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可:春晚日益“精神分裂”是中国文化缩影
发起人:香烟头  回复数:6   浏览数:2748   最后更新:2011/02/16 21:42:57 by guest
[楼主] 叮当猫 2011-02-07 14:03:00
转自博客“非常现场”

萨特说:他人是地狱,这大概是恶缘的最极端的表现。法国戏剧和电影经常给我这种萨特式的感觉:一群关在一个封闭空间里面互相折磨。其实从《何家四兄弟之盟》和《马拉之死》之内古典绘画里面,已经可以看到很多这种扁平的空间中人的互相的冲突。只是到了《墙》里面,这种密闭空间里的互相猜疑、攻击、设套的种种作为变得极端了。西方哲学自古就有“他人灵魂问题”,他人的灵魂是否存在竟然都成了问题。眼前所见的他人,完全可能是一些高度精密的机器人,一些行尸走肉。只有我自己的灵魂的存在,通过笛卡尔沉思是可以得到证明的。这种怀疑主义和“缸中之脑”的怀疑主义如出一辙。只要把自我和他人严格地切割开来,我和世界的关系只能通过我的感官。但是感官是可以受到欺骗的。严密地控制之下,提供给感官足够仿真的材料,我的感官就会告诉我的大脑错误信息。3D电影或者毒品都有相似的功能。这种恐惧事实上成了所有的好莱坞科幻片的主要套路。从《黑客帝国》到《盗梦空间》无一例外。彻底的经验论就是彻底的唯我论。世界的存在被“我所感到的世界的存在”所取代了。

我在纽约听那里人说英语,有一个很有趣的特点,纽约人喜欢说“like”这个词。“今天晴天”,他们说“it’s like blue”,“我很高兴”,他们说“I am like happy”,这种表述好像许诺了一种客观性:我不那么武断地说“天是晴的”或者“我高兴”,而是说:今天的天在我看来是晴的,我处在貌似高兴的状态中。这够客观了吧。其实这种客观都建立在“我的感官”的基础上。推论下去,我的感官和他人的感官很可能是相当不同的。
他人是地狱,这种糟糕的关系的基础是经验主义的认识论。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并不全靠自己的感官。我们甚至借助他人的感官来矫正自己的感官。往墙上挂一张画,大家都觉得歪了,我不觉得,但还是相信站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众人。我的经验,早就被共同的文化传统所渗透。我们从来不是一个人面对着上面这个一无所有的天空。要把他人看作地狱,除非我自己先已经生活在牢狱中。和他人没有关系的的人,汉字中写做“囚”字。
在经验主义认识论的基础上,要跨越这种“他人即地狱”的困境,只有通过信仰。不管是宗教还是政治的同志关系。但是回到日常生活的地面的时候,他人和我,只是大同小异。大同小异的我们,形成了共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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