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俱樂部 吴俊勇个展
发起人:百一  回复数:0   浏览数:2734   最后更新:2008/04/28 05:57:40 by
[楼主] 胡图 2008-04-28 05:57:40
艺术能否改变乡村?
——靳勒TOM专访

主持人:大家好,这里是TOM美术同盟视频直播室,我是美术同盟特约主持人,今天请来一位具有特殊意义的嘉宾,是一位村长,甘肃省秦安县石节子村的村长,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频繁生活在兰州和北京两地的艺术家,他叫靳勒。
靳勒:大家好。
主持人:还有一位是郝亚冬。
郝亚冬(Sophia):大家好!
主持人:您是一个艺术家,怎么会有村长的艺术身份,这是怎么回事呢?
靳勒:我出生的村庄叫石节子,近年来我经常往来于北京和出生的村庄。2007年我们村的村民去了卡塞尔,艾未未给了我一个机会。紧接着今年赵半狄领着熊猫团,跟我们村的村民搞了一个联欢晚会,他们发现我当这个村长比较合适。
主持人:艾未未先生和赵半狄做了跟您的村庄有关的活动,由此村民推选您来做这个村长?
靳勒:可能是我做的这点事情。
主持人:做村长能为他们带来什么,他们选你当村长有什么潜在的要求,有什么样的期盼?
靳勒:他们希望这个村庄可以好一些,通过搞这个活动可以不花钱看外面的世界,可以出去旅游,可以看艺术品。通过艺术家还可以给我们的小孩发点红包,甚至可以吃到艺术家带来的猪肉,艺术家可以给村民们带来很多快乐,这是他们特别希望得到的。
主持人:这些所谓艺术活动给他们带来非常具体的利益或者实惠,给他们带来平时没有享受到的那种快乐。
靳勒:对,因为这个村庄太平静了。
主持人:你能简单评述一下这个村庄究竟怎么样吗?
靳勒:具体是在甘肃省天水市秦安县,是一个距离县城六公里的山区,比较偏远的小山区,村里有14户人家,64位村民。
主持人:算是中国最小的一个集体,一个单元对吧?
靳勒:正因为它小,我在那个村庄呆了二十多年出来,受了一些教育,然后每年要回去四、五次,甚至每年春节都在那个村庄过,所以我跟那儿的村民有非常亲密的关系。我在村民的感觉中我永远是那个村庄的人,所以他们没有把我抛弃掉。
主持人:在他们眼里您还是他们村的村长。
靳勒:对,他们认为我还是一个村民,甚至一见到我还叫我小名,甚至直接称呼我“光头”,他们没有认为我是一个外人。
主持人:但是您刚才提到,他们觉得艾未未和赵半狄给他们带来快乐,因此他们推选您当村长,这就说明您作为村长可以给大家带来类似的快乐或者利益,但是我认为这种事情应该是Z/F的事情,不应该是艺术家的事情。
靳勒:这个你说的是对的,因为我们国家太大,人口太多,确实没有这么多Z/F官员,甚至领导去管,不可能每一个小村庄都去,我想尽我的能力做我想做的这些事情,我愿意这样,当然Z/F方面也没有考虑那么多,Z/F也在努力做,包括Z/F目前也在做新农村计划,我跟Z/F做的事情没有冲突,甚至我是比较着急的,Z/F有可能做得更好,可是我在Z/F没做之前,我先有这个想法就先做了。
主持人:是不是您被选为村长之后,才萌生了建立这么一个“石节子美术馆”的想法。
靳勒:到底艺术和这个村庄会不会产生一种关系?我只是在这样思考,这样想这个问题,当然真正想把它确立为一个美术馆是在当村长之前,我要实现我的这个设想,我首先想让村民支持我,我本来想说服他们——
主持人:说服他们干什么事?
靳勒:说服他们能听我的话,把我选上村长,可能我运气比较好,在没有说服他们之前,他们就给了我这个机会,所以我比较高兴,比较顺利。
主持人:现在这个美术馆某种程度上有了这么一种存在,至少是概念上的。现在有什么样的活动已经产生了?
靳勒:今年我已经去做了,今年三月底做了一个展览叫《靳勒的村庄》。做这个展览主要是给我们的美术馆做个铺垫,这次展览主要展出了120张图片,还有四个有关村庄的录像,我的设想是展完之后——实际上已经实现了——让大家知道我有这个设想。我把它展完之后送给村民,现在已经挂到他们墙上了。当然120张图片对于14户人家分起来还是一下子不可能实现,所以我的设想先是成立五个分馆。主要以这次去卡塞尔的五位村民的户主为主。比如有个叫靳女女的,我就叫女女馆,李宝元就叫宝元馆,还有银银馆等。120张图片主要给这五户人,包括我的父亲叫国有,那就是国有馆。
主持人:数量不等的已经把图片挂上去了。
靳勒:对,已经有第一批具体的艺术藏品了,当然从这个概念来说,还有艾未未的作品,他可能要给我们村赠送他的录像,以及包括赵半狄的。
主持人:但是我会觉得奇怪,像您刚才前面描述的村长,在中国西部应该是非常之多,他们有一个共同面貌,比如贫穷,落后,少有关注,但是我们目光大多集中在大都市,这么平凡的村庄,怎么把美术馆和它联系起来,怎么把两级之间的东西放在一起,把它叫“石节子美术馆”的?
靳勒:这可能跟我对艺术的理解有关系,我从十年前已经在做当代艺术了,这几年一直在思考,我所看到的当代艺术,给我的感觉好像只是在大都市,在全球的纽约,伦敦、柏林、卡塞尔,甚至北京、上海,其它地方好像跟当代艺术关系并不是特别大。再一个艺术家也是尽可能努力做一些跟城市有关的、跟精英有关的,或者跟艺术形态有关的东西,好多艺术家都在做,可能很有意思,可是我就设想当代艺术能不能跟我们的村庄、我们的村民产生一种关系。在2000年我就思考这样的问题了,2002年我买了一个DV机子,自己拍一些录像,实际上一直在延续。
主持人:记录您的村庄?
靳勒:对,我一直在记录村庄发生的事情。因为我看到外面的变化非常大,可是我们这个村庄变化不是特别大,我比较着急,我想把我所感受到的和我看到的带给我的村庄,带给我的村民,反过来我又想把这个村的状态带给外界,所以有了这个设想,2005年我自己在那儿做了《贴金》的作品,先试着做了一些我的作品,看我的艺术是不是能跟这个村庄产生一种关系,2007年这个机会也挺好,他们有机会去了卡塞尔,看到了世界上很多艺术家的作品。实际上带出去之前蒙蒙胧胧有这种感觉,可能艺术要跟村庄发生点什么关系。2008年春节前赵半狄就谈到一个小的希望要到村庄去。我就设想今天的艺术能否跟我们的村庄,跟我们的村民产生关系,我希望让村民们也能够了解到当代艺术,或者能感受到艺术的一种魅力。
主持人:郝亚冬,我知道您此行北京,除了为你们画展做展览之外,另外要到他们村做一件作品,这样的话,首先对他的项目和美术馆计划有一个自己的评估,您在国外那么长时间,作为旅英艺术家,在这样大的背景下,做这样的美术馆有什么样的意义,您怎么看待这样的事情,您怎么看“石节子美术馆”这个计划?
郝亚冬(Sophia):这是非常有意思的一个问题,实际上我第一次听说“靳勒的村庄”这个项目是在网上,看到赵半狄做的春节联欢晚会,是他给村子送去了春节联欢晚会开始的,然后回述到艾未未做的《童话》,我才知道实际上靳勒已经把他们村庄的四名村民送到了《童话》项目中,在做赵半狄之前已经有了这个项目。我当时看到时自己很兴奋,因为我一直在做类似的项目,而且我自己也在做一些策展,做一些理论研究,从西方九十年代后期兴起的关系美学来讲,我觉得“靳勒的村庄”是非常有意思的,我相信美术界的朋友都知道,主要是艺术家深入到社会的角度中,深入到人群中做一些艺术作品。
主持人:以艺术为媒介做一些作品。
郝亚冬(Sophia):也有人说艺术家在利用这些来做作品,我觉得只要对艺术有好处,对人性发掘有好处,就是好的艺术作品,不用在乎谁利用谁。
主持人:您对美术馆的定义和概念能不能具体描述一下,我总觉得您的美术馆不太像美术馆,比如我们知道中国美术馆,有一个具体的实物、有一个建筑,里面承载着很多东西。中间隔着一个绳子,写着请勿拍照,这是一种常规的形态。我们认为美术馆就是这样的,您的美术馆完全就是一个开放式的村庄,只不过在几个村民家里,挂了一些与其相关的图片而已,您是怎么对这个美术馆定义的?
靳勒:实际上我可能要做一个跟其它不同的美术馆,我想做一个别人没有做过的,或者别人没有想到这样去做的。我想我们这么一个村庄,我认为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或者有这么一个条件,完全可以做一个美术馆的设想。因为这个村庄首先是一个比较小的村庄,村民也跟我有一个共同的设想和愿望。实际上从春节大年初一,我连续开了四晚上会,就是讲这些事情。我们在想用什么好的方式,可以把这个村庄做得让村民们更高兴,或者更愉快。然后说到美术馆,我认为美术馆首先应该要有一个教育功能,或者一个普及文化的功能,普及艺术的功能。当然我的村庄尽管是一个村庄,我想它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很有意思的美术馆,因为它已经在普及由村庄带来的艺术,或者来这个村庄的艺术家已经在普及我们今天已经知道的一些事情,实际上我的美术馆还没有宣布成立的时候,就已经做了跟美术馆有关的事情。
主持人:您的美术馆最主要的区别在哪?
靳勒:我希望我的美术馆因为它里面既是村民的家,又是美术馆,我的设想以后每年可能要邀请一些我的朋友,或者是特别愿意跟村庄发生关系的艺术家,希望他们去村庄,然后给村民们带来一些他们的好设想,他们的方案,实施他们计划,当然这种计划首先是在村民愿意的情况下,艺术家也愿意的情况下产生。当然这样的艺术家很少,如果大家很忙,没有时间的话,我可以自己每年在那儿做,可以继续做我的美术馆。首先我想做一个培训的工作,我认为我们美术馆之中也会产生艺术家的,比如我以前是搞雕塑的,可以做一些小的培训,让村民们做泥塑,有可能他们做泥塑,如果泥塑不行,我就找点画布之类的让他们画画。
郝亚冬(Sophia):在国外美术馆经常有教育项目,是国外美术馆很大的一块,如何进入到里边,如何接触美术,如何让教育对人产生真正功能性的作用,您刚才提到美术馆那些功能,我觉得那种功能通常是对居住在城市中的人,或者他们有这个途径进入美术馆。
主持人:有这种条件可以经常接触到美术馆的机会。
郝亚冬(Sophia):但是我觉得靳勒这个项目给弱势群体提供非常好的接触美术馆的机会。我相信这种小山村还是相对贫穷的,对于他们来说,有机会进入大城市看美术馆根本没有这个可能性。怎么样给弱势群体提供一个接触艺术的方便之门,是关系美学最重要的作用,
返回页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