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国人“既想做狗又要当人”的两难困境——从798双年展退展事件说起



09年的798双年展注定特别折腾，新兴策展人朱某得到了798物业管理方（官方）的

认可，得到了这次策划双年展的机会，引人注目的是他也启用了80后小青年行为艺术

家王某作为行为艺术板块的组织策划人，结果因为王某在行为板块中安排了一些涉及

现实社会批判的作品，刚一露面就被798官方禁止并封杀了，随即王某愤而宣布率领

行为艺术板块退出798双年展，从而引发策展人朱某公开写文批评王的退展是炒作和

卑鄙行为，之后是滔天的网络口水战。

这次事件中我们可以看到牵涉各方的实际利益和地位立场各自不同，站在这些利益和

立场上，他们如此种种行为也就不难解释了：

1，天朝：既想维持特权、强权权力，又要获得当代艺术繁荣带来的巨大利益，还得

照顾国际国内面子、舆论。

2，798物业衙门：既要获得天朝信任当好守门犬（尽量满足上述1中的所有天朝要求

），又要利用此权力为自身谋取更多经济利益。具体到办双年展问题，一是不能出现

政治错误，引发事端或给天朝难堪。二是尽量省钱，让利益最大化。

3，双年展总策展人朱某：既要照顾好物业衙门的所有顾虑要求和利益（上述2中所列

各项），又要珍惜第一次获得总策划双年展的宝贵机会，将双年展办好办牛乃至一炮

打响。

4，双年展行为艺术板块策划人王某：既要符合总策展老大朱某的种种要求（上述3中

所列各项）不得罪和辜负老大信任，又想抓住宝贵机会独立策划一次具有轰动效应的

行为和具有学术价值的艺术活动。

5，参加行为艺术板块的艺术家们：可算抓住一次在798这个知名大舞台上展示自己行

为的机会，既想表现出位一鸣惊人，又想安全保险不得罪触怒上述4项中任何一方。

从涉及此事的上述5种利益中，我们可以看出，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其目的和利益全都

是分裂的，简单的说就是“既想当狗又要做人”——有的既要要维护特权、牟暴利，又要

有面子不挨骂；有的既要取悦上级、替领导利益着想，又要办好双年展而立功、赚钱

：还有的既要看上级脸色，不给老大添麻烦、辜负重托，又想独立自主、个性张扬或

扬名立万、名垂青史。凡此种种，无不生动的反应并浓缩了当下中国人从上至下所处

的共同窘境——既想当癞皮狗，又要做真正人。
然而，事情也并非毫无转机，我们看到在此事中，以王某为首的行为板块策展人及

艺术家，他们的艺术活动在受到物业衙门打压禁止后公开宣布集体退展，选择与上级

老大决裂，这正是试图选择抛弃癞皮狗而做回真正独立人的努力，也许这正说明中国

人也有可能自己打破“既想当狗又要作人”的全民性两难现实窘境，做出超越眼前利益

局限的明智抉择。

历史还会不会给中国人时间呢？在还没有全民性退化、驯化成彻底的癞皮狗物种之前

，让中国人从内到外都自己选择成为独立自由的公民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