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文化创意产业显成效 渐成北京朝阳产业
发起人:小青年  回复数:0   浏览数:1492   最后更新:2007/11/29 03:22:03 by 小青年
[楼主] 饱食劫 2007-11-29 03:22:03

斌子 一种错位 艺术的疆域 由苏坚的《他们》所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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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苏坚起初肯定没有料到,他的奥运工地现场写生作品《他们》经过在易趣半个月的持续竞标之后,终于被一位“神秘买家”以32008元人民币拿下以后,(据说,其中2008元是买家自己追加的,以彰显与奥运之关联)五位农民工模特之一的王洪涛会发来这样的短信“苏老师,打扰你了,奥运我不看了。我们农村来打工的,温饱问题都没解决,‘何谈看奥运’?别给我打电话了,我会永远记住你的。”现实就是如此令人气馁,无奈之下,苏老师只好退而求其次,“我会一直联系他,希望他能够再次加入。即使他不能来,也希望他的朋友或家人代替。再不愿意,可能通过网络,征选一个合适的人选代替。”

看得出来,无论发生什么,苏老师都希望这件架上+互动作品至少在形式上能够达到自己的计划要求,毕竟,有了形式的圆满,作品的意义才可以自足并且可能被无限延伸。(虽然,类似这样性质的作品在实施过程中常常会因为各种未知原因而使预先计划有所偏离甚至流产,但无论何种结果,艺术家基本上都会接受,因为所有未知情况通常都可以被看作是作品的一部分。)而且,向他所说的“……我得给工人们一个交代”,很显然,他非常重视自己的承诺。

不过,现实的情形却多少使得大家有些尴尬。对苏坚而言,用这样的方式去帮助那些奥运主场馆的建造者能够在他们一手铸造的地方体面地去参加奥运盛会,这个事件本身不仅将对自己的艺术活动有意义,而且会在更广阔的社会层面上产生意义。这无疑显示了一位当代艺术家的自觉意识,同时也显露了艺术家希望通过艺术作品(艺术活动)以“艺术的”方式介入社会生活并且与广大公众交流的愿望与探索。但与此相反,农民工们却有着更为实际的想法,在他们眼里,用五天工夫画在一张塑料编织袋上的“艺术”能够卖钱,这本身就足以令他们称奇,更遑论进到奥运场馆去看一场比赛呢!对他们来说,留一天汗,尽一己之责干好份内的工作,每月拿到属于自己的一千块钱才是最重要的——毕竟,这是事关生存的。而亲身体验奥运——我想,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没有做过这样的梦吧!这种尴尬的错位其实道出了一个最显而易见也藏得最深的实质,那就是,人们通常只会也似乎只能够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去看世界,他们各自经验世界的方式以及广度和深度都大不相同,如果一厢情愿的为别人设想,到头来双方可能都会受到伤害,尽管彼此都抱有善良的初衷。所以,虽然身处“同一个世界”,但“同一个梦想”本身却像一个梦想一样——着实是遥不可及的。

在我看来,这样的错位实际上是从另外一个角度定义了艺术的疆域。人们每天使用“艺术”这个词,但“艺术”究竟是什么却少有人能够清晰的界定。实际上,我一直比较相信这样的说法,即,“艺术做着大致与宗教差不多的事情。”它介乎于宗教与科学之间,既有科学的理性,也不失宗教的迷幻作用,而且,后者的作用更容易得到艺术的青睐。换句话说,艺术主要是在人们的精神领域发生作用并且留下痕迹,它有可能在瞬时产生某种影响,也可能在你未来生命的某个节点上醍醐灌顶般的给你一击,至于现实的一切,它能做到的少之又少。它不能把一个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也不能把一个浪荡儿变成王子,但它能够让你相信你本身就是一位骑士或公主,好的艺术它能够在现实世界中解决你的精神出路问题——假如你深刻的经验了艺术的话。所以,就作品《他们》而言,王洪涛即使不愿意去看一场奥运比赛,但这个事件本身已然成了目前为止他生命中最难忘也最有意义的一件事了,而且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个事件对他的冲击将持续久远(他对苏坚说“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因此,苏坚的可爱在于太执守于作品形式的完美,艺术不是你是否真的能把那些农民工带进奥运比赛的现场,也不是你是否能真的把一千零一个人带进卡塞尔现场,而是在于这一事件对艺术家和参与者本身的意义,艺术永远都不可能在真正的社会层面发生作用,也不可能深入到社会生活中去——或有一时,也不可能一世。对于艺术,意义总是大于现实的。也正是在这个层面上,人们体察到了艺术家的单纯与浪漫,以及脆弱——无论怎么去看,艺术家都像是唐吉坷德一样,挥舞着那根不太听话的长矛,而大风车(社会)不仅对其置若罔闻,还常常是粗暴无礼的。

所以,艺术永远只能做艺术才能做的事情,在自己的疆域内疯狂起舞,艺术会变得更单纯也更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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