCA 2011-03-30 17:40:41
丹尼尔 布尔哈特的录像作品:如痴如醉的艺术体验

Helen Koriath

艺术家丹尼尔•布尔哈特,1977年生于德国。在主题为“城市迂回”的艺术展中,丹尼尔•布尔哈特的艺术构思使观众像是在穿过一条障碍赛跑道,五个用平板液晶屏作为投影展示的录像作品一一进入观众的眼帘。双频道录像作品“旋转木马”(2010)拉开了展览的序幕。它突出地体现了展览的主题“城市迂回”,并让参观者对整个展览有了一个精神上的准备。如果观众看到“旋转木马”这个词或者是看到真正的旋转木马,就联想到飞速旋转,令人晕眩,并且以为在展览中会看到拍摄高速旋转的木马产生的模糊不清的图片,那可就要失望了。展览中的图像与我们脑海中对于旋转木马的经验大相径庭。录像作品并非是对高速旋转以及在时间上连续且不可分割的图像印象的模拟,而是在两个相对的荧屏上,展示了放慢节奏的,充满宁静的图像。图像好似跳出了时间之河,进入了一种停滞的状态,如同在空间中自由漂浮的一团无定形的色彩形象。图像的原始材料来自于录像,这些录像拍摄的并非是旋转木马以外的事,而是旋转木马上的艺术家,由旋转木马上与艺术家相对而坐的摄像师拍摄。但是单个的图像之间并非保持着其线性结构,而是相互叠加。图像上朦胧的形象并非因为高速的运动,而是拍摄时运用的叠加减速拍摄方法。这种方法使原本时间上前后相继的图像,显示为彼此重叠,因此单个的图像就对过程以及时间产生其影响,增加了某一瞬间的张力——如同有时候印象中的图像或者梦中的幻境那样,若隐若现,不可触摸,超越时间与重力。这些图像停留在那里,不可驱散,以其神秘莫测吸引着我们。“旋转木马”作品中彼此相对的显示屏仿佛让人听到了一次对话,但这种对话实为臆想,而非真实。图像之间的相互交流,行为与反应的彼此关联,最终都证实为幻觉。在更为仔细的观察后就会发现,艺术家的影像彼此进行的确实是一次虚幻的对话。

对于展览开始处的作品“旋转木马”的介绍清楚地说明了,为什么艺术家此次的艺术构思可以被恰当地称作障碍赛跑道。因为,展览带给观众的不是令人愉悦的,满足人们的期待与想象的录像作品,而是这样一些艺术品,它们拒绝参观者走马观花式的欣赏,要求耐心和毅力来发掘它们的本质以及神秘色彩。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旋转木马”为解读“城市迂回”整个展览提供了一把可能的钥匙。很明显,参观展览的重心不在于对某一作品的凝视,而是这样一种注视,它不安分的寻找着,走在弯曲小道上,围绕着一个圆旋转,企图观察一切。

“城市迂回”展中的录像作品以随生活条件和生活环境变化的感官体验为主题,城市化与不可持续性的感知之间充满不可调和的矛盾。

如同法国印象主义画派先驱威廉•透纳( William Turner)在他那个时代,从火车上观察景物,并以绘画的形式将其描绘出来;丹尼尔•布尔哈特凭借数字式活动影像,寻求对现代社会的复杂体验进行艺术的浓缩和有意识地再现。他的录像作品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在这些作品中,他对日常的和熟悉的东西进行加工,由此获得影像。这些影像可以让游离的目光得以停留,让观众更加仔细的欣赏,并促使观众对展览所要表达的主题进行提问。虽然单个的录像作品的产生过程很难猜到和弄明白,但是它们说明了影像的构建和感知之间复杂神秘的关系。丹尼尔•布尔哈特的作品“声与音“ “CTG Keeps Cool”以及“老鹰石”就属于风景画的范畴。

在威廉•透纳之前,就曾有人说道,风景画的主题温和,像大自然一样给与眼睛一种美的享受,这样就相当于提供了一种替代疗养和旅行的方式。但是正是在这一点上出现了一些不同,这些不同与工业化发展的后果,不断加速的运输手段以及借助假肢所获得的更为丰富的感知体验有着紧密的联系。1844年,英国人威廉•透纳第一次展出了他的新式风景画,这幅画有着一个非同寻常的名字“雨,蒸汽和速度—西部铁路大动脉”。对这副几乎是抽象艺术的油画作品,参观者的感觉是,它如同一幅草图,尚未完工,带有一种挑衅般的野性;他们至今还从未看到过这样的艺术作品。作品中提到的铁路线虽然是国家的骄傲,而且是英国工业化时代最流行的概念,但是作品中的这条铁路线却只是扮演着配角。艺术家着力把观众的注意力吸引到雨,蒸汽和速度这三种短暂易逝、浑无定形的形象上来。虽然形象地刻画它们不是那么容易,但是它们作为表面上的主题,在完成着艺术家的构思,即将一种四维的时空关系在二维的油画中进行再现。在电影发明之前,批评家把用图像来再现速度作为绘画上的一种独特创新,对威廉•透纳表示了极大的敬意。在这个时期,科学界也开始研究快速的交通手段带来的感官体验上的变化。在新的速度体验中,科学家认为这对眼睛和大脑提出了过高的要求,并担心在对感官体验和运动感知的处理上会出现不适。与科学家预言的疯狂相反,人们观察到一种被忽视的适应能力。这种适应能力一直到今天还在不断接受检验并得到验证。

丹尼尔•布尔哈特也是这样的艺术家。他游历甚广。在一个城市漫步时,在火车上,在教堂纪念节日时的旋转木马上,他都会进行录像。他拍摄的并非是不同寻常的吸引眼球的东西,而是日常生活中不被人们注意,而是在下意识中被感知的东西。他为进一步艺术加工所选择的拍摄材料也并非是某个地方的特定旅游景点,而是随意的和没有重要意义的。

虽然在如“线”这样的作品中,艺术处理的视觉原材料并非是拍摄城市和风景的单个影像,而是一小段连续的影像;艺术家本人作为日常生活中场景的表演者出现在影像中。虽然这两种影像体裁以及相应要求有所不同,但是在或多或少复杂的录像作品后面有着同样一个目的:通过艺术让我们可以体验到,我们与世界的关系与我们感知世界的方式相关,而这种关系在逻辑上是不能被客观化具体化的。因此,艺术家不再用一种整体协调的处理方法对待世界,而是坚持现象学的信念。一个物体处于艺术家所不能看到的另一个物体的背景之中;艺术家创作中刻意省略的东西也属于一幅图像的一部分。展览中有一幅投射放大的录像作品“迷醉”。虽然作品中一个臆想的百叶窗阻挡了参观者的视线,但是在叶片之间的一些闪光的微小裂缝却激起了人们对于百叶窗后未被观察到的东西的好奇心。录像作品并不是直接展示了一个百叶窗的图像,而是由300个独立影像构成,因此在整个影像上会出现轻微的颤动,提升了画面的紧张度。动感的画面好像在预示要发生什么事,而参观者也就会目不转睛,担心错过什么。

艺术上运用留白的方法,是尝试将不能直接表现的事物表现出来,并提示藏于图画审美外表之后的真实世界和意义层面,这种方法自现代派以来就流行开来。但是,用录像作品来拒绝人们眼中看到的真实世界比起绘画更让人感到陌生,因为录像本来的出发点就在于再现存在的真实事物,即能被看到的事物,这也是人们对它的期待;相反,绘画艺术中的图画是渐渐成形的,而且因审美需要而进行的加工(即偏离了真实的世界)从一开始就被作为艺术自由的表现被认可。丹尼尔•布尔哈特综合运用了这种方法,他以简短的录像为原材料,用数字化工具和不同的方法来进行处理,将录像材料切分为小的元素,之后挑选排列,再整合为单个的图像或者图像片段。通过这种方法,在图像的意义层面和个别结构层面就产生了一种紧张而又意义多元化的关系。这种方法与画家塞尚和莫奈在他们晚期风景画中运用的方法类似,隐藏了图画中的空洞的深意以及时间。在他们的画中,观者的视线被引领到地平线以下,从而使他们的视线脱离了地平线以及真实世界的束缚,也就打破了图画与空间或者运动之间的二元性关系。丹尼尔•布尔哈特在2004年和2005年的早期录像作品“桦树群”和“深不见底”中就采取了这一原则,让观众感受到了这种不安全感和人类感觉器官所能引起的问题。尤其是大一点的投影,加上与画面律动相配合的强烈,单调和机械的声音,会让人产生晕眩和不适的感觉。

如同现代画家用没有形状的色彩斑点创作的画一样,在丹尼尔•布尔哈特的作品“怒吼与呼啸”,“CTG Keeps Cool”以及“老鹰石”中,色彩和形状很难很快地并且清楚地认定为特定的物体。这样丹尼尔•布尔哈特就像现在的艺术家所做的那样,使这些可以运动的影像超越了日常经验,解放了它们,从而为眼睛创造了自由空间。不仅是运动的影像,对这些影像的感知的过程也是主题之一。对于事物在其环境中的再现并不是目的,目的是匿名的分散的被观察到的视觉信息。作品中色彩形状不断变换,他们是非特定的,有时会系统地重复表现为某一图案。在这种变换中,上述视觉信息就构成视觉基础,它使得观众可以将要欣赏的东西与如何去欣赏两方面结合起来,从而去思考影像的意义。这意味着,录像展示了对于外在现实的印象,连结了再创作与人类感官以及想象所具有的能量,从而打开了人类感官对于图像认知的潜力之门。哲学家勒姆•弗鲁塞尔(Vilém Flusser)在他关于媒体的哲学思考中将通过技术加工的影像中的斑点和画面作为种种可能性,从这些可能性中偶然产生出一种来自宇宙或者意识的原材料,最终又达到塞尚所描述的艺术目标:“与自然并列”的艺术创造。在丹尼尔•布尔哈特的录像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影像的印象是如何一刻不停地积聚,如何的分解或者如何消耗着人们的注意力以及耐心然后慢慢地变换。考虑到速度,影像的剪接以及录像经常性的相向运动,想要对技术性影像的客观真实性提出确证和要求就是荒谬的。物体看起来好像已经超脱了体积,地点以及重力,在无法进行界定的没有时间概念的空间中漂浮。当目光试图捕捉到什么却一无所获时,偶尔投入画面的一些“盲点”提醒着人们记忆和想象的在场和它们的相互影响。

观众的眼前延伸出一个不断加工、修正和重新开始的过程。这一过程可以看作是对不断凝聚的时间的一种展现,是现时或者随便某一时刻的一种延宕;它对观者的机智,也就是哲学家迪特马•康珀尔(Dietmar Kamper)所说的想象力提出了挑战。丹尼尔•布尔哈特的录像作品切断了图像的流动性,增加了图像的张力,吸引着观众的目光。作品激起观者的好奇心和期望,令人如痴如醉,仿佛在醉意恍惚中摇摆。观众当然可以以一种轻松的态度参观展览,如同在大都市上海的参观者,他们欣赏着丹尼尔•布尔哈特的作品并对其做出自己的阐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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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迂回”个展 丹尼尔Daniel Burkhard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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