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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起人:JNS-ART  回复数:0   浏览数:1518   最后更新:2009/05/08 19:34:57 by JNS-ART
[楼主] 乐不死 2009-05-08 19:34:57

娱乐不死
──无批判姿态、无愤怒情绪的游戏重写

(摘选)

廖雯 / “娱乐不死”艺术展


娱乐不死  

近十年间,一些艺术家对这个问题也有过长时间的关注和思考,并通过艺术作品展示出来。“娱乐不死”的语言方式,是以更为轻松的、玩笑的、“游戏”的态度,把正统的、约定俗成话语中各种不同的元素和风格,跨越时空地糅合到一种个人的心理的空间关系里面,进行“重写”,表达出一种复杂的情感体验,虽然无批判姿态,无愤怒情绪,但却彻底地离析了正统。
  代化的作品集合了古今中外种种知识和信息,同时放置到一个空间关系中,玩游戏一般地重新组合、拼插,以个人的理解重写成另一场戏。《我爱北京天安门》,代化把天安门广场建成至今约500年间的中国重大历史事件,尤其是近现代中国发生在天安门的历史,当下焦点新闻事件,各种杂七杂八的信息,一起搬进了天安门到正阳门之间,这个百米长的中国历史象征性的大舞台:长安街,三大领导的阅兵队伍喜气洋洋向东,戊戌六君子的囚车和“总理”的灵车悲悲凉凉地向西;孔子眼见象征吉祥的麒麟、正义的超人和蝙蝠侠、国宝熊猫被杀,无能为力,泪流成河;袁世凯头戴红顶子,却裸体穿过红地毯,演绎着新版的“皇帝的新衣”;娶亲和送葬队伍擦肩而过,中间跪着乞讨者……一切严肃的政治、历史、社会事件和问题都成了“戏”,正统的历史被巅覆了。《我顶,我倒》,将整个人类发展置于完全一边倒的结构中,一个脆弱得几乎看不见的“天梯”从上贯穿至下,人类却在这危险结构中,无节制地向上建造、发展,娱乐至死。代化的作品都是电脑像素图绘制的方式,具有可以任意改写和随时删除的感觉,也是人们在电子时代普遍的生存感觉。
  赵勤的作品一向有“游戏”心态,也很戏剧化。《兵哥哥和悄妹妹的生活中》,大兵和他的女人,在红色的革命理想和黄色的个人欲望之间穿越,如同小时候玩的骑马打仗、做梦娶媳妇的游戏,肆无忌惮地演绎着革命浪漫主义加现代时尚。 人物造型大头小身子,类似水墨的景观处理、随意松动的笔触,有着南京新文人画的影子,而坦克、汽车、飞机、大炮,以及大红、草绿、天兰等艳色,是他特别钟情的文化记忆。近年的新作品,制造了一些荒诞的大场景,《方舟》系列,将军舰开进了浪漫而忧郁的荷花池,灿烂而荒芜的葵花地,雄起而寂寞的英雄广场,最后开进了无生机的冰川际,昔日辉煌只有在个人记忆中重构。《倒计时》把人间的伟大建造和无聊生活都搬上了月球景观中,身穿宇航服、看不清面目的“小人”,在梦寐以求登上去的月球上做着各种无相干的、无聊的、荒唐的举动:在军舰旁抱孩子、在月球坑中拔华表,抬着无目的天安门行走,在天坛前挥镐,在坦克上烤火,在飞机旁吹笛子,在自由女神下站岗、舞剑,推着插花的比萨斜塔健身……而这一切都发生在象征常青的松林间。画面以波洛克泼洒方式,融合文人画的写意手法,涂抹场景,以相对写实的手法刻画物体和人物,虚实相间,加大了各种关系的反差和跨越。
  王庆松从《老栗夜宴图》开始,几度将中西方名画的场景重新组合拍摄,表现中国当前社会和人文的心理现实。《韩熙载夜宴图》是中国传统人物画的经典作品,据说,在政治仕途不得志的文人韩熙载,故意在家中夜夜笙歌,做放纵、娱乐状,以消解政敌的敌意。《老栗夜宴图》模拟的格局,以“老栗”作为现代知识分子的象征,放置在韩熙载的位置,而面对的是比韩熙载时代更低俗、糜烂的现代享乐文化场景,洗手变“洗脚”,美女变俗女,富贵变廉价,对比出中国知识分子的地位和命运,不仅没有改变,反而更尴尬和无奈。《中国之家》集合了西方艺术史大师如安格尔,库尔贝,莫奈、高更、克莱因、琼斯、布歇、伦勃朗、鲁本斯、大卫特、雷诺阿等经典作品的场景,场景以粗糙仿制的中国古典家具布置,廉价仿制的外国小玩意儿装饰,场景中众多的人物全部以粗俗的裸体模特扮演,充满中国当下的艳俗气息,裸体和“床”是唯一保留的与西方古典原作的联系点,这种跨时空的“文化交流”十分荒诞,“产生了许多不确定的概念(王庆松语)”,但却是中国当下盲目的文化交流的写照。《罗曼蒂克》以通过的手法,以艺术家个人的情绪,营造了一个雾气弥漫、鲜花烂漫的森林乐园,重新组合许多名画中的 “浪漫故事”。
  徐一晖延续了他一贯钟情的“红宝书”、“金色”情结,徐一晖以此作为两个特定时代的“主流”文化的象征,《月球漫步》徐一晖选定“登月”为当下时代“主流”文化象征,并将三个不同时代的象征,组合成一个荒诞的场景:身穿宇航服,头戴面罩金色的宇航员,在月球上读红宝书,一个个“小人”以“陶瓷”烧制,身上也画着装饰的花纹,完全像工艺品,所有“主流”象征都成了游戏的元素,有特定意义的主流变成了个人娱乐的玩具。 面对主流,“作为底层的个体,你永远是输的, 但可以从文化上炫一下,精神上解脱一下,在娱乐中获得了一种自由”(徐一晖语) 。
  王南飞的作品通常选择一个有些怪诞的视角画街景,街景中的普通人仿佛忽然定格在这个视角中,人物有的动作很荒唐,有的处境尴尬,有的表情很茫然,写实而非现实,因为这不是一个现实真实的视角,而是艺术家的心理真实的视角。新作品《震了》王南飞以她一贯的心理真实视角,构想了一个地震的大场景,前景是北方冬天干枯的树枝,但树枝上爬着大熊猫,栖着彩色鸟,中景是烟雾弥漫的地震救援,远景还保留了一点点青山绿水和蓝天,而人物还是定格在慌乱、荒诞之中,另有一些小小的纸雕塑,从画面延伸到立体空间中,再现了艺术家个人心中的地震版本。
  薛问问的《二手历史》是一组“60-70年代的普通人”,得出这样的“结论”,并不是从传统的写实意义上“像”。 薛问问在立体的雕塑上,将“概念化”的“60-70年代的普通人”服饰如海魂衫、跨栏背心、劳动服、套袖、围裙、一根带布鞋、一字领、小翻领等, 动作如擦汗、自行车带人、养鸡等,以及一样的喜滋滋的表情,用类似60-70年代宣传化的手法平面地画上去,这些“概念”也是这些人物之间的唯一关系,是一种没有关系的关系。黑白灰的色彩处理,有一种平静的距离感。薛问问塑造了一个“60-70年代的普通人”形象的“概念”。立体雕塑平面画上眉眼、服饰,是中国民间泥塑尤其是民间玩具常见的手法,薛问问把这种手法很有才气地转化成个人的语言方式。 薛问问出生的在1980年代,60-70年代对他来说完全是陌生的。他这一代人生长在“图像”时代,过去时代的历史他们是通过图像了解和理解的,而且是“经过制造图像的人筛选过的,再次流传下来已经是一种二手历史(薛问问语)”。 薛问问的作品正是对“宏大叙事将个人挤压到极限”的“二手历史”的个人重写。
  王轶琼的《千万别往心里去》是一个只有“声音”的作品,如果你们从中听出了什么不堪入耳,请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向孙悟空和大熊猫保证,王轶琼是绝对古典、庄严和崇高的!


同流合脉  

“娱乐不死”是后’89三种艺术潮流即“政治波普”、“玩世写实主义”和“艳俗艺术”的延伸,在解构崇高、反英雄主义上同六合脉,而心态、姿态、语言方式却不尽相同。
  “政治波普”一般都选取具有时代意义和政治意味的形象,重新拼贴、并置,消解原形象具有的严肃意义,因为曾经“重视”感受到压力所以解构,带有幽默的“批判”意味,一般也不将个人情感带入作品。这一代艺术家也是英雄主义的一代艺术家,因此,在消解旧时代英雄的同时,依然怀有“自己是英雄”的心态。
  “玩世写实主义”正视自己作为普通人的真实处境,以写实手法描绘“荒唐的”、“无意义的”、“平庸的”生活片断,或把本来“严肃的”、“有意义”的事物滑稽化。他们以装做“什么都不在乎”的泼皮心态面对现实,但内心很自尊,在解构“崇高”形象的同时,刻意强调真实而“无聊”状态和“另类”形象的塑造,作品中都具有鲜明的个人形象标志和浓厚的个人情绪。
  “艳俗艺术”对现实中本来艳俗、愚昧的人和现象,进行夸张的模仿,揭掉其粉饰的面纱,从而达到反讽的目的。艳俗的艺术家不像玩世的艺术家那样看重自我形象,很多时候几乎和艳俗混为一谈。
  “娱乐不死”把姿态放置在“我本来就是小人物”层面,心态更加放松和游戏化。放弃对正统的仰视和重视,也放弃了对正统的批判姿态和愤怒情绪。强调个人的心理视角,夸大心里空间,跨越时空地重写,因此也更加戏剧化,几乎是一种基于解构基础之上的随心所欲。


无厘头牌  

“娱乐不死”在其他领域有着完整模样的,就是周星驰电影创造的“无厘头”,是这行里的“头牌”,不仅在普通的草根阶层很有人缘,也被文化草民所推崇,尤其是在大陆,以“娱乐”著称的香港影视圈中,周星驰拥有的知识阶层(包括不少当代艺术家和我本人)的“粉丝”大约是最多的,从而扩大了“无厘头”的文化内涵和影响力。
  “无厘头”原是广东地区的一句俗话,指一个人语言和行为没有明确的目的,粗俗随意,令人难以理解。周星驰的电影的主角都是社会草根阶层的小人物,面对无力抗拒的生存压力和社会强势的压迫,总是尴尬和窘迫,可怜可笑,但无论如何都坚持着自我,坚持着乐观的生活态度和善良本性。“无厘头”有不少经典的台词,深入人心,广为流传。如“我只是不想死,我想调皮一点”,表明他们宁可沦为乞丐也不甘沦为工具的“无厘头”精神。“你刚才在说话吗”,表明他们无视一切无论是上帝还是英雄等等“高高之上流”、无视崇拜和信仰的姿态。“不论大狗还是小狗,都有吠叫的权利”表明他们自我意识和权力的强调。“你想要啊?你要是想要的话你就说话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呢,虽然你很有诚意地看着我,可是你还是要跟我说你想要的”,表明他们对自我感受和表述的重视。“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 体现了他们认认真真说谎,严严肃肃无赖的方式。“收到”,体现了一种没有态度的态度,简直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应对“万金油”。
  周星驰的《喜剧之王》里一个靠跑龙套吃饭的小人物,因为怀有演员梦,每每得到一个小角色,总想以自己的理解去演绎。这一次是一个嘿,社会在教堂火拼的场景,他演教堂里的神父,女主角是个身手不凡的“英雄”,只身击毙众黑,最后神父走出,女英雄头都不回,一枪潇洒击毙神父。但不曾想,这个“神父”怎么都打不死,于是导演、女明星、摄像乃至场务全体大怒,一起对他大喊大叫,而他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的理由是“我只是不想死,我想调皮一点”。大笑!多么真实可爱的理由。然而,几次三番地被怒斥被侮辱,他终于明白了,“高高之上流”眼里他只是一个“低低之下流”的工具,如果你不甘于做工具,“高高之上流”就根本就不带你玩!你们不带我玩我自己玩,于是,他把几个长凳排在院子里,手写了一个“街道剧场”的牌子戳在前面,以十足的专业精神教“不入流”的小人物表演技巧,他教舞女表演清纯的女学生来满足服务对象,教失业的大学生表演嘿,社会代人收取保护费,亲自上阵做po.lice卧底的替身,最终竟然要重写经典剧目《雷雨》。其中尽管笑话百出,酸甜搅拌、悲喜交集,但却是一份真实生动的生活,一份完全属于自我的内心的满足。其更重要的意义还在于,这是一份独立于主流社会和话语的声音,一份没有硝烟的抗争。

2009-05于宋庄小堡

[沙发:1楼] guest 2009-05-08 19:07:33
廖文写得不错
[板凳:2楼] guest 2009-05-08 22:02:58
宋庄小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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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guest 2009-05-10 19:53:54
〔同流合脉〕这一段写得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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